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摩挲掌心的玉佩。

    南妗端起茶杯,只是用茶水碰一碰嘴唇,没怎么喝。

    “阿姐~”

    蔷薇抱着薛莹出现,薛莹小脸鼓鼓,眼睫还挂着泪。

    “阿莹,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半天没见阿姐,太想阿姐了,阿姐抱抱。”

    南妗抱过薛莹,来回慢慢走。

    薛莹趴在南妗的肩膀上,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滴溜,好奇看景琛。

    “南妗姑娘,这位是不是……”

    “她是薛礼的亲妹妹。”

    她差点忘了一茬了。

    此人要真是薛礼的表兄,自然也是薛莹的表兄。

    要不要给他抱抱?

    南妗正纠结呢。

    “南妗,我回来了,听说你找我。”

    薛礼从后门急匆匆跑回来。

    薛莹朝他伸出手。

    薛礼把人抱过去,南妗朝自己的厢房示意。

    “不是我找你,是有位公子找你,具体的,还是让他跟你说吧。”

    南妗和蔷薇离开后院,干脆去前院看看药柜里的药材还剩多少。

    薛莹还在盯着景琛看。

    薛礼满腹疑惑。

    “公子,您找我?”

    “正是,你叫薛礼?”

    “对。”

    薛礼略显局促。

    景琛笑:“薛礼小公子,请坐。”

    “你……你找我有何事?”

    景琛手心朝下,玉佩坠落晃动。

    他还没开口,薛礼抢先一步,略微激动。

    “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块玉佩是你的?”

    “是我的,如何?”

    “可我是从南妗姑娘手中拿到。”

    “是我送给她。”

    “你从小就有这块玉佩?”

    “是。”

    景琛用力一捏,玉佩分成两半。

    完好无损的两半。

    薛礼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儿?”

    景琛把玉佩放在桌上,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新的,一模一样。

    他又用同样的方式分开玉佩,接着交换合成一块。

    “看清楚了吗?”

    “这才是玉佩原本的样子。”

    薛礼看清之后,他又把玉佩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两块玉佩,一男一女携带。”

    “两人感情甚笃,各将玉佩分成两半,赠与对方。”

    “你……你什么意思?”

    玉佩是娘亲留给他,这男子的玉佩能和娘亲的玉佩合成一块,难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此人的年龄,应该不超过二十岁。

    景琛哪里知道薛礼的想法这么离谱,站起身,把一块玉佩还给薛礼,直视他的眼睛,严肃认真。

    “薛礼,你母亲苏氏,是我的姑姑,你和我,是表兄弟。”

    “这……这怎么可能?”

    薛礼不知道该哭还是笑,表情特别复杂。

    此人一看就是气质不凡,非富即贵。

    他记忆里的娘亲,温婉大方。

    听说也是磕到脑袋,失掉记忆,十几年未曾恢复。

    娘亲不知亲人还在不在,也不知如何寻找,他们家更是从未见过娘亲的家人。

    “薛礼,姑姑出事儿失踪的时候,我才四岁。”

    “当年,我与姑姑和祖母外出礼佛。”

    “回京城的路上,遇到山匪,祖母被杀害,姑姑下落不明。”

    “我们在附近找了半个多月,仍是没有找到姑姑。”

    “祖父和父亲都不相信姑姑已经遭遇不测,我也不相信。”

    “这些年,我带着父亲和姑姑同样拥有的玉佩。”

    “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暗中打听。”

    “我们都相信,姑姑一定还在人世。”

    “十六年了,薛礼,我总算是有姑姑的消息,有你们的消息。”

    “只是我没想到,姑姑她真的……”

    “这件事儿,我还没告知祖父和父亲。”

    “薛礼,你不相信我的话,我能理解,你可以先看看这幅画。”

    “这是我印象里的姑姑。”

    桌子上有一个画匣,景琛打开,拿出里面的画,一点点展开。

    先是看到女子的发饰,再到头发,额头,眼睛,鼻子,嘴巴……

    女子的样貌逐渐铺开。

    温婉的女子,目光盈盈,望着某个方向。

    手中还有一支玉笛,玉笛上系着的,正是一块他们都熟悉的玉佩。

    身后一棵桃花树,几瓣桃花落在女子的发上,肩膀上,点缀几分春色。

    “父亲的兄弟姐妹多,可不是一母同胞,各自心中都有算计。”

    “祖母的第二胎,大家都说是女孩。”

    “父亲亲手种下一棵桃花树,盼着跟他血脉至亲的妹妹出生。”

    “姑姑其实是双生,她是祖母的第二个女儿。”

    “另一个女儿,是当今圣上已故的皇后。”

    景琛直直望进薛礼迷茫的眼睛,一字一字开口。

    “已故皇后的亲子,便是你认识的景霄公子。”

    薛礼的脑袋再一次炸开,一下一下的嗡嗡响。

    “薛礼,两位姑姑都已经不在,我们便是这世上最亲的血脉。”

    “你可能一时间没办法接受真相,我会在这里停留三日。”

    “三日后,我带你回京城。”

    “不管你愿不愿意认祖归宗,你总要回去见见祖父,祭拜祖母,不是吗?”

    “之后我们会择吉日,接姑姑回家。”

    厢房里要说最自在的人,便是薛莹。

    听不懂,看不明白,靠在薛礼怀中,悠闲地蹬腿。

    景琛蹲在薛莹面前,碰碰她的小手,生怕一不小心把她捏坏了。

    “你叫阿莹,是吧,我是你的表哥。”

    薛莹鼓起红润润的小嘴唇。

    “表哥~”

    奶萌奶萌的声音,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南妗把所有药柜都补满药材,又去楼上看几位病人,叮嘱他们好好吃饭,按时吃药。

    “南妗。”

    “南妗。”

    景霄和叶寻同时进来。

    “怎么了,你俩这么急匆匆。”

    叶寻一手拍兜,一手举起来。

    “我今天发工钱了,高兴。”

    “你这个月不是发过一次工钱了?”

    叶寻:“……我的生意最好,掌柜高兴,赏的。”

    “给你买的礼物,快打开看看。”

    “又给我买东西,每个月买几次,还天天嚷着要攒钱呢。”

    “你放心了,我可会砍价了,全都是捡了大便宜。”

    “你给我买了一个新的针包?”

    “对啊,我请人做的,一个月才拿到呢,喜不喜欢?”

    “喜欢,专门请人打造的精细物,我怎么会不喜欢。”

    “南妗,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景霄不甘示弱,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层层分隔,底下还藏有内格。

    “我这也是请人专门打造的药箱,底下可以藏毒,不会有人发现,喜欢吗?”

    南妗:“……”

    “一个两个送礼都赶一块了,我能不喜欢嘛。”

    除去客套,南妗是真的打心底喜欢这两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