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妗露出一抹笑,自然走过去。

    “蔷薇,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东家,阿莹跟她家人回去,从今以后,我也不用照顾阿莹,我是不是没活干了?”

    阿莹闹腾的时候,是有点招架不住。

    大多时候阿莹都很乖巧,她就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小孩子,可讨人喜欢。

    “怎么会,你做的这么好,我哪里舍得让你离开。”

    蔷薇眼睛亮亮的。

    “东家,你是说,你要给我安排别的活吗?”

    “我记得你说你识字。”

    “是的,东家,我爹曾是教书先生,我学过。”

    “经常有病人需要住在我们医馆,我需要你每日按时辰,分三次去询问并记录他们的身体状况,你可以吗?”

    这些事儿原本是南妗亲自做。

    她实在是忙不过来的情况,别的大夫会延迟下工时辰帮她。

    还是得有一个人专门负责。

    “我可以,东家。”

    “我会按时给病人记录,煎药端药的活,我也可以干,我不怕辛苦。”

    住在医馆的病人,每日服下的药,都是伙计按时送上去,就是为了防止陶家娘子的情况再出现。

    蔷薇知道不会丢饭碗以后,开开心心去忙活。

    薇姐和许婆婆每隔几日就会换新花样,生意很好,今日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南妗打算去集市上看看。

    “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

    “这里是我们一口香的地盘,就凭你俩,也敢抢我们的生意?”

    “你们俩要么下跪给我们道歉,表示以后再也不在这里摆摊。”

    “要么,交点这个。”

    一个拿棍子的男子搓搓两根手指。

    棍子又砸下来,没打到人,打的是已经散架的柜子,这下彻底报废了。

    一根带钉子的木条砸到薇姐脚边。

    薇姐抱紧许婆婆。

    跟他们讲道理,讲得口干舌燥,还是行不通,那还不如把话说明白。

    “我们已经打听过,这条街不归任何人管。”

    “我们在这里摆摊也有一段日子,你们原先怎么没来。”

    “挑选这个时候,是看到我们生意好起来了,故意找茬的吧。”

    “你们一口香是镇上最大的点心铺子,每日的客人都挤到门外,何必害怕我们小本生意?”

    这话戳中他们的心思,立即暴跳如雷。

    “你以为你是谁啊,臭摆地摊的,还妄想和我们一口香抢生意?”

    “刚才的条件,你们二选一,我数到十,你们不做决定,就别怪我们先礼后兵。”

    “一。”

    “二。”

    “三……”

    “……”

    “十。”

    “好啊,算你们俩有骨气,兄弟们,动手!”

    围观百姓劝不动,看见他们真的抄家伙,连忙散开。

    薇姐捡起带钉子的木片一点点往后退。

    “你们别乱来啊,小心我报官。”

    “你去啊。”

    “你……”

    一根根棍子迎面而来,逐渐放大。

    薇姐把木片丢出去,立刻闭上眼睛。

    听到一声闷哼,也不知道木片打到了谁。

    “你不是济缘堂的大夫,你凑什么热闹?”

    听到男子的喊声,薇姐才敢睁开眼睛。

    看到挡在面前的身影,好像一道神圣的光芒,薇姐情不自禁落泪。

    “光天化日,你们这般行事,是想去衙门蹲几日?”

    “南妗大夫,我们劝你别管。”

    “这条街本就是一口香的地盘,你看看这些人,谁不是交了银子,请求我们保护。”

    “这两个人在我们的地盘抢生意,还不愿意让我们保护,我们也不能勉强人。”

    “可人在这里,万一出了事儿,不就是一口香的责任了?”

    “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把她们请走。”

    “谁知道她们不识趣。”

    “南妗大夫,怎么着啊,这两人你认识啊?”

    “认识的话,就好办了,你劝劝,和气生财嘛。”

    南妗冷眼,“一口香的三家铺子,都在东街,占据三条巷子最好的位置。”

    “南街没有你们一口香的铺子,瓦市旁边,怎么就成你们的地盘了?”

    “你说的和气生财,是她们今后再也不能在这里摆摊,还是不能在白云镇摆摊?”

    “又或者,必须给你们交“保护费”?”

    南妗当着所有围观百姓的面,戳穿他们的算计。

    男子笑了,舌尖抵着腮,歪头打量南妗的不知天高地厚。

    “南妗大夫,我们看在你是大夫的份上,给你一个面子,你当真要打我们一口香的脸面?”

    南妗看一群拿棍子的人握紧拳头,手背都是青筋。

    “来吧。”

    南妗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很快十几个人全部倒地,鬼哭狼嚎。

    不知道是谁报了官,衙门的人很快就来了。

    衙门大人看不服气的两拨人,头疼。

    “南妗大夫,您……您何必跟这些混蛋计较?”

    “你们也是,不知道她是谁吗?”

    “协助我们衙门办案的南妗大夫,你们也敢跟她动手,岂有此理!”

    “大人,我们没想和南妗大夫作对。”

    “是她,是她先打的我们。”

    “大人,你看看,我这脸都成猪脸了。”

    “你看看我的弟兄,胳膊卸了,腿瘸了,牙齿崩了……”

    “大夫医者仁心,有她这么当大夫的吗?”

    “你们还倒打一耙。”

    “你们欺负老许婆婆和薇姐的事儿,怎么不说?”

    “摊子被你们砸了,点心被你们踩了。”

    “大人,他们这事儿怎么算?”

    “破坏,恐吓威胁,抢劫……”

    “你……你别血口喷人啊。”

    “本官面前,你闭嘴!”

    衙门大人恨不得给男子一个嘴巴子。

    “南妗姑娘,您看,此事如何处理?”

    “要么,赔钱给齐娘子,再关进大牢。”

    “要么,把所有保护费都还给大家,大家私下和解,就当是免了牢狱之灾,大人您看呢?”

    “此法可行。”

    “大人,我们兄弟的伤!”

    话刚说完,一个东西砸到最疼的伤口上。

    “皮肉伤,这瓶药够你们所有人一起用。”

    “说吧,还钱还是就此“住”下?”

    他们是闹事儿被关进大牢,也要交银子。

    衙门这黑心的,不知道要多少。

    男子咬牙,“大人,会关多久?”

    “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不用回家过年了。”

    男子:“……”

    哼,黑心的,果然向着丫头片子。

    衙门大人心里想,他哪里敢不给南妗面子。

    她不但在全大人面前说得上话,京城来的几个人,也对她维护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