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我不来,那么等以后…这落汤凤凰是要取我性命的,如今不论它出于什么理由,都已经不能与我动手。

    心头血从前是要杀了我,如今只要几滴就可以。

    我在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现在已经不是抓住机缘的问题了,而是我已经算是死里逃生。

    说是寿终正寝,谁又能说得明白是什么时候。

    若我侥幸正常死亡,它还要霍霍我的下一代…

    我想了想它刚刚说的话,有一处是我心里没想明白的。

    “如果说最后一次涅槃成功,就能永生不灭。你们怎么可能会被灭族?”

    凤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没错,我们是母系社会,我母亲便是凤皇。家中我最小,每500年母亲便会与父皇生下一子…”

    凤凰的语速不快,我听得倒是一愣一愣的。

    “一直这么生的原因是为了生个女儿,毕竟只有雌性凤凰才能成为凤皇,结果看我还是儿子的时候它们就彻底死心了,想着休养个万年以后再生着试试,说跑题了…所以按照常理来说我父母家人此刻应该都没死,哪怕神魂散了,也会藏匿在某处,一旦我能回归凤凰法相,便能助它们一并归来。”

    听到说凤皇一直生孩子是为了生个姑娘出来的时候,我想起农村那时候为了能生小子,也是一直一直生。

    有的就叫大凤二凤三凤四凤,若是能生个孩子就叫小龙。

    还有为了能找来弟弟,给姐姐取名字叫招娣,来娣的。

    没想到凤凰一族也有这么个说法,重女轻男呗?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落汤凤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说道:

    “我的身体暂时不能出去,一旦出去了就会立刻经历涅槃,但是我可以把自己的神魂化成一只小鸟陪着你。这样便可保护你,同时找寻圣物的下落。只有圣物全了,我才能抵抗得住涅槃之力,不然只要出去我就会精神俱灭。”

    爷爷曾经和我说过,仙家大多数都是在深山老林里有洞府修行,一般只有几位护法仙家跟着弟马,若是有问题要询问,弟马会点香询问。

    “您这样跟着我没问题么,正常仙家不会这么…”

    凤凰躺在那里有些没力气的说道:

    “我的神魂如果不化形,是没办法离开地穴的,这你不用管。你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也算不上什么弟马,我不跟着你的话,你难成大事。你现在耳窍开了,这就是能通阴阳了,不跟着我怕你被迷了心智。”

    “再者,我们那时候只有巫术,巫女便是极少数能得天地沟通之力的人类,根本没有那么多说道,如今你们的出马仙和堂口,无非是末法时代灵气不足后,山中精怪想到的修炼办法罢了。你们的文献里这文化可能系统的追溯到千年前万年前?你别局限在这些东西里,你这小身板里蕴含的东西可不止于此。”

    “如今别看你卡着堂子,多少仙家都看好你这个坑了,就我现在这么看看,最少有百名仙家曾想上你堂口,小崽子老仙儿都有,只是它们冲不开这个堂子罢了,而今耳窍开了,指不定会招惹什么山精鬼怪,若是你被它们迷了心智,我的期盼可就无望了。”

    说完以后凤凰发出了一声凤鸣,随后耷拉着脑袋没了动静,在凤凰的身边出现了一只小鸟,我捧起来看了看就是一只普通的小麻雀。

    小麻雀肉嘟嘟的很可爱,身上的羽毛褐色偏红,很有光泽,它活动了一下身体说道:

    “以后我就这么跟着你。吾名凤云飞,排名老七,你叫我凤七爷也行,你叫什么?”

    想起自己都没介绍自己的名字,我赶忙说道:

    “我…我叫叁月。”

    …

    恍惚间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地上,我跌坐在地上手里握着豚胖子的指甲。

    一回头就看见肩膀上站了一只小麻雀,它此刻深吸着新鲜的空气,随后在我的头顶来回的飞着,兴奋得不行,看样子也是憋了太久。

    等到小麻雀玩完以后落在了我的肩膀上说道:

    “耳窍是开了的,剩下的窍没开,我给你开个眼窍吧,省得你到时候神经兮兮的。”

    说完这话我立刻感觉到了头疼,有点儿像电钻在那里钻我的眼睛,那种剧痛让我嗷嗷的叫了起来…

    我爷爷曾经和我说过,打窍分文打武打,一般稍微对弟马心疼点儿的仙家都会选文打,就是潜移默化的打窍,有点儿水滴石穿的意思。

    武打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仙家也不想管弟马死活,虽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但是也有那种放荡不羁的仙家,人家不在乎弟马难受不难受。

    还有一种就是情况危急,不打就要丧命的。

    文打的缺点就是时间长,武打虽然疼,但是快。

    可…

    也他妈太疼了啊!

    就像是有人用刀在剜我的眼睛似的!

    整个墓园都回荡着我痛苦的叫喊声,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我的头才好了起来,此刻我跪坐在地上,浑身都是汗,脸上是眼泪鼻涕一大堆,还混着土和泥,简直不能看了…

    眼睛也是酸疼酸疼的。

    简单清理了一下睁开眼睛一看…

    原本靠着豚胖子指甲才能看见的血月,此刻就在眼前。

    好家伙…

    我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另外一个世界,原来这里这么诡异…

    原本那个小洞里的白衣烟魂我还看不太清,完全可以假装看不见。

    现在好了,眼前的白衣烟魂是看得清清楚楚。

    爷爷从前给我讲过,一般和民俗沾边的行当,不管鬼就叫做鬼,不是叫烟魂就是叫清风。

    不过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叫法,少数地区也有直接叫鬼的。

    那些烟魂似乎也能看见我,只听两个满脸是血的白衣烟魂指了指我议论道:

    “今儿怎么是这丫头来了,平时她爷爷来咱们还能斗地主,这丫头也看不见我们,真晦气…她刚刚在那里嗷嗷乱叫,吓了我一跳啊!大半夜的,这要是我活着的时候,势必是要找她家长,好好唠唠!得了,我今天的牌也白带了。”

    “是呗,这孩儿就是不牢靠,有点儿啥都嗷嗷叫唤,昨儿老郑头还说要打麻将呢,她爷爷不来咱们就是三缺一,不然找张大姐?你瞅这丫头怎么还流汗了呢?你瞅瞅她脸这个埋汰啊…诶嘛…现在的年轻人真虚!咱们走吧,她肩膀上那个小麻雀看样子有点儿东西,咱别招惹!”

    两个白衣烟魂白了我一眼以后就离开了。

    一边飘远一边聊着天:

    “你说我最近眼睛上的血是不是淡了一点儿?老刘头前两天还说我变漂亮了呢!不行我去阴司买张脸呢,你瞅瞅天天一脸血,找个男朋友都费劲!”

    “咋的?你还要搞阴婚啊?死了还谈恋爱结婚?老了老了你真是完蛋啊。智者不入爱河!智者不入爱河!知道不知道啊!你天天刷短视频,还没学会啊?真是…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