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九魍,还不足以对时欢完全信任。

    就好像时欢也没有把握,明天的休假真是闵寂修对她的一种奖励。

    没去画室继续干活,她去厨房切了些水果,就看见闵寂修从卧室下来。

    “给我打扫一下,全是灰尘。”

    “好的九哥,你先吃点水果,我去打扫。”

    闵寂修今天心情好,大概率会做一件事。

    她搞了些小动作,又当没事人一般打扫房间后,才走下楼:“九哥打扫好了,要睡一会吗?吃饭时要不要叫醒九哥。”

    “不睡,就休息一会。”闵寂修看了眼他吃剩下的水果,又给她递了个眼神,“拿去吃,边吃边干活。”

    是一种施舍,更像是恩赐。

    闵寂修在说完后大摇大摆上楼。

    这已经是时欢第三次有这种感觉,闵寂修对她越来越不同了。

    她忘记从哪一刻开始,她做的饭,洗的水果,甚至在他生病最虚弱的时候。

    闵寂修不再对她有所防备,相反却不相信在园区很久的白景升,坚持无麻取弹头,连药都不在园区里用的人。

    很快,楼上果然传来钢琴声。

    是一首很舒缓的乐曲《鸟之诗》。

    刚好她也会。

    时欢立刻把藏在腰间的竹笛拿出来,找准时机,给钢琴声伴奏。

    钢琴加上竹笛,默契地搭配到一起,就像天生为对方而生一般和谐。

    意料之中,钢琴声戛然而止。

    她并没有因为闵寂修停下而罢休,继续把没完成的曲子吹完。

    咚!

    是闵寂修踹门的声音。

    时欢吓了一跳,心虚地把竹笛藏在身后。

    “哪来的竹笛,谁让你吹的!”

    闵寂修的暴怒,和刚刚心情很好的样子相比,宛如一个猛兽一个家畜。

    “我,我只是觉得九哥的钢琴声很好听,想给你伴奏助兴……”

    她预料到闵寂修会暴怒,在吹响竹笛之前,她已经做出两种预判,并都想好相应的对策。

    “把竹笛给我!”闵寂修已经双目通红。

    高大的身形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会在瞬间找到对方的致命点,一招毙命。

    危险的细胞叫嚣着时欢每一寸身体,这是她和闵寂修之间的豪赌。

    赌赢了,是连跳三级的跳板。

    赌输了,她会死得很难看。

    “我最后再说一次。”闵寂修说着,反手去摸别在腰间的枪。

    时欢也趁此时机加速奔跑,撞开闵寂修后,几步跑出别墅。

    莫不是太过在意,堂堂九魍,又怎会让一个女人溜之大吉。

    她跑出门并没有逃跑,而是发了疯般,把竹笛使劲丢到铁丝网外。

    远处,看见发生事端的园区守备急忙跑过来,在闵寂修出来之后,把时欢按在地上。

    尽管已是秋天,可缅国常年炎热,脸上的皮肤紧紧贴着滚烫的地面,让时欢不断挣扎哀嚎。

    “告诉疤瘌,以后这个女人,别让她好过。”闵寂修一声令下后仍然不解气,“现在,立刻,马上,去惩罚室!”

    再被带走之前,时欢并没有解释一句。

    她知道前往惩罚室会有什么后果,即便闵寂修很快发现事有反转,她的身体也会遭受非人的待遇。

    现在的忍耐,可以加速她在闵寂修心里发生变化。

    用自己的悲惨去换冷血人的愧疚,胜算不大,却能减少和闵寂修拉扯的时间。

    她可以有耐心慢慢进行,但在狗场的易飞等不起。

    “这才多长时间,你他妈又给我找事。”疤瘌接到九魍的命令后赶到惩罚室,抓耳挠腮的样子,好比他自己犯了过错。

    他本想着利用时欢,在九魍面前出风头。

    可谁知,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疤瘌抽着烟,又问押送时欢的守备军:“九哥说没说怎么个惩罚法?”

    “没说,就说来惩罚室。”

    他又猛地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带上跟我走!”

    走了很久才停下,时欢闻到一股动物的骚臭味。

    直至她听到隐约的羊叫声,这才反应过来疤瘌要她接受怎样的惩罚。

    笑刑。

    不会让人瞬间毙命,却会让人在死前生不如死。

    时欢被推进羊圈,又被绑在一条刚好躺下一个人的长凳上。

    很快,有人脱掉她的鞋子,在她的脚底涂抹东西。

    涂抹的过程已经让人崩溃,直至羊被拉过来,她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笑刑的可怕在于长时间不间断地折磨,大笑会让人血氧导致心脏骤停,人也就完了。

    “老子以为你是个财神爷,作是作了点,看在你能赚钱的份上老子忍了。”

    此时的疤瘌,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刻就宰了时欢:“把自己作死的人,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然后就朝守备军使了个眼色,拴羊的套子一松开,羊闻到甜味直奔时欢脚底而去。

    奇痒无比的酥麻感由脚底遍布全身,手脚被捆住无法动弹,她只能痛苦地尖叫哀嚎。

    一分钟不到,她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

    三分钟刚过,汗水已经把她的衣服打湿,也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拼命挣扎会让捆绑她的绳子在身上磨出血痕,疼痛和奇痒相比,渺小得一文不值。

    她只能祈祷闵寂修能快点找到竹笛,她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另一边。

    疯狗听说闵寂修震怒,连忙赶来园区。

    他见到闵寂修时,竹笛刚被人从铁网外的草丛里捡到。

    “九哥,听说时欢惹你生气了?”疯狗有些担心。

    他一直觉得时欢是很聪明一个人,并且九魍对待她也并不普通。

    今天刚听说时欢的画通过拍卖会初审,闵寂修就立刻从T国赶回来见她。

    明明相处一直很和谐,九魍也默认她冷不丁的表白。

    是闯了多大的祸,才能让闵寂修如此愤怒。

    直至看见他亲手做的竹笛被拿到跟前。

    同一时间,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闵寂修,在看见竹笛的瞬间也是微微一愣。

    都是竹笛,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竹笛。

    “九哥,我给时欢做的竹笛怎么会在外面找到?”

    闵寂修没理疯狗的询问,他掏出手机调查监控。

    画面中是时欢打扫房间的场景。

    她小心地用干净纸巾把竹笛表面擦拭干净后,没放回原位而是放进柜子里,又去忙着打扫其他地方。

    动作连贯没有一丝犹豫,像是预演过无数次的动作。

    原来是这样啊。

    闵寂修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瞬间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

    该配合的演出,总要配合。

    那就按照她的剧情,继续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