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疤瘌的带动下,园区里其他的男人也坐不住了。

    有的拉着身边的女人拖到角落,有的直接在原地,学着疤瘌的样子现场直播。

    一时间,整个食堂充斥着哭喊和淫靡的声音。

    时欢不忍直视,紧紧攥着拳头把头深深地低下。

    让人荒唐又绝望的地方,人性的恶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知过了多久,在持续的荒诞声中,食堂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吓坏了,停下来朝门口看去,有的甚至抱着头蹲在地上,只见疯狗站在原地,手里还举着朝天开的枪。

    “都喝多了是不是,都他妈要造反了?”

    食堂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疤瘌还在酒精和精虫上头中,一边忙着那种事,一边说着下流的话。

    “干九哥的女人,我厉不厉害,时欢你个贱人,老子让你爽不爽!”

    下一秒疯狗一个飞踹直接踢在他下巴上,人飞出去很远,酒也瞬间醒了。

    顾不上被踢掉的下巴,疤瘌一边换乱地提裤子,扑通一下跪在疯狗面前。

    疯狗也是气急,他自然听不得有人说冒犯九魍的话:“疤瘌,你他妈长几个脑袋,敢侮辱九哥!”

    “狗哥,我错了狗哥,是我喝多了胡言乱语……”

    疤瘌的下巴掉了,说话十分不清楚,还流口水。

    他疯狂地抽打自己的脑袋,悔恨得恨不得砍了自己的头:“狗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千万别告诉九哥……”

    自己打还不解气,他哭着招呼两个人过来,一起打自己。

    “我对不起九哥,我不该喝酒,我不该酒后胡言,我该死,冒犯了九哥。”

    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爬到时欢的脚边:“姑奶奶,你踹我两脚,你解解气踹我两脚!”

    “该踹你的不是我!”

    “是是是。”他又爬到栾薇的面前,把头伸过去,“姑奶奶,你打我消消气,求你帮我和狗哥说一声,我真的是喝多了才说些混账话……”

    此时,栾薇的情绪十分低沉,她拉着身上仅存的布料发着抖,可她还是看向时欢。

    见时欢点头后,她只轻轻打了疤瘌的头。

    以后还要在画厂干活,即便疤瘌今天被疯狗打死,下一个管理画厂的人也不一定会比疤瘌好到哪去。

    别无选择,人微言轻,更何况他们这些园区的猪仔,连人都算不上。

    “狗哥,癞哥真的是喝多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这也是时欢的想法。

    与其让疯狗打死疤瘌,还不如让疤瘌记着栾薇的好,至少以后在园区,能少受些欺负。

    无奈之选,不得不妥协,时欢只觉得对不起栾薇:“是啊狗哥,就饶了癞哥这一次,他肯定不敢了。”

    见时欢也开口求情,疯狗消气不少,妥协地点头:“疤瘌,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对九哥不敬,我不但会宰了你,还要你死得难看。”

    “是是是,我对九哥一直忠心不二,我今天是该死,以后我用命报答九哥和狗哥的恩情。”

    此事告一段落,时欢刚想去安慰栾薇,又被疯狗拉住:“跟我出去一趟,九哥要见你。”

    出去一趟。

    时欢反应过来。

    九魍不在园区,这么晚了,还让疯狗带她去见。

    这对时欢来说,可能不是件好事。

    “狗哥,能不能给我两分钟,我想跟她说两句话。”

    “我在外面的车里等你,你快点出来。”

    时欢走到栾薇身边,擦擦她的眼泪:“对不起,刚才我没有阻止疤瘌……”

    “不,时欢,你没阻止就对了。”栾薇摇摇头,反而安慰她,“我不能让你毁在别人手里,你是我的希望,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

    “可我……”

    “而且你也是为了帮我拿水果才过去,我这么做无可厚非。”栾薇笑起来,拍拍时欢的手,“你快去吧,九哥还在等你,我也幸好帮你挡了一下,不然九哥那边没办法交代,可能整个园区都会受牵连。”

    叹了口气,时欢又看了眼白景升。

    他也只是点点头,似是用目光告诉她,有些事不得不做,并且迫在眉睫。

    可她今天之前,在园区明明安全无事,倒是疤瘌的突然发疯给她一个警醒。

    这里是缅北,是没有人性的缅北,她能安全一时,无法安全一世。

    直至坐上疯狗的车才知道,闵寂修在另一边的庆功宴上也喝多了,正在另外的住所休息。

    疯狗来接时欢也是闵寂修的吩咐,他想吃时欢亲手做的西红柿手擀面。

    “九哥说想吃手擀面,我试着做了一下……”疯狗窘迫地挠挠头,“我这人,让我拿枪拿砍刀是没的说,就是拿炒勺是真难为我了。”

    时欢心情不好,心里像堵着块石头,难受得要命。

    可听到疯狗这么说,还是勉强笑着附和:“拿笔也不行吧。”

    “你还真猜对了。”疯狗兴奋地说道,“当初九哥让我学你们的语言,我真的头都大了,我学了十多年啊……”

    “完全听不出有奇怪的口音呢。”时欢想了想,“那九哥会本地的语言吗?”

    “当然会,毕竟在哈迪斯身边呆了十年,自从脱离哈迪斯他再也没说过,就连他们说话也都用英语。”

    疯狗自顾自说着九魍的过往,满是崇拜:“九哥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人,他好像什么都会,不管学什么都只是瞬间的事。”

    “就好比弹钢琴?”时欢笑问。

    疯狗点点头:“我大哥会吹竹笛,九哥就说他要学点高雅的东西,买了钢琴只用了几天,他就能弹出很多曲子。”

    学习能力强,记忆力也强。

    这就是九魍,在疯狗眼里无所不能的人。

    聊天间,车子已经开到另一座山上,应该是距离一个城市或者小县城不远,可以看到山下有些灯光。

    闵寂修的别墅建在半山腰,比在园区的住所大一些,看上去也更为豪华。

    “九哥一个人在这?”时欢下车后,发现院子内外都没有车,人也一个都看不见。

    疯狗甚至都没锁车:“九哥住的地方,防御系统都很强,哪怕是炮弹打过来。”

    “铜墙铁壁吗?”

    “当然不是,有拦截系统,小小的无人机都能拦截下来。”

    果然坏事干得多了,不管是谁都怕遭报应。

    闵寂修的仇人,估计能绕地球一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