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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鬼戏班和普通戏班不同,他们是后半夜开唱,唱的时候不能有活人在,一是会扰乱鬼戏班干活儿,二是对活人本身不好。

    所以大家早早都回到了家,关紧了院门。

    我也在爷爷家呆着,回来有几天了,自己带的吃喝已经都消耗得差不多,去村子里的小饭店买了几个菜,又去小卖铺离买了几瓶饮用水。

    然后回家锁门。

    狮虎二仙本身没受什么伤,只是因为在河道与众恶灵精怪斗法,后又与蛟霸天交手,法力消耗得过多,这才导致虚弱无力,最开始放它们在地上躺着是想好好检查一下伤情,结果这两个家伙还躺舒服不起来了。

    现在…

    狮虎二仙化成人形就直挺挺的躺在院子里聊天逗闷子。

    反正别人也看不见它们,听不见它们。

    没事儿还和蛟霸天聊聊天,只可惜不是一个年代的仙家,蛟霸天不太爱和它们聊。

    聊了几句实在听不懂狮虎二仙在说什么东西,蛟霸天索性闭目养神盘在我的手上。

    凤七爷一直躺在小毛巾里昏睡,时不时的打两个小呼噜。

    院子里只有灰老伍和几个小崽子特别热闹,它先是带着小崽子都洗了个澡,随后又带着一群小灰耗子在打军体拳。

    那个哈哈嘿嘿的叫法,还有整齐划一的样子,还别说!

    挺有气势的。

    现在整个村子都弥漫着鬼气,这里不只是烟魂的本事,也是鬼戏班的手段。

    鬼气可以让烟魂觉得舒服,放松警惕更容易被吸引。

    这些鬼气只要不开门,就没办法进入房间和院子。

    看着天有些犯冷,我把凤七爷带回到房间里。

    正当我想着一会儿是不是烧个炕,把被褥热一热驱驱湿气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我走到门口就听见张甜在外面喊我的名字。

    我立刻开了门…

    外面满是鬼气,刚想蔓延进院子就被三头蛟给驱了出去。

    张甜满脸泪痕拽着我的手哭泣着说道:

    “秀秀说…说这东西她没见过,她…她非说要去看看,录个视频发朋友圈,结果…结果一到那里就像是被附身了似的,怎么叫都听不见,就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太吓人了…你快去救救她吧。”

    我倒是不觉得奇怪,陈秀秀看样子就是个胆子大的,一般人对神神鬼鬼之事感兴趣也是正常。

    多少人不要命的去探访什么鬼楼,一般若是个噱头也无所谓,但若真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那可真是挺麻烦的。

    我嗯了一声便跟着出去了,此时不是说教的时候,一路上只见不少烟魂都往一个方向走着,一到地方就看见村东头的小广场上有个小小的戏台。

    此刻月光如银,洒落在幽暗的戏台上,一袭素白戏服的烟魂正在哼唱着什么,她的嗓音清澈,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与凄凉,如同鬼泣夜啼,令人心颤。

    她轻启朱唇,歌声如泣如诉,婉转悠扬,身段轻盈,舞姿曼妙,如一朵随风摇曳的白色幽兰。

    和在一旁阴恻恻看着我的样子截然不同。

    白日里与她共撑一伞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身旁,身着红色戏服,宛如烈火燃烧,与烟魂的素白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嗓音浑厚有力,与烟魂的歌声交织在一起,宛如天籁。

    听得我都有点儿走不动步,他们唱的东西也很有意思,腔调并不正宗,却很勾人。

    台下身材魁梧的刀子拉着二胡,另外那控鬼的男人打着京打,给台上的二人伴奏。

    小戏台下站着的烟魂密密麻麻,乍眼看去少说五十只。

    我也是真没想到这里的烟魂有这么多,甚至可以说烟魂的数量快要达到这村子里活人的数量了。

    唱到一半,那白衣烟魂依旧如泣如诉的哼唱着勾人的调子,戏台上的男人跳下了戏台,快速脱掉赤红色戏服,随后在烟魂中不停穿梭,用红绳在烟魂的小拇指处打一个结,而此刻陈秀秀就站在这烟魂之中。

    目光呆滞,很明显是掉了魂。

    这红绳便是锁魂绳,可以锁住这些魂魄的神智,在公鸡打鸣之前他们会把烟魂收到罐子里,集齐七日以后带着这些烟魂离开,他们要么就找个地方安放烟魂,要么就想办法杀了它们。

    我看见陈秀秀的小拇指处也有一根红绳的时候皱了皱眉…

    这样走江湖的真是一点儿素养也没有了。

    这是要把陈秀秀的魂儿一起给绑走。

    我走上前站在了陈秀秀的身旁,一把扯掉了她小拇指上的红线,陈秀秀依旧是呆呆愣愣的模样,那阳饵男人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手里的红线,冷笑一声道:

    “甩个蔓。”

    这话好多年没听过了,当年还是爷爷和值班室刘大爷常说的话,我后来跟着学过两句,这是东北土匪黑话,一般人都不大知道。

    甩个蔓就是报个姓名的意思。

    看样子真到事儿上见的时候了。

    当初见面的时候没问这话,估计是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弟马,没打算和我硬碰硬。

    “跟头蔓。请龙女儿?”

    我说的意思是我姓张,你们这是要绑架这姑娘?

    男人一听我如此说有些生气的说道:

    “破了爷们的花子儿,没把你活种劈堂已经是开恩,还不摔跟头?”

    我皱了皱眉,这话的意思就是我耽误他们哥几个挣钱了,没把活埋杀了已经是开门,我还自己撞上来,这就是找死,还不赶紧滚蛋。

    嗯…

    我张了张嘴,后又闭上了,爷爷和刘大爷有千言万语要说,一般只要我在都会收敛,骂人的狠话是一句不曾多说,所以我也不会。

    最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厉害的话,只得无奈的开口道:

    “爷们,我会说的行话就那么两句,私下无人,莫扯了。其他人我不管,这姑娘我要带回去。”

    “各凭手腕。”

    我站在那里没动,那男人站在我对面诡异一笑,下一秒所有烟魂都用那种笑容看着我,我被那些笑容的烟魂镇住了魂,手指有些发麻,头脑发昏。

    下一秒手指就被蛟霸天咬破,整个人立刻清明了起来…

    “清醒。”

    我笑着嗯了一声,有蛟霸天跟在我身边果然是不一样,蛟霸天虽然由蛟退成了蟒,但是万年的法力再退,也还是很厉害。

    凤七爷同样也厉害,但是身受重伤多少还是有些受限。

    “谢谢老祖。”

    说完这话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人直接挂在了陈秀秀的身上,下一秒小纸人变成了陈秀秀的样子站在那里,真的陈秀秀打了个颤随后吧唧吧唧嘴说道:

    “真香啊…真的太香了。诶…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