朱樉随口发了一句牢骚就被刘莫邪好一通的埋怨,他从太师椅上站起了身,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

    朱樉打了一个哈欠,对着刘莫邪说道:“刘姑娘,此言差矣。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有老傅跟我的三位兄长在,我这个闲人实在是无事可做啊。”

    不怪他朱樉整天游手好闲,因为征南军的阵容实在是太豪华了,傅友德、朱文正、李文忠、沐英这四位名将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帅才。

    整个征南军可以说是将星云集,有了傅朱李沐这四位名将帮他打理军营里的大小事务,朱樉一脸无奈,因为他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闲人。

    朱樉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在吃完晚饭之后,去新兵营充当临时的教习给那群二世祖们上一上“思想政治课”。

    听了朱樉的话,刘莫邪对着他直接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刘莫邪瘪着嘴说道:“你一个三军主帅大白天的就在大帐里睡大觉,成天无所事事的让别人看见了不得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啊?”

    朱樉满不在乎的说道:“参就参呗,我堂堂一个藩王难道还怕被人弹劾啊?话说我那十弟鲁王还没就藩,就成天躲在宫里炼丹,搞得宫里乌烟瘴气被老头子抽的那叫一个惨啊!”

    作为老朱家的初代藩王就是有这点好处,只要你不扯大旗公开造朝廷的反,就算你在封地上杀人放火也不会有地方官敢来干涉的。

    因为老爹朱元璋的《皇明祖训》规定了“藩王虽有大罪,亦不加刑;重则降为庶人,轻则当因来朝面谕其非。或遣官谕以祸福,使之自新。”也就是说对藩王的最重刑罚就是贬为庶人了,哪怕是沦为庶人也不得加刑。

    朱樉美滋滋的想着,要不是遇到了最爱偷袭亲叔叔的建文,老朱家的藩王还真是混吃等死的最理想职业。可惜等到后来老四朱棣一登基,他这样的藩王只能圈禁在王城里成了被养猪的对象。

    朱樉仔细一想,他正好夹杂在建文跟永乐这叔侄两人的中间,他的处境还真是前有饿狼,后有猛虎啊。

    听到他的话,刘莫邪美目一翻又给了朱樉一个好看的白眼,她用嗔怒的语气说道:“太子殿下这样的仁厚君子你不学,你去跟鲁王那种荒诞无稽的人学?”

    太子大哥仁厚?这大概是朱樉听过最好笑的年度笑话,他很想告诉刘莫邪,他的那位太子大哥表面上仁善厚道,实际上内心腹黑的很啊。

    太子大哥可是从小到大没少让他这个二弟背锅,朱樉想了想,还是没有忍心告诉刘莫邪实情。

    正在他想要跳过这个话题的时候,赛哈智从外边大步走了进来,赛哈智走到朱樉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爷,刚从京城传来的消息,东宫侍读、礼部郎中李至刚因为在朝堂上弹劾您,他被皇上贬为了兴化知府。”

    听到李至刚被贬,朱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他转过头向赛哈智问道:“我大哥好不容易折了一条左膀右臂,他后续还有什么动作吗?”

    赛哈智摇了下头,他小声说道:“东宫那边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过苟公公打听到一件事,据说在早朝的时候,太子爷被皇上严词警告了一番。小人猜测太子爷那边在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任何动作了。”

    大哥被老头子警告了?朱樉猜测应该是他上次故意将一封奏疏写成了两份,才会让他的大哥朱标上了钩。

    朱樉低头思考了一阵,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说道:“不对劲,这件事很不对劲。”

    听到他这样说,赛哈智一脸的问号,他问道:“小人不知爷说的是哪里不对劲?”

    朱樉托着下巴,说道:“我这个太子大哥性格沉稳,以我多年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最近这一阵子,我太子大哥那边昏招频出,在我看来这件事极为反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让他变的这样急躁。”

    说完,朱樉又朝着赛哈智问道:“对了,吕舒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赛哈智摇了摇头,对朱樉说道:“太子妃那边口风很紧,苟公公花了很多银子也没有打听到半点消息。”

    苟宝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因此,朱樉才放心将秦王府的情报系统交给苟宝一个人来掌管。

    紧接着赛哈智又说了一句,“不过苟公公那边倒是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近来,东宫里面太子身边的许多人都换成了生面孔,那些宫人的籍贯都是来自于凤阳寿州。”

    听到凤阳寿州这几个字,朱樉顿时想起了这个地方正是太子妃吕舒的老家。吕舒这个娘们将太子大哥身边的宫人都换成了她的同乡,这娘们儿到底是何居心?

    朱樉严重怀疑这件事背后一定存在着什么阴谋?可惜他现在身在贵州,与京城相隔甚远能够收集到的消息都十分滞后。

    朱樉现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对赛哈智叮嘱道:“让苟宝盯紧东宫那边的一举一动,顺便让他再向太医院打听打听是不是我大哥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赛哈智点了下头,抱拳领命:“小人这就派人去向京城传信。”

    等到赛哈智走后,刘莫邪被晾到了一边大半天,她一脸不满的说:“你们两个刚刚在那里大声密谋些什么呢?”

    朱樉装起了一脸无辜,对着刘莫邪说道:“啊?你说刚才老赛跟我说了些什么啊?他刚刚向我汇报近期的工作来着。”

    朱樉的这个解释明显是信口胡诌,刘莫邪黛眉轻蹙,她说道:“汇报工作用的着搞得那么神神秘秘吗?搞得跟你们两个人见不得光一样。”

    朱樉摆了摆手,他笑着说道:“你这是妇人之见,这大营里面人来人往不断,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多眼杂。说不定还有敌军的探子混在里面,咱们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有什么大错的。”

    他的话,让刘莫邪忍不住又给了他一个白眼,刘莫邪嗔怪道:“你这人啊,油嘴滑舌。什么破事儿到了你嘴里都有了几分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