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似乎是个好鬼?

    要不是这鬼扒了那帮太监的衣裳,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现在的司徒曜才来天岩一年,虽然经常被虐打,但更多摧残心智的折磨还没有经历,他足够坚强,还没有原定剧情的疯狂,十七岁的他甚至还带了一些孩子般的心气。

    “你,你究竟是何方鬼怪?缠着……缠着本皇子有何目的!”

    司徒曜皱起眉,站起来两手一背,力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兰清也跟着站起来,看着司徒曜装腔作势。

    他一双秋水眸,两弯长眉,睫毛轻闪,粉唇一抿,配上脸上还没消的红痕,好个楚楚可怜的美人!

    “碰!”

    一大摞太监衣裳砸进湖里。

    兰清视若无睹,扑过去摸了摸司徒曜另一边白嫩的脸。

    又细又滑!

    沉浸式恋爱游戏的魅力,不必多言!

    “你!女色鬼!你要做什么!”

    司徒曜往后跳了一大步,脸色涨红,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空气。

    “有人来了。”

    兰清转过头,看着不远处浩浩荡荡的队伍。

    一身鹅黄宫装的女子手上拿着一条软鞭,鞭子一甩,扫落周围一片花木。

    “这鞭子太轻,不如那牛皮鞭子好用,退回去吧。”

    一边的宫女接过鞭子,劝解着:“公主,这鞭子虽然不如之前的好用,但好歹是大皇子的美意,您就收着吧,哪怕用来教训一些卑贱的东西呢?”

    “嗯!”公主看看四周凋落的花木,笑了起来,“不错,那个旭国的贱种不是就住这附近吗?好歹是个皇子,让他的血祭本公主的鞭子还不算太跌份。”

    兰清听着,突然想起司徒曜后背上的鞭痕,余光一扫,果然他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别走,”兰清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指指他们刚刚过来的方向,“你回去干什么?那公主想打人,那几个太监正合适。”

    司徒曜瞬间冷静下来,看看自己的手腕。

    他感觉得到一只温暖的手拉着他,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深吸一口气,正色道:“鬼,你缠着我到底意欲何为?”

    “去,什么鬼,我叫兰清,虽然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但是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她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一把他的脸!

    啊!漂亮!好手感!

    喜欢,还想摸。

    司徒曜浑身一僵,刚恢复如常的脸又一次涨得通红,往后退了一大步:“色鬼!男女授受不亲!你乱摸什么!”

    她哼哼唧唧地嘀咕起来:“真是小气……我看别的(游戏)都是直接亲脸摸腹肌的。”

    司徒曜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刚想说话,一串鬼哭狼嚎的声音由远及近,直朝着湖边来!

    “一帮下贱东西,居然敢在宫里赤身!脏了本宫的眼睛!”

    “公主饶命,这都是司徒曜那个贱种干的啊!”

    “是啊公主……”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六个太监现在死狗一样捆在一起,被一群侍卫拖着,身上堪堪盖了个破单子。

    司徒曜瞪大了眼睛。

    “你疯啦!出去找死吗?”

    兰清一把按住他的脑壳塞他回草丛,司徒曜指着单子,压低声音:“那可是我母妃给我缝的被子……就剩这么一个单子了!”

    “你出去抢只会死。”

    司徒曜咬紧牙关,试探性地拉住她的手腕:“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你帮我拿回来好吗?加上刚刚,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的!”

    兰清看看他的手,嘿嘿笑了一下,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脸:“用不着,公主把他们拖到这儿来八成想溺死他们,我还有一次隔空换物的机会,就像太监们的衣服一样。”

    司徒曜眼神复杂起来,点点头:“多谢。”

    过了一会又补了一句:“我会记得你的人情的……清明寒食,我一定想法子多弄些纸钱烧给你。”

    “……再说一遍,我不是鬼。”

    前方,公主一行人已经到了湖边,侍女擦了石头,公主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六个太监,好像面前的不是人,而是尸体一般。

    “真当我是傻子,姓司徒的有点蛮力,但是也打不过你们六个!来人!”

    “在!”

    “把单子撤了,砍了四肢扔湖里去!”

    “是!”

    侍卫把单子一甩,抽刀就要对着老太监砍下去!

    “慢着!”

    老太监尖利的嗓音里都是恐惧,咽了咽唾沫:“公主,此事确有隐情,更何况,老奴是陛下身边的人,如何处置还请公主禀告陛下,奴才认罚!”

    “想拿父皇压本宫?别忘了和长旭一战本公主居功甚伟!别说弄死区区几个太监,就是弄死个妃嫔他也不会苛责!砍!”

    “啊!”

    惨叫此起彼伏,一时间,原本秀丽的湖边景致染上了血腥,残肢入湖,小岔路的宫女太监疾步前行,生怕看见不该看的。

    “连祭鞭子都不配的脏东西,还敢威胁我!”

    公主站起来甩袖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姓司徒的不见了,去找!本宫的鞭子要喝血!”

    “是。”

    他们走了,但是血腥气久久不散,湖面上慢慢飘起了什么,可能是头发,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兰清看的一阵反胃,逃到一边干呕着。

    司徒曜见怪不怪,把单子小心地叠好。那块布边缘已经毛了,薄薄的一层,叠起来就只有手掌大小,他似眷恋地摸摸上面不甚清晰的花纹,塞进衣服里,似乎是劝慰:“都是小事,她今天都没掏人肠子……”

    “什么?!”

    “……她是战场上的人,比一般人手段更狠,今天还算干脆,可能一会留着对付我呢。”

    “她之前的鞭子沉,蘸上盐水,抽烂了皮刺激血肉,很疼,然后再缝起来,用药加速愈合……别说,她现在缝的是越来越好了,都能用在军中了。”

    他笑着,语气平淡,似乎那被折磨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没事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兰清走过来拍拍他的肩,看他转过头,笑了一下,后知后觉他看不见她,继续说:“他们都欺负过你对吧,我们一样一样报复回去,现在,就从对付公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