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凌雪就算是拉下仇恨了,道教大会散会之后,我没有再回班级,因为我“体弱多病”的缘故,天麒道人放了我半天的假,连带着紫菱也跟着我一起回去了。

    道教学院是四个人一个宿舍,我们两个来晚了,所以我们两个住在只有四张空床地宿舍里,也算是做成了室友。

    我们两个身体挨着身体,倒不是头挨着头,她见我脸色苍白,以为我还是很虚弱,赶紧出手抚着我,嘴里喃喃自语,十分的不满。

    “她怎么能这样对你呢?你是个普通人呢,她也太欺负人了,要我说今天你就不该去求天麒道人,就该把她开除,然后让她回睦相观去,让她爹教训她一顿,也省得他们总是在外嚣张跋扈,惹人笑话。”

    我笑了笑,回头看着她,一边走一边道:“你傻呀,把她放回去之后,到时候拉的仇恨岂不会更多?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普通人,来道教学院的第一天就被人欺负,然后人就被开除了,万一那些人不满,到时候不是找我的茬吗?所以我也没太在意那么多了。

    况且她就算被人开除道教学院,她也可以上其他地方去学习,但是以后我们两个再见面,一定是剑拔弩张和对彼此不满的,与其这样,我倒不如在所有人面前留个好印象,假装我很好欺负,让别人不要在意我,也可以降低别人对我的警惕心。

    还有,我现在确实是个普通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就算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在道教学院里也该低调一点儿,况且我一点都不厉害,甚至还会被人家指指点点的嘲笑,与其被人家总是关注着说三道四的,倒不如告诉别人,我一直都是不会计较的,也不会在意别人对我做过什么,他们那些人就算再想欺负也得掂量掂量,连一个苏凌雪都会被我拿捏住,别人岂不是更加的不敢招惹我了。”

    紫菱是个头脑简单的,她听我说这话,愣了一下,才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我道:“也是哈,万一,但万一,他们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怎么办?或者是苏凌雪的跟班要替她报仇,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打开了宿舍的门,走进去,坐在床榻之上,道:“怕什么,他们若是想来报仇就报仇好了,苏凌雪是否会被开除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一定会被开除的,天麒道人已经明确说明不让他们来招惹我了,他们若是还来招惹我们,那么就是他们明知故犯,明明有校规却还要去欺负人,说到底不就是故意而为之吗?到时候就算那些人来道教学院里讨要说法也是没有理的。

    而苏凌雪不一样,苏凌雪是睦相观观主的女儿,天麒道人自然会看在这一关系和面子上,让我给个台阶下,我若是不给,他也不会开除苏凌雪,但是他的威严会有损,有所损失,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也会带着鄙夷。

    但是我现在给他一个台阶下,让他知道我是个很识时务的人,我不会去为难他,但是也请他不要为难我,他修炼了几十年也该明白,我并不会因为他是个长辈,就过分地原谅他,也请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他就算再瞧不上我,他也不敢再弄些有的没的了,所以事事要学会变通,你别傻不拉几的意气用事,到时候被人家欺负了都不知道。”

    紫菱抬起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我道:“原来是这样吗?我一直以为你是被人压着不得不原谅他呢,还以为你圣母心,我还在生气,你没回队伍的时候我就在生气,一直生气到抓着你的手回宿舍,现在看来还是你想得多,那确实该防备一些,万一被人家知道,到时候确实没办法哈,不过我倒是不明白,她都已经被开除了,还能去哪里学习?”

    我笑了,躺在床上道:“她可以回睦相观学习,但是她学得一定没有我们精,可是谁能保证道教学院里没有她的亲朋好友呢?谁能保证以后她走了会不会有第二个苏凌雪呢?反正我是不敢保证的。

    我不惹事儿也不怕事儿,但是这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我爷爷让我来,只是想让我在学院里好好待着,而不是让我惹是生非的。

    他想让我学业有成,到时候做一个好的人,然后回去报仇,他知道我在其中一定很是艰难,但是他也没办法,这是我的使命,他们家里人养了我18年,我应该回报一二的,我不可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也不可能做让人唾弃的人。

    我爷爷从未偏心过我与姐姐,他们一直拿我两个当亲生的,所以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不好的事情?

    我爷爷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爸爸也很好,只是我娘偶尔有点偏心而已,不过我娘已经没了,我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

    我最终的梦想就是回家查清家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在那里定居再也不出来了,我爷爷大概也不想让我回去的,但是为了那18年的恩情,哪怕18年吃的饭,18年喝的水,18年风餐露宿住的房子,哪怕那房子再破,我也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是那忘却恩情的人。

    你没经历过我的事情,自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委曲求全,这才是我来道教学院的第一天呢,我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我明白往后这几年里我恐怕会遇见形形色色的许多人,但是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即使是个女子,但是我也会做好我该做的,况且我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呢,他会护着我,安慰我,而不是让我难过,所以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总有一天我会闯出一片天地的,当然你也是。”

    紫菱一副受教的模样,躺在我身边,转过头来侧脸看着我,突然就笑了道:“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我们入道教学院都是没办法,有的是家里逼迫的必须学,有的是传承,有的是想玩儿,只有你,一直有这么大的信念和信心,但是我好佩服你,你真厉害。”

    我轻轻笑了笑,没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其实我想告诉她,我并没有那么厉害,但是想了想,我闭上眼睛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