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妗点头。

    “您来的那天,我见过您,有印象。”

    也是看到伙计对待没钱的病人态度这么好,她才加深留在这家医馆的决心。

    老人把孩子的近况说的一清二楚。

    南妗忽然皱眉,再次不确定的询问老人。

    “您说村里的大夫和医馆大夫给孩子开的是什么药?”

    “发热的药,这孩子反反复复发热,也不算严重,就是一直不消。”

    他们都以为孩子的情况不严重,开的又是普通退热的药,难怪只用五文钱。

    当着老人的面,南妗没有说出口,用自己的想法跟镯灵沟通。

    ‘这孩子哪里是发热,分明是中毒了。’

    【你判断的不错,有进步了。】

    ‘好在这孩子中毒不严重,才能反反复复的撑这么久。’

    南妗又说。

    ‘我判断,这孩子应该不是不小心吃下了有毒的东西。’

    ‘而是闻到了有毒的气味,中毒的痕迹很轻很轻。’

    【对,不然这孩子早就去见阎王了。】

    【判断出病因就下药吧,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镯灵短暂出来,又继续闭关。

    医馆的解毒药需要一定时辰,才能发挥效果。

    这孩子太小,耽搁的越长,对身子越不好。

    南妗开了解毒的方子,依旧在这些药里面加入空间的药,加速药效发挥。

    镯灵把药化成虚拟形状,只有她俩能看得见。

    老人家离开之前,对着南妗千恩万谢,南妗看着感觉十分揪心。

    医馆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南妗才去找金东家。

    “东家。”

    “南妗来了,坐吧。”

    金东家指着对面的椅子。

    “我还是站着吧。”

    挨训还是得站着。

    “南妗啊,你在医馆干活也有也有一个多月了是吧。”

    “你的医术呢,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是有能力当大夫的。”

    “只是,你这处理问题的反应啊,慢了点,终究还是经验不足,不如医馆的老大夫。”

    “这一个多月,你没看见哪位老大夫,遇到过这样的病人吧。”

    “……是,东家,是我年纪轻,没经验。”

    “我一定会多跟其他大夫学习,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南妗顺着金东家的话附和。

    金东家频频点头。

    “南妗,你也不要气馁,不要觉得自己不如人。”

    “他们当几十年的大夫了,经验丰富。”

    “这样的事儿,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但是把……”

    果然,转折来了,南妗心道。

    “南妗,你看,今日那么多病人,大家都看到那位大姐的情况,也看到她带着两个孩子,在你面前可怜兮兮的哀求。”

    “不知情的人多了。”

    “就算今日在医馆的病人,都知道前因后果,不会觉得你怎么样儿。”

    “可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谁还知道第一句话是怎么说?”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他们只会觉得,我们医馆的大夫没本事。”

    “觉得我们医馆的大夫心高气傲,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日后谁还敢来妙手回春堂?”

    “妙手回春堂和济世堂,一直是不上不下,谁也不敢冒出一丁点不好的风声啊。”

    “这事儿传得远了,妙手回春堂怕是要被济世堂超越了。”

    “南妗,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

    南妗点头。

    “东家,您打算怎么处理,您说吧,我愿意接受。”

    拐弯抹角说这么多,她都替他觉得累。

    最坏的结果她也想过了,金东家让她卷铺盖走人呗。

    好在卖药秘方赚的银子,能支撑到她找下一个活计。

    “南妗,我是这样想的。”

    “你呢,这些日子先不要出现在病人面前了。”

    “啊?”

    不出现在病人面前是什么意思?

    她要隔着屏风给人看病?

    “南妗,你的本事不仅仅是给人看病,你还有调药的本事啊,这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这样吧,我让人给你安排一间厢房。”

    “你每日就按时来,按照你师父传授给你的本事,每天炼药。”

    “过那么一两个月,大家把这件事儿忘记了,你再重新坐诊,如何?”

    这个金东家,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买下伤药的秘方还不够,还要把她所有的秘方都买了?

    【你用我提供的药赚钱,我不在乎你叫价多少,只要不亏就行。】

    【可你要是答应他这个条件,他垄断之后,别人想买,可就是天价了。】

    南妗自然也想到了这个关键。

    她一脸歉意。

    “金东家,不好意思,我拜师的日子浅,没机会跟师父学习太多。”

    “她老人家云游之前,确实是留下了一些方子。”

    “可大多是金疮药和伤寒药的秘方,我实在是调不出太多啊。”

    “南妗,你这就见外了。”

    “我们妙手回春堂的伙计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可不藏私。”

    金东家看着南妗,似笑非笑,语气中已经有些不满。

    南妗缓一口气,继续说。

    “东家,您若是想买下这些秘方,我回家之后,尽快写好,可行?”

    难道这丫头真的只学了皮毛?

    她给的药和方子,却是妙。

    要是过了这个村,被人抢了去,损失的还是他。

    金东家满腹心计的思忖一番。

    “好,南妗,你这么说,我相信你。”

    “你手上有多少秘方,我买了。”

    镯灵的声音响起,提醒南妗。

    【三个,一个金疮药秘方,两个疑难杂症秘方。】

    【我会根据你们云国甚至这个天下有的取材,列出等同药效的秘方。】

    【一百银一个,他爱买不买,态度强硬些。】

    一百银啊,这……

    金东家会答应?

    南妗拿捏不准,可镯灵都这么说了,她得试一试。

    她刚把话说完,金东家一口茶水喷出来,还好她闪得快,没被殃及。

    金东家用手背胡乱摸一把嘴边的水渍,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南妗,我念你是小辈,跟我闺女一般大,对你有慈爱之心,可你也不能一次次的狮子大开口啊。”

    “金东家,不是我狮子大开口。”

    “实在是师父她老人家的方子,过于奇妙。”

    “您上次拿了伤药秘方,应该能参出来吧。”

    当然,参不出来的话,他今日干嘛借着那个大姐的事儿,费尽心思给她找台阶?

    可让他花三百两银子,买三张方子,他又不是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