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王八蛋泼老娘脏水,绝对没有这回事!”

    王翠花脸一下子白了,扯着嗓子喊冤,但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一个人信她。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反正我的糯米酒要干干净净的,否则……五块钱……”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的笑容很甜,可王翠花的心却很冷,脸色也越来越白,心里的那些歪心思彻底打消了。

    这阮七七真有千里眼,还他玛是真癫婆,她惹不起!

    还是老老实实酿酒吧!

    “保证干干净净,一粒灰都不落进去,你放一百个心!”

    王翠花忙不迭保证,要是让丈夫知道,她每个月都给娘家寄五块钱,肯定会和她离婚的。

    “好好酿!”

    阮七七在她肩上,用力拍了下,还笑了笑,慢吞吞地下楼了。

    “肯定好好酿,阮妹子你慢走,路上小心啊!”

    王翠花微佝着背,态度比清明给太奶上坟还恭敬,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旁边的人都看得稀奇死了,这阮七七使了什么招,居然把王翠花给降服了?

    等阮七七骑车走了后,王翠花才敢直起腰,长吁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直骂娘。

    “翠花,阮七七让你酿酒?”有人问。

    “嗯。”

    王翠花心里一阵刺痛,一点都不想提这个事。

    十斤米酒至少得五六斤糯米,他玛的血亏!

    她活了三十几年,从来都是占别人便宜,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以后就算面前摆了王母娘娘的仙桃,她都不……算了,仙桃还是要拿的,吃了就能成仙了。

    “阮七七手松的很,十斤酒至少得给你七八斤糯米吧?”

    又有人问。

    王翠花脸白了白,没好气地朝问话的人瞪了眼,怼道:“你哪那么多问题?闲得长毛给你男人洗毛去!”

    怼完,她转身就回家了。

    被怼的人一脸莫名其妙,反应过来后,冲王翠花背影狠狠啐了口,骂道:“会酿酒了不起啊,老娘也会酿!”

    只不过没王翠花酿的好罢了!

    王翠花在家生了一阵闷气,很快就把自个哄好了,拿了纳了一半的鞋垫,搬了把椅子,出去纳鞋底,顺便唠嗑。

    已经有几个军嫂坐在那了,正唠得起劲,其中就有王淑华和刘三妹,还有柳大妮和商乐华。

    商乐华脸上的伤痊愈了,拿了件小孩裤子补,比起以前的活泼,她现在沉默了不少。

    以前她和纪湘莲关系好,几乎形影不离,现在纪湘莲的真面目暴露,她在家属楼也变得尴尬了,在家里关了好几天,今天还是头一回出来。

    “昨天我给娘家打电话,知道了件事,唉!”

    有个军嫂叹了口气,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什么事,刘嫂子你快说啊,说话别说一半,小心你男人晚上干活干一半!”

    大家都催她讲完。

    “就是纪湘莲,我娘家村子和她家挨着,我妈说,纪湘莲现在惨的很,两条腿都被打断了,她爹让人打死了,村里都没人理她一家人。”刘嫂子说道。

    大家都惊呆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就是徐营长前头要相看的那个妹子,被纪湘莲给举报投河了,这事捅出来了,妹子的爹娘兄弟守在村口,纪湘莲前脚刚踏进村,就被这家人给打了,要不是有人拦着,命都保不住!”

    “那也是她活该,人家漂漂亮亮的大姑娘,被她给害死了,换了我也得打死她!”

    柳大妮是火爆性子,眼里进不得沙子,最厌恶的就是纪湘莲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没错,换了老子妹妹,要是被这种人害死了,老子豁出命都要弄死她!”

    张桂花杀气腾腾地骂。

    大家都跟着点头,是这么个理,谁让纪湘莲害人在先呢,如今的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纪湘莲她爹又做了啥缺德事?”王淑华好奇地问。

    刘嫂子把十五年前,纪父放火烧了粮仓,嫁祸给无辜小伙子的事说了。

    “这后生可怜的很,还没结婚呢,才20岁,为了抢救大队的粮仓,让火给烧死了,纪湘莲她爹还冤枉他放火,结果烈士没评上,后生仔爹娘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没几年也去世了,幸好前几天有人查清楚了这件案子,纪湘莲她爹承认了,被后生仔的兄弟和族人给活生生打死了,听我娘说,尸体都没人样了!”

    “打得好,这一家人坏得冒烟,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我就说嘛,以前你们都夸纪湘莲好,我就觉得她这人不对味,果然我的直觉没错!”柳大妮大骂。

    “我也觉得她这人假的很,不怎么来往。”

    张桂花也说。

    “我也是……”

    王翠花想附和一句,但没说完,就被大家伙打断了。

    “你可拉倒吧,你和刘三妹,还有商乐华,你们仨都是纪湘莲手里的枪,她指哪你们就打哪,比狗都听话!”

    柳大妮一点没客气,说得三人脸上青红交加,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前我眼瞎,现在我眼睛好了,那天我打纪湘莲,可是打得最狠的。”

    刘三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错。

    商乐华脸色变了变,身上隐隐作痛,因为那天她也挨了打,这刘三妹打人贼疼,专踹她下面,阴的很。

    “我也改了,现在我和阮七七好,她还让我酿酒呢!”

    王翠花扯了阮七七当大旗,她的五六斤糯米不能白被坑,必须发挥点作用。

    “阮七七也不是什么好的……”

    有人小声嘀咕了句,王翠花面色大变,第一反应是四下查看,然后大骂道:“你想死别拽上老娘,阮七七多好的妹子啊,长得漂亮,文化高,脾气好,还热心助人,咱们家属楼所有的军嫂加起来,都比不上阮七七一根脚趾头,你他玛连阮七七屁股上的一根毛都比不上,给老娘死一边去吧!”

    王翠花像宣誓一样,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完,她还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又在心里默默说道:“天老爷的,可千万要让那癫婆听到啊,要是能把癫婆哄高兴,不仅出水,还出糯米,那可就阿弥陀佛了!”

    所有人都用力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肉麻死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王翠花这么会拍马屁?

    “王翠花,阮七七不在,你说再大声她也听不到!”刘三妹打趣道。

    “你懂个屁!”

    王翠花狠狠瞪了眼,突然觉得没意思,这些人都太蠢了,还没发现阮七七的能力,全家属楼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也就是王翠花没文化,否则她定会有一个词形容此刻的心情——智者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