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盗窃东厂掌刑百户的官袍,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李思明开门就骂,骂到一半忽然发现外边沾满了京城的纨绔。

    其中有不少人,还和他一起逛过青楼,教坊司听过曲儿呢。

    这些哥儿们,咋回事儿?

    然而,人群中和李思明认识的人,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这哥们儿咋回事儿,他什么时候这么勇敢的?

    见到了东厂掌刑百户,还骂人家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甚至还污蔑的人家的官袍都是偷来的?

    “这是谁啊,这么勇?上来就骂东厂的掌刑百户?”

    人群里,有不认识李思明的纨绔低声问道。

    “镇西将军的大公子……嗯,官职比咱儿唐哥家的老爷子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那他怎么可以这么勇猛?”

    “简直比前将军打遍北营无敌手都勇啊!”

    “……”

    听着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李文轩也不在意,只是昂首阔步地往前走去,眼神轻蔑地看着李思明。

    “你还没资格和我说话!”

    “李文轩,你知道你在发什么疯?”李思明恼羞成怒道,双眼恶狠狠地等着李文轩。

    “聒噪!”

    李文轩抬手就一耳光抽了出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所有人耳边。

    场面顿时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小子才是真的勇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抽打镇西将军次子的耳光?

    “让李将军和崔氏出来!别再里边做缩头乌龟,当初既然敢和我赌,那现在躲什么?”

    李文轩声如洪钟,回荡开来,震得所有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这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今日,必定能吃到一个重量级的狠瓜!

    李思明捂着脸颊,竟然一时间为李文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震慑,讷讷地后退了两步,若非关键时候,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的后背。

    只怕他真要踉跄着倒地,把脸彻底丢光了。

    李虎魁梧昂藏的身躯出现在正门,他目光扫了一圈李文轩身后的众人。

    看到唐奇的时候,他微微一愣。

    因为,这人算是他名义上的下属……

    两人以前还不止一次的喝过酒,还是在军营里违规喝酒的那种。

    所以,关系也还算是不错。

    只是眼下,情况颇为尴尬,他只能冲着唐奇点头示意一下,这才把目光落到了李文轩身上。

    无奈,任由他竭力遮掩,也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

    这逆子……居然真的做官了?

    而且还是那令武国上上下下,闻风丧胆的东厂掌刑百户?

    他可不是崔氏,会认为这一身血色官袍,是能被人偷走的。

    压下心头滔天巨浪一样的震惊,李虎挤出一丝干涩勉强的笑容。

    “文轩,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关起门来说,何必让外人看了笑话呢?”

    “李将军,你现在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李文轩强忍住干呕的冲动,冷声质问:“你这么说,那就是承认我们的赌约了?”

    李虎看着后边人头攒动的吃瓜群众,脸上有点挂不住:“文轩,为父怎么会不承认呢?”

    “嗯?李百户,你是镇西将军的儿子?”唐奇惊讶地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李虎:“李将军,你不是说你只有两个儿子的吗?怎么忽然冒出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来了?”

    “呃?这……”

    李虎眼珠乱转,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李将军回答不出来,我帮他回答。”李文轩嘲弄而笑:“我母亲是他从外地劫掠而来,糟蹋侮辱的。”

    唐奇瞬间吃了个大瓜,眼神都不一样了。

    “李将军,你还玩这个啊?要是让我爹知道了,只怕要肃清军纪啊!”

    “咳咳咳——”李虎差点憋出内伤,摆手道:“唐校尉莫听他胡说,事情本来不是这样的……”

    “呵,敢做不敢认?你敢当着李氏列祖列宗的面儿说,当年你没有强迫我娘?”

    “你——”李虎差点脱口而出你这个逆子,可眼睛往后一看,黑压压一大片的吃瓜群众们,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

    只怕不出半日时间,这边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对话,都会被人添油加醋几十倍的传遍整个京城。

    坏了!

    这逆子是冲自己来的。

    自己只怕要身败名裂了啊!

    李文轩冷笑道:“李将军不好说,那我来说吧,正是因为我这样的出身,李将军一直引以为耻,所以对外也称自己只有两个儿子。”

    他眉毛一挑,看着满脸怒容走出来的崔氏寒声质问:“李夫人,我没说错吧?”

    “荒唐!”崔氏娇喝一声:“你对待父母,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哈哈!简直可笑,现在还想用大义来压我?崔夫人不觉得你自己像个小丑吗?”

    李文轩反唇相讥道:“这些年以来,你教唆李思明和李思成两人整日殴打我,克扣我的钱粮用度,一直把我关在柴房里。”

    “数日之前,天降大雪,我找你要棉衣,你却让人将我丢进水井里冻了一夜,想把我活活冻死,但你没想到吧,我不仅没有被冻死,反而看穿了你们这些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丑恶嘴脸!”

    “你……你含血喷人,这简直就是污蔑,何曾有这样的事情?”

    “李夫人若是说没有,倒也简单,你只管让李将军请出他家祖宗牌位,让他对着他家祖宗牌位说,并无此事,我自缚请罪!”

    “你——牙尖嘴利!”崔氏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憋得满脸通红,却也说不出别的来。

    至于李虎,更是一言不发,脸色难看。

    这让围观的人群看了,越发觉得李文轩所言非虚。

    唐奇瞪大眼睛,好家伙,你嘴巴这么厉害的吗?

    完全没看出来啊!

    东厂的掌刑百户,果真是多才多艺啊!

    “李将军,你我之间,多说无益,请履行我们之间的赌约吧?”

    “啊?这?”李虎一脸为难,苦劝道:“老三,之前的赌约只是一时的气话,怎么能当真呢?”

    “哦?是么,只是气话?”李文轩气急而笑:“那如果我今天不是身披血色官袍,手提三尺官刀回来与你说话,你夫妻二人扪心自问,这个关乎我生死的赌约,还能以一时的气话,怎么能当真这般轻描淡写地带过吗?”

    李虎表情有些尴尬,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崔氏目光怨毒地盯着李文轩:“这么说,那就是没得谈了?”

    “谈?简直可笑,你以为我回来找你,是谈条件的吗?”李文轩举起手中的三尺官刀,眸光冷厉:“我只是来通知你,该履行自己的赌约了!”

    “那如果,我说不呢?”崔氏上前一步,针锋相对,神情高傲孤绝:“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人?”

    李文轩仰天狂笑,“我还真不知,李夫人是什么人呐!”

    崔氏眼神充满浓烈的威胁:“我今日去给那贱人祭拜,明日就有人会将她的骨灰给扬了,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