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那似乎镶嵌在他脸上的慈祥微笑消失了。

    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了愉快的火花。

    那张年轻的脸上每一块抽动的肌肉都带着冰冷的愤怒。

    周身开始辐射出一种力量,就好像他在燃烧发热一样。

    而她的身体却开始不自觉产生悲鸣,失去了控制。

    黄色的液体浸满了沙发,就像恐惧浸满了现在的她的心灵一样。

    她终于知道,自己可能犯下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她想要求饶,但却发不出声音,嘴巴只能像死鱼一样一开一合。

    “痛苦!”邓布利多冰冷的声音响起。

    无来由的痛开始自斯基特的心间泛起,最开始只像是烙铁插入脑花,但随着痛苦蔓延开来,她的每一寸血肉,五脏六腑,都仿佛有一只蚂蚁撕咬。

    这种足以夺走性命的痛苦,此刻却夺不走她的生命。

    温和的磁场随着那股辐射笼罩着她的身体,让她从未像如此这样健康过。

    她也无法昏厥。

    因为这痛苦来源于心,只能清晰徒劳地感受。

    “停止。”又是一句命令,但这次是针对的让面前女人青筋迸起,口吐白沫的诅咒。

    但仿佛是故意的,这诅咒消退的线路在体表浮现,流动时带着不能忽略的灼热,涌入她物理上的心。

    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诅咒仍未消退,仍随着她的心跳而存活。

    魔杖从脖颈处转移,邓布利多的声音不再带有金属质地,回音。

    “你可以回忆,试着动下将那个女孩消息外传的想法。”

    丽塔斯基特丑陋的转动着眼珠,但瞬间痛苦再次涌现。

    远处的扶手椅自动滑行到邓布利多身后,他坐下,温和地说道:“你应该明白了。”

    斯基特点头如捣蒜。

    刚刚她还能在那诅咒的折磨下活着是因为邓布利多维持着她的生命。

    而邓布利多不在她身边时,就意味着她只有走向死亡。

    轰!熊熊烈火取代了邓布利多的身影。

    将扶手椅和那张羊皮纸点燃。

    房间内的禁制也随着邓布利多的离去而被破除。

    斯基特躺在地上发出‘呵~呵~’的喘气声。

    眼中全是后怕。

    然后,一沓厚厚的资料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脸上。

    资料的正面印着一个金发男巫的照片,他正眨着眼睛,闪露着白得耀眼的牙齿。

    而躺在地毯上的丽塔·斯基特似乎看见了什么,笑出了声。

    这就是当时巴吉尔所看见的一切。

    他也知道了吉德罗·洛哈特估计从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候选人名单划去了。

    新的耗材难道是小天狼星(巴吉尔不知道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诅咒被解除了)?

    所以,随后邓布利多找他要求他去法国时,他也没有太过惊讶。

    在他看来,那时的邓布利多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不定在必要时刻,他还会前往奥地利的纽蒙迦德,放出格林德沃。

    不过还好,现在邓布利多似乎恢复了正常。

    甚至默认巴吉尔和他那视若珍宝的妹妹——阿利安娜相处。

    现在才9点半。离晚上9点还有11个半小时。

    社团空间里,现在除了巴吉尔外,只有贝拉,佐伊和阿利安娜在。

    麦迪逊去逛街买衣服去了。

    索菲和碧翠丝,她们眼下正在上课。作为女巫社的一员,她们可以不参加学院周一至周五每天9点的早会。但逃课还是不被允许的。

    而眼下佐伊的大长腿取代了碧翠丝浑圆紧致的双腿,作为他的枕头。

    贝拉和阿利安娜坐在不远处,正在看书。

    只不过阿利安娜看的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贝拉看的是《暮光之城》的合订本。

    阿利安娜一边看一边吐槽,阿不思怎么这样,怎么能让可怜的小哈利留在德思礼家呢?

    他真是老糊涂了。

    而贝拉现在已经看到了她和爱德华生下小孩,沃尔图里家族的吸血鬼找他们麻烦的篇章。

    忽然,她惊呼了一声,“什么?雅各布他们不是狼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不对,真正的狼人都灭绝了,雅各布他们被称作狼人也很正常。”

    “嗯?”这吸引了巴吉尔的注意力,他起身,搂住贝拉的同时,看向了书。

    “变形人?从父辈那里继承的超自然种族?选择变成狼形纯粹是种偶然?第一次变形可以成为熊,鹰或者豹。”

    “离谱。你们世界的狼人被称为月光之子,看样子晚上,更可能是月亮出来了才能变形,也无法控制自己,和我们的世界的狼人一样通过咬人感染来持续物种?不过他们已经被沃尔图里家族的吸血鬼屠杀殆尽了。”

    佐伊的耳朵抽动了下,也凑了过来,“变形人?听着有点像《指环王》里的换皮人。”

    “这听着还像是德鲁伊。他们只能变形成常规动物么?火龙,独角兽呢?”

    巴吉尔手指发光,瞬间读取了贝拉手里的书的信息。

    整理片刻后他摇头,“奎鲁特族,也就是变形人,他们是印第安人中的少数族裔。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能接触到的大型生物也就狼,熊,鹰,豹。他们的世界可没有火龙和独角兽。”

    “而吸血鬼,他们眼中的冷血族,是因为和生物相比更像活尸,所以无法铭刻?还是因为心里的排斥?”

    “不过,真是奇特。雅各布他们这一支,似乎真把狼的形体铭刻在了血脉里,拥有了狼的特性,还像狼一样团结,延伸出了思想共通这样古怪的能力。”

    “而阿尼马格斯,除了拥有一具动物身体外,对本体并没有什么加成。”

    “真好奇,奎鲁特族如果真能铭刻神奇生物,他们的本体又会延伸出什么样的能力。”

    巴吉尔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异世界旅行了。

    已经当过11年巫师的他,对哈利世界的魔法和神奇生物并没有特别的新鲜感。虽然有趣,但和其他世界的魔法和奇妙生物相比,就稍逊一筹了。

    头一次,他觉得时间流逝得太慢。

    他真想看看女巫学院里的藏书。

    虽然里面的魔法很看血脉,不达标根本无法使用。都更像是更好操控自己天赋的技术——通过咒文呼唤神灵或者恶魔的名字,亦或是暗示自己。

    比如时间倒流的魔法,女巫团就存有。但除了下一任超级女巫马洛里外,根本无法使用。

    但巴吉尔还是十分好奇。

    他开始计划到了麦迪逊她们世界,要做什么。

    在美国恐怖世界,撒旦蚕食世界的载体似乎只能有一个。

    原本世界线,是时光倒流后,在迈克尔·朗顿这个未觉醒撒旦之子被马洛里开车撞死后的五年后,才诞生了新的撒旦之子。

    他心想,“所以,我是趁他还是个凡人,干脆利落地杀死他,还是?”

    巴吉尔有考虑吸收迈克尔·朗顿身上的负面情绪。

    在原本世界线,朗顿虽然喜欢杀生,但对自己的家人还保留善意。

    这里面包括将他养大的奶奶康丝坦斯,便宜老爸本,亲生老爸泰特,以及后来的养母米德。

    在他奶奶,作为他心理医生的便宜老爸,乃至最后的亲生老爸都将他放弃后,他才真正黑化。

    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毁灭世界的想法,只是喜欢杀人。

    是因为后来的养母米德为首的撒旦教会的驱动,他才开始行动。

    其实从始至终,他更乐意追杀害得他无法复活养母的罪魁祸首——女巫团。

    勉强也算是他内心善的驱动,因为对母爱的渴望。

    所以,本就掌握了可以将一个人引导向善或是向恶力量的巴吉尔,也应该可以将这个撒旦之子走向善良的道路。

    只要朗顿活着,下一个撒旦之子也许就不会诞生。

    麦迪逊她们就能安稳地过活,而不用面对世界末日。

    巴吉尔也能获得一大堆宝石和高质量的情绪能量。

    而在他在思考时,上线主要是为了确认巴吉尔是否会疏远她的阿利安娜。

    在达到自己的要求后,留下一句,“我先走了。我要跟阿不思说说。”

    就消失在了沙发上。

    她一睁开眼睛,就和客厅壁炉上挂着的她自己的画像对上了眼睛。

    阿不福思托腮,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阿不思呢?”阿利安娜问道。

    巴吉尔说会让她大吃一惊,她本以为阿不思也来这儿了。但看样子,只有阿不福思。

    “伱又和格兰杰家的小鬼见面了?”阿不福思深呼吸,强压怒火,“他没怎么你吧?”

    “他他对我?”阿利安娜的目光下垂,双手绞在一起,“他对我很好。”

    蓝色的眸子连着眉毛忽然上挑,双手叉腰,“这和阿不福思你没关系。阿不思呢?他安排巴吉尔去法国的事不会也有你一份吧?”

    阿不福思瞬间和自己的哥哥划清界限。

    “当然不!”

    “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是自由派。”

    “我们家就只有阿不思那个混蛋喜欢管这管那,有着很强的控制欲。”

    “他现在就在办公室!”

    他忽然指向壁炉上方的画像。

    “没有凤凰的话我们无法显形到城堡里。”

    “而到城堡里最快的方式就是通过它。”

    他的声音又忽然柔和下来,看向油画里的阿利安娜,“你能帮帮我们么?”

    看来,即使是阿利安娜复活,也没有影响他对画里阿利安娜的感情。

    一旁的阿利安娜也跟着双手合十鞠躬道,“拜托啦!另一个我。”

    画里的少女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她不像平常肖像里的人那样消失在画框旁边,而似乎是顺着画在她身后的一条长长的隧道走去。

    着她纤弱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被黑暗吞没了。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

    一个小白点在画中的隧道尽头出现了,阿利安娜朝着他们走了回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人影越来越大,最后她的脑袋和肩膀占满了整个肖像。

    这时墙上的肖像如同一扇小门一样打开了,露出一条真正的隧道的入口。

    “来吧,我们走。”阿不福思像个灵活的猴子跳上了壁炉台,钻进了隧道,朝阿利安娜伸出了右手。

    阿利安娜提起了裙子,一跃而上。

    然后,隧道一下关闭了,在画里的阿利安娜的控制下。

    隧道另一边是光滑的石头台阶,看上去很有年岁了。

    墙壁上挂着黄铜灯,泥土地面被踩得平平实实。

    一眼望不到尽头。

    阿不福思在前面领路,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通道是从建校之初就一同建立的。”

    “通道的出口,也就是你的画像,在过去是一块空白的画框。”

    “校长的肖像可以入驻里面控住开关。”

    “但在我成为猪头酒吧的老板后,画框里的肖像换成了你。”

    阿利安娜恍然大悟,可爱地晃了晃脑袋,“所以,猪头酒吧的老板,实际上也算得上霍格沃茨的教工。”

    阿不福思点头,“对,但只有校长才知道他们的身份。”

    阿利安娜又接着问道:“那入口呢?入口是在城堡的哪里?”

    “你刚刚说校长的肖像难道就在校长办公室?”

    她才刚看到《魔法石》,所以还不清楚。

    阿不福思摇头,他拐过了一个弯,“不是。但也在八楼。”

    “那是在一个很奇妙的房间——来去屋,也叫有求必应屋。”

    “只有人们真正有需要时它才会出现,当你进去之后,就会发现里面布置得完全符合自己的需要。”

    “曾经我想找人决斗时,就发现了它,里面是一间齐全的决斗场。不过最有价值的还是里面的那些关于决斗的书籍。它联通了图书馆,将我需要的书籍转移到了房间内的书架上。”

    “这个通道也是依托它存在。在学校真正陷入危难,需要避难时。它会根据避难者的需求不断优化自己的内在。”

    “直到避难者无法应对屋外的危险,需要食物,以及离开学校时。这个通道就会出现。”

    “毕竟,食物是‘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五大例外之一。它也不能凭空变出食物。”

    “太奇妙了。”阿利安娜一边喘气,一边说道。现在道路的坡度很陡,她白皙的额头都微微冒汗了。

    然后,两人间就陷入了沉默。他们的大脑都逐渐被迈开双腿这个动作占据。

    剩下的就是前进,达到目的地——通道的尽头。

    终于,在拐过最后一个弯后,尽头到了。

    那还是又一道短短的石头台阶,和跟阿利安娜肖像后面的那扇门一模一样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