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顾斯忱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沐难受的抓着身体,她的皮肤和她一样脆弱,抓出不少血,听到那句医生,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慌乱起来,一个不小心从床上跌下去。

    不能找医生……

    她怀了野种这件事会暴露的!

    原本已经走到楼梯口的男人听到屋内响动,脚尖转了方向,他折返回来。

    宁沐倒在柔软的地毯上,眯起眼,努力辨认来人,看到是顾斯忱,她踉踉跄跄地扑过去,火热的身体缠绕上去,“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老公……我好爱你。”

    顾斯忱注意到她擦破皮的膝盖,神情冷漠,一言不发,把她打横抱,朝浴室里走去。

    “老公,亲亲我……”

    她柔软的唇贴过来。

    下一秒,她被按进浴缸里。

    啊!水花飞溅。

    她火热的身体骤然接触到冰冷刺骨的水,她吓得失控尖叫起来,浅栗色的长发胡乱的黏在脸上,完全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合她在水里颤栗的身体。

    顾斯忱过于冷漠的脸庞,线条深刻,眼神暗沉,“你在水里别动,我去叫医生。”

    对付这种药物,在无法及时叫来医生的情况下,泡冷水也是种办法。

    “不要,你别走……”宁沐及时地抓住男人的手,在水里冷得发抖,又承受着来自体内空虚的煎熬,艰难的说着,“你帮帮我……”

    “你们……”

    萧寂云本来是来看她汤里药是否起作用,结果看到门大开,又听到女人的哀求,连忙跑过来把顾斯忱推开。

    “儿子!你怎么可以把小沐丢在水里!”

    顾斯忱眼神薄凉,“母亲,这难道不是你做的么?”

    “……”萧寂云哑口无言。

    她知道他们闹脾气,就想用特殊方法缓解感情。

    谁能想,顾斯忱不碰宁沐,还把她丢在水里泡着。

    宁沐在水里颤抖,从混沌中抽出一丝意识,拽住萧寂云的衣服,“妈妈……把我哥叫来,他是医生,快……”

    “好好好,我马上!”

    深夜凌晨。

    宁沐输了液,身上药效全部褪去,方才红润妩媚的脸蛋恢复往日的惨白,身上抓破的伤口也上了药。

    不过折腾大半天,她稍微一动,就感觉从头到脚的骨头全是软的,气息微弱道,“斯忱,我想和我哥单独说几句话。”

    “小沐。”

    萧寂云自责,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反观她床边的男人,好像从始至终,那张周正英俊的脸上都不曾掀起一丝波澜。

    他在她面前,永远把不在乎,冷漠发挥到极致。

    她昏沉的脑袋一阵疼,薄唇动了动。

    宁柏均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等顾斯忱和萧寂云两人离开房间,拿来把椅子,坐在她前面,低声说,“恋爱中的人果然只有爱情,今晚是多好的打胎条件,我听你婆婆说,她为了促进你们之间的感情给你下了药。”

    “我来的路上还在想,是你流产大出血,不想暴露,才会不允许顾斯忱叫医生,让你婆婆把我叫过来,没想到你们什么都没做。”

    宁沐太阳穴一跳,刚刚发生的一切犹如海潮般涌现在眼前。

    顾斯忱是毫不留情,不在乎本就体质很差的她中了药,硬生生把她往水里按。

    这一刻,尽管现在她身上的寒气已褪,还是感觉到了冷,黯淡下去的眼眸里照不进一点光,“他讨厌我,怎么会和我做。”

    “在我婆婆没下药之前,我还在想,不如把这个孩子按在斯忱头上。”

    因此,下午她才会说,如果她和顾斯忱之间有个孩子就好了。

    宁柏均吃惊,“你疯了?”

    “你遭人陷害出轨不是你的错,但是,你让顾斯忱当接盘侠,就是在走一条不归路。”

    “没人是傻子,你除了打胎,你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按在顾斯忱头上,简直痴人说梦!”

    宁沐手指卷起发梢,眼神无光,“我知道是痴人说梦。”

    “可是哥,你也知道,我从MIT毕业回来,强迫斯忱娶我后,做任何事都没有想过后果。”

    她又抬眼,狭长的眼接住头顶吊灯洒下的光芒,眼里亮晶晶的,脸上挂起浅浅笑意,仿佛刚才的低落不曾存在。

    宁柏均嘴角一抽,“所以,你还是想让顾斯忱做接盘侠?”

    “你说过了风险太大。”宁沐一闭眼,眼前全是苏落绵站在顾斯忱身后的样子,她眼中掠过恨意。

    “现在来我被人算计出轨,斯忱都要和我离婚,我做事再不计后果……我觉得我会失去他。”

    “我不能失去他,这个孩子还是打掉的好。”

    宁柏均沉默一瞬,“行,哥会帮你,今晚你就和我走,明天我们飞瑞士打胎,至于带你走的理由就是你婆婆下药,我怀疑顾家要害你怎么样?”

    “这样一来,你不论在国外待多久,外人也只会以为你是跟顾家闹矛盾。”

    宁沐点头,同时房门被敲响。

    宁柏均几步过去开门。

    “柏均,小沐怎么样,我给她新煮了姜汤,暖胃的。”

    宁柏均扫了眼萧寂云手里端着的汤,他没接过,“不必,阿姨,麻烦去告诉顾斯忱,今晚我带宁沐去我那里。”

    “你要带小沐走,这……”萧寂云是个看起来足够温柔,又非常传统的女性。

    她才会认为夫妻之间发生什么,产生什么能够修复感情。

    宁柏均轻啧,“阿姨,在我妹妹嫁过来,我就说过,宁沐体弱多病,各方面都要注意,如今,您给她下药,美其名曰促进他们之间的感情。”

    “实际上,是为了让你儿子舒服一把吧。”

    这种低俗的话直白的说出来。

    萧寂云脸色一阵难看,“柏均你要这样说,我无话可说,嘴长在你身上。”

    “至于,你要是想带小沐走,需要经过小……”

    宁柏均不客气的打断,“她已经同意,阿姨,我妹妹现在很难过,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

    萧寂云向房间内看去。

    宁柏均双手插兜,上前半步遮挡住她的视线。

    萧寂云猛地收回眼神,深呼吸,“既然小沐想静一静,我不拦着,这个汤你端进去,我去给斯忱打电话,让他送你们。”

    宁柏均没拒绝淡淡嗯了一声,端着汤转过身,发现宁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难怪,萧寂云出现房间里一直没动静。

    宁沐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肌肤是不属于正常人的惨白,脖子上那几道她中药之后抓出来的红痕在她脖颈上格外显眼。

    宁柏均挑眉,他给她拉上了被子,随后拨通一个号码。

    “顾斯忱,你老婆生着病,你打算不管了吗?”

    顾斯忱正在开车,听到蓝牙耳机里来了这么一句,车慢慢降下速度,在红灯前停下来,“你是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