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在床上爬了几圈,热出一身汗。

    南妗给她换上干爽的衣裳,又用小毛巾擦擦她的额头。

    薛莹两手朝外伸,咿咿呀呀地叫。

    “叶寻哥哥~”

    南妗把薛莹的手抓回来,又拿起床上被汗水浸湿的衣裳抖开。

    “叶寻哥哥身上有伤,需要休息。”

    “我去把你的衣裳洗了,你乖乖在屋里呆着。”

    薛莹粉嫩嫩的小嘴一扁。

    她想去跟叶寻哥哥一起玩。

    “南妗,把阿莹抱过来吧,我陪她玩儿,你安心做别的事儿。”

    斜对面屋里传来叶寻的声音。

    薛莹鼓着小脸蛋,眨巴眨巴黑漆漆的大眼睛看南妗。

    瞧这可爱的小模样,南妗忍俊不禁。

    “叶寻哥哥说他陪你玩,高兴了吧。”

    薛莹学着南妗说话的样子,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吞吞说出自己的名字。

    “阿莹高兴~”

    南妗把薛莹放在叶寻床上。

    “叶寻,阿莹好动,只要不让她爬下床就好。”

    “如果她调皮你哄不了,叫我。”

    这话薛莹听懂了,也理解了,立刻抖着两条藕臂,张大嘴巴,奶声奶气强调。

    “阿莹乖乖~”

    小脾气还挺大。

    南妗摊开掌心,在薛莹脸上按两下,软乎乎真好玩。

    “好好好,阿莹乖,阿莹最乖了。”

    叶寻侧躺在床上看两人的互动,附和。

    “阿莹是个乖乖的小宝宝,对吧,阿莹。”

    薛莹重重点头,点出一层层双下巴。

    “嗯啊~”

    ……

    村里有两口井,一口在村头,一口在村中,村尾只有小溪,池塘,长河。

    想要打井水,只能去村中。

    一来一回,耽误不少功夫,又挑不了多少水。

    他们经常趁着天刚刚亮,挑上水桶去溪边打水。

    这个时候,牛还没被牵出来喝水,人也没出门洗衣裳,水经过一夜的流动,最是干净。

    院子里的水缸每日都要保证满满的。

    薛礼今早把水杠填满,这会儿已经下沉一根手指的高度。

    薛莹的衣裳小,又不脏,用两个小盆子分别装两瓢水,一盆搓洗,一盆冲洗。

    剩下来的水不用倒,留着浇菜。

    看着两盆水顺着泥土裂缝流进去,很快没了水滩,只留下一片湿润。

    两只老母鸡今早被薛莹吓到,这会儿正耷拉在牛棚的房梁上。

    看见南妗靠近,立刻耿直鸡脖子,侧目滴溜滴溜观察。

    牛棚里早就不养牛,当做杂物间,放下地干活的工具。

    南妗把薛莹的衣裳晾晒好,走进灶屋,打算把猪下水处理干净。

    这些东西隔水放一夜,没馊没臭。

    猪肺灌水洗白,放点白酒和两片姜炖差不多半个时辰,入味。

    猪腰对半切,去掉白筋,打花刀切成宽片,装进碗里隔水放,等薛礼和薛言回来再爆炒。

    做好这些,还得把篱笆门修了。

    事儿还真不少呢,南妗幽幽叹气。

    “哟,疯丫头,薛礼和薛言一走,你就要偷偷煮好吃的,给我们哥仨尝尝味儿?”

    薛大郎双手叉腰,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薛二郎阴阳怪气地附和。

    “大哥,人家对薛礼和薛言都不厚道,怎么可能会给我们吃?”

    薛三郎一只脚踩上劈柴的树桩子,吊儿郎当地抖腿。

    “吃我们薛家的,住我们薛家的。”

    “没有我们薛家,她就得被赶出门饿死,由不得她不给。”

    南妗瞟一眼薛大郎的手腕,又斜睨薛三郎的脸,掌印还在。

    疯丫头又想干什么?

    两人汗毛倒立。

    “你们来做什么?”

    薛三郎鼻孔朝天,不屑。

    “这是我们小侄子的家,当伯伯的来看看怎么了,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话?”

    “薛礼和薛言不在家,想看他们,晚上再来,不送。”

    “哎哟,你个疯丫头,胆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我敢不敢,你们不知道?”

    她似笑非笑地努努下巴,示意薛三郎脸上的巴掌。

    那种把皮肉打麻的感觉又来了。

    薛三郎恶狠狠瞪南妗,几乎要把牙咬碎。

    “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薛大郎不打算再跟南妗废话,抬手一挥。

    两个弟弟大摇大摆地走进小堂厅,站在中间,看三间房门敞开的屋子。

    关门的一间,一看就是疯丫头住,另一间……

    怎么还有个男人?

    薛大郎眯着眼睛,嫌弃地打量叶寻。

    “大哥,二哥,这人的脸长得可真俊啊。”

    “俊有什么用?”

    “就是个小白脸!”

    薛大郎一巴掌呼到薛三郎脑袋上,薛三郎两手抱脑袋,嘀咕。

    “我又没说错。”

    薛二郎观察的比较仔细,看到叶寻的嘴唇还是没多少血色,床边的小凳子上放了一瓶药。

    “大哥,那人受伤了。”

    薛大郎鄙夷。

    又捡人,还是个病秧子,还说没钱!

    舍得把钱花在外人身上,对自家人百般千般苛待。

    瞅瞅老爷子娶的什么女人,心眼全是坏的。

    三人不再看叶寻,往里面一间屋子走去。

    这间肯定就是两个小兔崽子的屋子,值钱的东西一定是放在身边,最好抱着睡觉。

    “这间。”

    三人异口同声。

    南妗快步挡在三人面前。

    “你们干什么,出去!”

    “滚开!”

    薛三郎上手想推开南妗。

    南妗闪身一避,薛三郎踉跄地差点往前扑。

    “薛礼和薛言没回来,他的屋子,谁也不能进。”

    “少管闲事,否则我们连你一起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