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舅,我们也要坐车车。”

    两外甥见到陆良要走,急忙又跑出来,陆雅一个眼神,喝道:“回去!”

    两小孩像老鼠见了猫,头也不回就往屋内跑,陆良鼓掌赞叹:“我姐,霸气依旧。”

    陆雅少见的没有生气,眼底露出一抹久违的温柔:“阿良,感觉你最近变了很多。”

    她弟弟从小就是个很活泼的男孩子,可自从结婚以后,渐渐就变得沉默了。

    虽然姐弟俩各自成家,最近几年更是一年只见一次面,但她能感觉到,家庭妻子给陆良的压力太大。

    她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如今陆良又变成当初那个大男孩,陆雅很高兴。

    “姐,请上车。”

    陆良绕车半圈,学习酒店管家谭涛,非常绅士打开副驾驶车门。

    “德行。”陆雅笑骂一声。

    低沉的轰鸣声响起,黄色的兰博基尼Urus,承载着姐弟俩,往家的方向出发。

    附近的邻居纷纷走出来查看,有人看到陆雅上车,不禁问:“那谁啊?嫂子怎么跟他上车了?”

    有人接过话茬:“那人好像是陆雅的弟弟吧,在魔都工作的那个。”

    “那辆车是野牛吧?好像几百万,老罗你小舅子发财了?”

    罗海通没好气说:“人家发财是人家的事,你们瞎操什么心。”

    “话不能这么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这不是软中都抽上了。”

    罗海通瞪了那人一眼,只好分发香烟,然后挥手驱散:“该干嘛干嘛去。”

    ……

    另外一边,陆良行驶在回村的乡道上。

    陆雅问他这车多少钱,陆良含糊回应,应该几十万吧,然后又被锤了。

    陆雅拿起手机,愤愤不平:“你当我土鳖啊,三百多万的车,你说几十万?”

    她忍不住开始担忧,几个月时间就买了辆三百多万的豪车,这钱来路能正吗?

    陆雅很认真:“万一哪天出事,你要是可以跑就赶紧跑,家里还有我照顾爸妈。”

    陆良突然笑了:“姐啊,你放心吧,这些钱来路绝对正,否则我怎么敢开公司。”

    “呵,当初隔壁村吴老二也是这么说,后来被抓了,人们才知道他是在卖假酒。”

    “你太能脑补,我不想跟你聊天了。”

    陆良苦笑,能全面压制他的人不多,陆雅绝对算一个。

    毕竟小时候爸妈忙,同龄的男孩又往往比女孩发育的晚。

    他能顺利长大,全靠姐姐的不杀之恩。

    陆雅突然看向前方,轻声说:“有钱了也别光顾着自己,也要想想爸妈。”

    他们出生的陆河村在前面,江浙农村攀比成风,家家户户都盖起三四层的洋楼。

    哪怕没钱,也要借钱盖,但不远处有一栋一层半的老旧平房,夹在洋楼的中间,显得极其特殊。

    “我会的。”陆良重重地点头。

    那栋平房就是他们姐弟的家,到现在应该有32年的历史。

    以前其实想过推倒重建,但陆良留在了魔都,也计划在魔都安家落户。

    父母支持他的选择,也帮忙出钱补足首付款,老房子自然也就没钱修建。

    夏日晚间八点,

    正是农村情报站最活跃的时段之一。

    姐弟俩的家在河边不远处,河边的凉亭是情报总站点之一。

    一辆黄色的,看起来就很贵的svu,一闪而过,顿时引起村民们热议。

    “那车是金杯吧?”

    “那是个锤子的金杯,金杯听名字就知道是金杯,那标是金牛。”

    “金牛?跟宝马奔驰比起来怎么样?”

    “应该是比不上吧?”

    “不会吧,我怎么看着感觉比逢春家的叉3还要贵的样子。”

    “废话,宝马叉3才三十多万,这辆应该快400了。”

    有位懂行的年轻人实在听不下去。

    他盯着那车,口水都快流出来。

    兰博基尼野牛,男人的梦想神车。

    “400万?吹的吧。”

    “为什么那车停在铁锤家?”

    “卧槽,那是不是铁锤的大女儿?还有他的小儿子?”

    村民想要看个仔细,渐渐围了上来。

    “三叔公,老春叔…晚上出来纳凉啊。”

    陆良跟几位认识的老人打招呼,然后也不管认不认识,拿出香烟就分发一圈。

    “软中?铁锤儿最近是发财了。”

    陆良的父亲叫陆建成,但村里基本没人叫他大名,都叫他陆铁锤。

    起因好像是年轻的时候,拿铁锤跟人干仗,一战成名,一叫就是四五十年。

    陆良是他儿子,也被叫做铁锤儿。

    倒也不是讥讽,就是长辈不认识小辈的名字,只认识他们父母,所以都叫某某儿。

    “就是做点小生意。”陆良打开后备箱,拿出两包软中给两位认识的老长辈。

    他又说:“三叔公,老春叔,你们慢慢纳凉,我跟我姐就先回屋了。”

    两长辈收到香烟,老脸都笑开了花,朝众人说:“都散了吧。”

    老春叔又对陆良说:“铁锤儿,有空来老春叔家喝茶。”

    “嗯好。”

    陆良跟陆雅两人拎着大包小袋,直接推开了屋门。

    在农村只要家里有人,除了晚上睡觉,基本不锁门。

    爸妈正在屋内看电视,声音很大,以至于都没听到门外的动静。

    见到姐弟俩,父母突然愣住:“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父亲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把门关上,家丑不可外扬,完全没注意到门口停着车。

    母亲还在问:“文静呢?”

    陆良顿了顿,把刚刚跟姐姐说过的话,重新讲了一遍,暂时略过卖房发财的事。

    毕竟老妈的血压有点高,应该让她慢慢接受一件,然后再讲另外一件。

    老妈顿时气红着脸:“怎么能离婚,还一声不响,就瞒着我?”

    陆雅见情绪不对,上前安抚:“妈,你不是说文静自从跟弟弟去了魔都,现在越来越懒,阿良跟她其实离婚也算是好事。”

    “而且你看,我弟长得那么帅,还怕找不到老婆,现在二婚的男人更吃香。”

    陆雅有专门应对老妈的办法,老妈一下子就被转移注意力:“吃香个鬼,你知道你弟弟当初结婚花了多少钱吗,现在没钱谁跟他结婚啊。”

    陆雅笑眯眯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弟弟会发财呢,到那时候,一群女孩子排队给你当儿媳。”

    “别动不动就想着发财,妈妈只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安安稳稳。”老妈苦口婆心说道。

    “估计现在安稳不了咯。”陆雅语气戏谑轻松,努努嘴看向电视旁边的小监控。

    她笑着说:“你们难道没发现,阿良是开着车带我过来的吗?”

    “他什么时候买车了?”

    不止老妈,老爸也愣住了,他只知道陆良离婚的事,并不知道他买车的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陆雅板着脸,突然跟父母站在一头,但还是悄悄跟陆良比了个OK的手势。

    最大的那颗雷,已经被她趟过去了,接下来只要老实坦白,就能从宽处理。

    毕竟父母对离婚的反应那么大,还不是因为担心孩子会从此一个人孤独终老。

    但如果有钱,那就不一样了。

    “你卖掉房子,还开了间公司?”父母的表情也跟陆雅刚刚如出一辙。

    他们同样也有着陆雅的担忧,担心这钱来路不正,万一哪天就被抓去吃皇粮。

    陆良解释很久,实在没办法,只好打开企查查:“你们看,天星资本,法人是我,股东也是我,注册认缴资金都600万。”

    “如果我的钱来路不正,怎么敢光明正大的开公司,那不是自投罗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