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监狱里边,把那毒药拿出来!”

    李文轩没着急审问此人,而是挥了下手,让疯驴子先去将那掉落地上的鹤顶红拿出来。

    “是,大人!”

    狱卒哆嗦着上前去开门,崔大人此刻早就已经吐得不省人事——直接昏死过去了。

    李文轩也没想到,自己慌乱之中丢出去的这只死耗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简直堪比鹤顶红了啊!

    由此可见,曾经身为兵部尚书的老登儿,心理素质也不咋地。

    唐大公子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大脚在地上搓了搓——还得是自己一脚踩死的耗子,才能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啊!

    “翎军将军,真是没想到啊,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啊!”

    李文轩看着被押到自己面前的家伙,嘴角泛起一抹浓郁的笑容来。

    唐奇走上前来,笑嘻嘻地看着翎军将军那张死灰色的脸,也不嫌恶心,伸手在他嘴里一阵摸索着。

    翎军将军的下颌骨被李文轩用巧劲拉得脱臼,唐少爷自然不怕被咬到手。

    须臾时间之后,唐公子从翎军将军嘴里摸出来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蜡丸。

    “老哥哥,你是真有胆子啊,直接弄个毒囊在嘴里,一旦事发,就立刻咬碎毒囊自尽?你说你,好不容易混到了翎军将军的位置,正四品大员,有啥想不开呢?”

    翎军将军一脸绝望之色地看了一眼唐奇,但随即却闪过一抹震惊,似乎怎么也想不清楚,这二世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李文轩伸手往后背挠了挠,抓到了一只虱子,屈指一弹就落到了翎军将军身上。

    “既然都是熟人,事情就好办了……”

    “周龙!”

    “属下在!”

    “立刻带着禁军,把翎军将军的家宅给围了起来,里边的人也都抓起来!”

    “得令!”

    周龙立刻大步往外走去。

    “另外……”李文轩看着翎军将军:“我现在先把你的颌骨合上,但是我也会注意看……你刚刚应该知道我的手法很不错,如果你想咬舌自尽的话,我就先把你的牙齿一个一个敲下来,然后再合上你的嘴巴,东厂要你说话,你就是个死人,也得做起来把我想听的说完后再去地府报道。”

    “听我的话,那就点头,如果没听懂……”李文轩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唐奇:“你和他很熟?”

    “这话说的,放眼这京城,就没有那个我不熟的。”唐奇竖起大拇指,只不过是朝自己……

    李文轩笑道:“他娘子漂亮不?”

    “那叫一个地道,花魁都比不了!”唐大公子这次的大拇指,是朝着嫂夫人比的。

    “那好极了,将军要是不说,我这些手底下的兄弟们,就排着队……”

    “呜呜呜呜——”

    李文轩的话还没说完,翎军将军就已经忍受不了,开始疯狂呜咽着点头。

    “这就招了?你说你,早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人,又何必做这样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他手一抬,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被扯得脱臼的颌骨,就已经合了上去。

    “别……我什么都说!”

    “今天你看到的,自镇南将军以下,左武卫将军,奋威将军,以及其他的一些党羽,我全部都招!”

    李文轩满意地点头,顺势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疯驴子:“别愣着了,给将军笔墨伺候!”

    翎军将军流着泪,提着笔,飞快地写下了三十六人的名字。

    这三十六人,自镇西将军而下,最低的到千户一级别的各级军官,官职姓名,清楚无比。

    李文轩拿过来扫了一眼后,不觉冷笑起来:“行了,照单点名,去抓人,谁敢负隅顽抗,视同谋反,就地格杀勿论!”

    “得令!”

    充满杀气的洪亮喝声,回荡在监狱内。

    翎军将军凄惨道:“李大人,我娘子她有身孕在身……”

    李文轩脚步一顿,扭头看了一眼翎军将军,“你们杀良冒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的女人,也有身孕?别的女人,也是人家丈夫的心头肉?怎么现在到了你夫人,你就舍不得了?”

    “怎么?不服气?觉得那些人不过是些低贱的泥腿子,怎么比得上你将军夫人尊贵?”

    “我——”

    翎军将军顿时被李文轩怼得不知道说什么。

    “唐老弟,求您了……”

    唐奇摇头:“我爹以前常说,边军中有些混账会杀良冒功,可是老哥哥,咱们喝酒逛青楼,我付钱的时候,什么时候皱过眉头?可你现在干的事情,是叛国啊!”

    “诚如李大人所言,别人的妻女是泥腿子贱骨头,比不上你夫人娇贵,但那也是别人的心头肉,你们纵容边军干出这样卑鄙龌龊的勾当,还有人性吗?”

    “还有,别叫我唐老弟,那个与我把酒言欢,说着要带兵踏平金狗的翎军将军,已经死了!”

    丢下这话,唐大公子本想做一个帅气的转身,然后阔步离开。

    可没想到,身上的虱子咬得他边走边抓。

    本该肃穆凝重的场合,忽然变得有些凄凉滑稽起来。

    “完了——”

    监牢内,崔山岭和兄弟崔山岳对视了一眼,两人目中尽是绝望之色。

    “烧水,本官要洗澡,顺带着把本官的官袍用开水烫几遍!”

    李文轩边走边挠,受不了,真是太受不了了。

    直到脱光后,疯驴子还在李文轩后背上看到黑乎乎的虱子,宛若黑芝麻一样叮咬在他的肉上……

    这个世界没有香皂。

    洗澡多用皂荚,或者是淘米水。

    皇室亦是如此……

    活得真造孽。

    疯驴子从衙门司后厨弄了一罐子盐巴过来,往李文轩身上撒了点,搓着后背,一个个的跳蚤被搓死后,能看到漂浮在水上……

    “我的天!”

    隔壁唐奇的惊呼声传来。

    “老李,我二弟上叮咬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只虱子,你看嘛?”

    李文轩无语吐槽道:“我看你个几把!”

    唐奇兴奋道:“你就是看我个几把……卧槽,牛皮啊,一定要找勾栏里的画师给我画下来,这幅画千百年以后,一定会成为传世佳作的!”

    勾八上叮咬了七只虱子的画作,成为了传世之作……

    李文轩一时间发现艺术这东西,自己可能真的不太懂。

    “老李,现在是人也抓的差不多了,边军杀良冒功的事情,恐怕不只是狼山口一处,你到底作何打算啊?”

    唐奇追问着。

    李文轩翻了个白眼:“你就不是想要我和你一起点兵北上吗?这事儿……”

    “大人!不好了!”

    徐缺忽然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大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