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战没结束之前,他就说要送哈迪斯一份大礼,留着这几个人没杀,想必下场比死了还难受。

    闵寂修漫不经心伸出手指,指着他们的头数人数:“一,二,三,四……只有这么几个,看来送给哈迪斯先生的礼物太轻了。”

    说罢,他扭过头来,笑着看着时欢:“你说,是把他们的头砍下来,还是把内脏挖出来。”

    时欢被他的话说懵,眼前已经闪过无数个血腥画面。

    “有些场面总是要见一见,以后才能乖乖听话。”

    闵寂修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又好像在自言自语:“还是把头砍下来吧,不然我那位眼瞎心盲的父亲,怎么辨别是不是他的人。”

    “九哥,九哥……”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刚才求饶最欢的人,已经头破血流。

    闵寂修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摘下手腕上的佛珠把玩起来:“你刚说以后想在我手里做事吧?”

    听了他的话,肩膀中枪的人点头如捣蒜:“九哥,我以后就是您的狗,您想怎么使唤我都行。”

    “呵。”闵寂修笑得邪恶,“行啊,等会留你一条命,你替我带着礼物向哈迪斯先生问好,就说我九魍过几天亲自去家里拜访,让他准备点我喜欢吃的菜。”

    看着闵寂修的一言一行,时欢基本上已经确认了。

    没有点疯批属性的人,根本没办法做到他的位置。

    不只疯,还极度变态,在他眼里,除他之外的人根本不算是人,只是他追名逐利,杀人取乐的工具罢了。

    “疯狗,干活。”

    闵寂修说完从口袋摸出烟来点上,在疯狗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长砍刀后,他倚靠在车身上,冷漠地看着一切。

    疯狗也没二话,先是扯起已经死于头部中枪的人,一刀就剁在他的脖子上。

    时欢无法直视,只感觉浑身的细胞和神经都在叫嚣着。

    她地把头扭向另一边,直至传来人惊恐的惨叫声后,她知道,疯狗要向活人动手了。

    没有一点怜悯心,就好像屠夫杀鸡一般决绝。

    “九哥,是不是太残忍了。”时欢想去求情,身后每传来一声惨叫,她的腿就又软一分。

    闵寂修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碎:“他们想杀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残忍。”

    这是两回事。

    人一旦动了屠杀的念头,他们是该死没错。

    在缅北谈不上法律可言,可让人眼睁睁看着同伴被砍下头,并且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这种折磨,已经完全泯灭人性了。

    一想到身后的场景,时欢有些站不住了,闵寂修不会轻易改变想法,除非这个人是他有利可图的对象。

    “疯狗,留一个。”闵寂修向前一步,突然捏住时欢的肩膀逼她转过身。

    强烈的血腥场面刺激着她的眼睛,即便迅速闭上眼,一闪而过的冲击感还是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你想跟着我,就得把最后一个人头砍下来,不然我就让他……”闵寂修指了指被留下的那人,“连你一起送给哈迪斯。”

    用着低沉邪魅的声音,说着让时欢冷彻心扉的话。

    闵寂修,他从未停止过对时欢的试探。

    从不经意间的小事到杀人的大事,或许之前没有逃走,选择留在竹屋前的车里,就已经暴露她的破绽。

    如果是一般的猪仔,肯定会第一时间选择跑得越远越好。

    “九哥,我不行九哥,我不会再为他们求情了……”

    她不能杀人,即便她杀的是该死之人,双手一旦沾染鲜血,那么她和九魍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杀人是极其恶劣的刑事罪,她不可能一直呆在缅北,找到易飞还是要想办法逃回国。

    仿造赝品画的罪名,即便没有一切减刑加持,她不过是坐几年牢,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杀人偿命,即便不用枪毙,她也会一辈子良心难安。

    “我说出的话,没那么容易收回。”闵寂修用力一推,她的腿本就软了,直接把她推到没有头的尸体前,“疯狗,把刀给她!”

    刺鼻的血腥味让时欢呕吐出来,沾满鲜血的刀被扔在她面前。

    疯狗把待宰羔羊死死地按在地上,很同情地看了时欢一眼,却无法违抗九魍的命令:“一刀而已,你力气大一点,他不会有痛苦。”

    身后传来手枪上膛的声音,闵寂修的枪口正对准时欢的头:“砍!”

    时欢完全崩溃了。

    她很想闵寂修开枪打死自己得以解脱,可她也想活下去,亲手把这些人送去吃枪子。

    颤抖的双手拿起砍刀,千斤之重,万分沉痛。

    时欢疯狂地尖叫着,她闭上眼睛举起砍刀,手起刀落的瞬间,她突然失去知觉。

    “九哥,她吓晕了。”疯狗起身检查时欢,确定她完全没有意识。

    “抬走。”闵寂修又把枪口指向被疯狗按在地上早已吓瘫的人,砰第一声脑袋开花。

    三个人头悉数砍下,唯一活着的人已经尿了两次裤子,像泥一样堆在地上。

    闵寂修走到他面前笑着蹲下:“还记得我让你带的话吗?”

    那人已经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拼命的点头。

    “去吧,如果哈迪斯先生放你出来,欢迎你成为我九魍的人。”

    那人抱着三个人头,一路走一路掉,好不容易放进车里,车开得像抽风一样在撞了两次树后,这才消失在闵寂修面前。

    疯狗大笑了两声,扭头之际看见闵寂修并没有上车的意思。

    擦擦手上的鲜血,想替时欢求情,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头脑算不得灵光,也不善言辞,跟在闵寂修的身边一直靠不要命的拳头和绝对的忠诚。

    可以看得出,闵寂修对时欢的态度和普通的猪仔不同,又不知这种不同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九哥,那个叫时欢的女人……要怎么处理……”

    闵寂修又点起一支烟,微微笑起来:“目的性很强,也很聪明,能活到现在,多亏了她有一双能画画的手。”

    “华国的警察?老爹那边的人?”

    要不是疯狗身上沾满鲜血,闵寂修肯定会一脚踹在他身上。

    “动动脑子再说话,排除她身份作假的可能,警察怎么会是美院的学生。”

    疯狗哦了一声,傻傻地笑起来:“按照老爹的尿性,也不会把没破处的美女往九哥身边送。”

    铁憨憨突然开窍,闵寂修很是欣慰:“以前园区也有个央美的学生。”

    “九哥,你是说那个易……”

    闵寂修打断疯狗的话:“想办法去查查他们的关系,画工厂还得用时欢赚钱,暂时别弄死她。”

    用时欢赚钱是真,不想弄死她也是真。

    以各种目的潜伏到九魍集团的人不少,比时欢聪明的也大有人在,上来就和闵寂修套近乎,如此胆大包天的人还是头一个。

    最好别让我失望啊,时欢。

    闵寂修心里默念着,扭头看了眼车里昏迷不醒的人。

    猫鼠游戏太过无趣,命可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