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庭酆只能离开我一个方圆10里地的地方,所以我偶尔没有课的时候就带他出去走走。

    但是更多的时间我是有课的,我来道教学院自然不是来玩的,我是来精心研究道法,然后去回家救苦救难的,所以我认认真真上课,也不管段庭酆如何在我胸前的玉佩里叽叽喳喳,我依然听着面前道法老师讲符咒的画法。

    这个班级里大概有30多个人,大部分都是男生,我和紫菱算是少数女生中的女生,不过平日里他们可能会跟着女生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然而自打前两天发生的天起道人教训苏凌雪的事情之后,大家都安分了不少。

    虽然大家偶尔也会凑在一起说话,但是更多的却是选择了安静,毕竟走廊里有人巡逻,而天麒道人也会时不时的来各班级窗口看一下,以防有欺负人的现象发生。

    其实从前应该也不会没有欺负人的现象发生,但是天麒道人都忽略了,在他眼里看来,虽然大家都是平等的,但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他自然不会去在意到底是谁一直活得很好或者不好。

    在他看来,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去在意了。

    然而现在我将这件事情挑明了,他就算不想承认他的偏心,他也不得不这样做了,我给了他当头一棒,我第一天来就想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世界上虽然没有绝对公平的,但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说白了就是给欺负人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罢了,既然你这样,那么我也不介意我去欺负别人,不过你们道观里的人若是想让我欺负的话,我也是会奉陪到底的。

    好在天麒道人及时止损,不敢再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他看我的眼神里带了些许的打量,他应该也知道我虽然看上去像个普通人,本身没有法力,但是后期可能会厚积薄发,而能力更强。

    所以他选择担着老同学的恩情,不管对我怎么样,但是私下里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紧了。

    我不去搭理他,我一边听着讲台上道法老师说的凝神静气,心平气和,气沉丹田,将所有精力全部集中在手上,用眼神看着自己的面前的黄纸,用力将刀往下刻,能刻多长时间就刻多长时间,能有多泄力就有多泄力,用力画。

    我一开始画符的时候有些不顺,毕竟我不知道这所谓的气沉丹田到底要如何做,好在这道法学院里的老师讲课都很有耐心,他讲完这些后在大屏幕上演示了一遍自己画符的过程,然后就从讲台上走下来,看着所有同学画符的样子,细心的点评。

    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满头大汗,将刀用力往下杵。

    没错,就是往下杵,明明别人都是用刀尖刻,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用那整个刀刃往下杵,我将手里的所有用来刻符的工具全部弄坏了,尤其是纸张,破马张飞。

    那老师看着我这样摇了摇头,并未走远,而是站在我旁边,一边看着我一边沉声道:“气沉丹田,将所有的气力都集中在手里,不是让你大力去刻符纸,你这样大力去刻符纸,也许有一半会是成功的,但是大部分都是错误的,你看我如何做。

    气沉丹田,将所有的气压在丹田之上,然后提气夹紧屁股,将胳膊慢慢抬起,用力握住刀柄,眼神集中放在符纸之上,心里想着你想画符的样子,然后用力往下,但是不要太过重力,你这样太过重力了,如何能化成?”

    我脸色有一点点的尴尬,我本以为他说的所有力道全部集中在那里,就是用力往下刻,然而却从来没想过这老师所说的用力往下,其实只是集中力量,而不是努力将所有纸张都透过去。

    他刻完了一张图放在我面前当成一个模板,然后轻声对我说:“一开始所有人画幅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基础功力的,没有法力支撑的人画符就是如此,你会一点一点地开窍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你比其他人强多了,刚才那几个人把那纸上刻得乱七八糟,全是刀印,一点完整的纸张都没有,你这大概还有一个符的样子,只是用力太重,你集中精力好好学,一点一点地就会明白,我所说的气沉丹田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每一个人开始画符都会有些艰难,没有几个所谓的入道的天才,虽然这世上总会有些许天才比别人厉害,但是他也不是一开始什么都会的,他只是领悟力比别人强,他只是动手能力比别人强而已,却并不是什么都懂,所以你也不要太灰心了,你看看其他人的样子你就懂了。”

    我点点头,看着老师渐渐走过去,我去身后指导别人了。

    段庭酆哈哈大笑的声音从玉佩里传来,虽然别人听不见,但是我听了却很难受。

    我有些许的愠怒,我低下头看着那玉佩,死死地盯着他小声嘟囔:“你有什么好笑的?我不信你一开始就这么厉害,还有我是你冥婚的妻子,你为什么要嘲笑我?我只是第一次画符画得不顺利而已,又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我非要做给你看,到时候你再嘲笑我,我非要把玉佩扔出去老远,让你一天都见不到我。”

    段庭酆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如此脾气,愣了一下,才收回笑容道:“我只是有点笑点低而已,并不是嘲笑你,再说了,我一开始确实就这样厉害,就如同那老师说的,我领悟力比别人强多了,我虽然并不是法力充盈,但是我确实是个天才,我18岁已入紫袍道人行列,只是被奸人暗算,识人不清而已,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算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你没见过我当年的英姿,自然不懂我现在说的这些话,只以为我说大话,等晚上的时候你将这些工具拿回去,我教你就是了,你现在认认真真的听,那老师说的也没错,每个人入道之前都是迷茫的,尤其是在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可能根本不懂自己。

    但是每个人都有入门的诀窍,你也一样,所以慢慢来吧。”

    我听得出他心里的安慰,但是还是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