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旺斋第一届企业执行方针和计划就在前往县城的马车上定下了。

    从桃源村到武安县城,走的是北城门,安北庄的位置则在北城门和西城门外的护城河对岸,跟武安县隔水相望。

    那位很可能是未来的二姐夫的摊位也在北城门的边上。

    俞红豆觉得想着将来她得在北城门弄个铺子,这样庄子送货更顺,距离码头更近,将来要把货品运送出去也更便捷。

    时间还早,二房这次相看约的是下午,看完便回家了。

    此次来的目的,只是孙氏想带着女儿亲眼瞧瞧男方的外貌和生意。

    如果女儿相中了,孙氏会“不小心”透漏下身份,让男方也看看胡桃,男方如果看上胡桃自会找媒人上门。

    之所以来这么早,是因为难得进城,孙氏也要带着丈夫和儿女大采购一番。

    女儿相看了便要定亲成亲,儿子也是马上的事儿,有些东西早晚得预备,莫不如趁机买全了省心,买多了还能杀杀价。

    俞红豆不跟二伯一家采购,只让二伯二伯母送她去县衙找哥哥。

    到了城门口,俞二郎和俞栗去存了马车。

    段庄头这边让钱一赶着车回庄子去取了之前俞红豆定下的香皂、沙场点兵和少林演武,送到县衙。

    别看胡桃年纪这么大了,这却是她第一次进县城,便是孙氏,也不过来了两次而已,母女俩几乎是同样的表情和眼神,好奇又新鲜的扫视能看到的一切。

    俞二郎和俞栗便是没来过几次,但爷俩一直就是那么个板板正正的老实脸,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俞红豆左手边是二伯,右手便是段庄头,右后方落她一步远的是一脸紧张和胆怯的钱三妹,往后三步远则是段园。

    若不是俞红豆身上只穿着普通的细布衣裳,旁人定要以为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来游玩呢。

    俞红豆一脸无奈,她让段庄头往前两步,挡在自己右前方,把钱三妹召唤到身边拉着,不然她怕一会儿走着走着钱三妹就吓哭了。

    “红豆,真的不要二伯背你?”俞二郎一直盯着还没自家大葱高的侄女,怕她累,走几步便要问一句。

    “二伯,真的不用,我身体好着呢!”俞红豆抬了抬胳膊,又踢了踢腿,示意给自家二伯看。

    现在的她每天早起就从家到舅舅家跑两个来回,然后在院子里嘿嘿哈吼的乱打一通,身体素质日益提升,她敢说现在再让她跑个三千米,都不带腿软的。(她吹牛)

    俞二郎见小侄女脸色红润,气息也稳,便没强求。

    普通老百姓看到衙门总归有几分怯意,顾忌到一脸紧绷的二伯母和堂姐,俞红豆也不让二伯送她进去,只在衙门门口就跟二伯一家告别。

    约好等巳时过半(十点)在北城门集合,她带着俞松过去,中午让哥哥做东请客,然后下午相看。

    俞二郎一家目送小侄女跟看门的差役笑嘻嘻的打招呼,之后带着段庄头几个人就进了后衙。

    孙氏看着侄女蹦蹦跳跳的背影,再看看自家儿女,叹了一声又笑了一下,拽着女儿指挥着丈夫和儿子去采购了。

    “哥!”顺着上次的记忆,俞红豆熟门熟路的找到哥哥住的地方,没等进门就看到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的俞松了。

    “红豆?你怎么来了?爹娘也来了?”俞松听见妹妹的声音,还以为自己背书背得幻听了,待真的看到跳豆似的妹妹,一脸梦幻。

    “不是,我跟二伯还有段庄头他们来的……”俞红豆摇头,正要跟哥哥说堂姐相看的事儿,背后又有人喊她。

    “红豆?你咋来了?啥时候来的啊?”穿着长袍拿着一把纸扇一副世家公子作态的谭白鹿一张嘴就是浓浓的乡音。

    俞红豆绷不住,露出八颗牙,先对谭白鹿还有跟他形影不离的尚师行礼,然后略微清了清嗓子才回谭白鹿:“我也是才进来。”

    说完之后,到底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五哥,你这口音是咋回事儿啊?”

    咋比她哥这个本地乡村出来的还浓厚呢?

    “嗐~跟几个庄户老人家聊了两天农事,就给我拐带跑了。”谭白鹿自己也笑,但一时还真改不过来,摆摆手也不在意,又问起俞红豆来做什么。

    “我这次来是特意求五哥和尚伯伯帮忙的。”俞红豆眯着眼笑,没说自己是跟着二房来玩。

    “哦?什么事儿?只要五哥能办到,绝不含糊。”谭白鹿拍胸口保证。

    谭白鹿身后的尚师也是一脸好奇,这里还有他的事儿呢?。

    “求五哥和尚伯伯帮我新想的玩意儿提个名,嘿嘿。”俞红豆一边说一边对着段园招手。

    段园身上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放着庄子上给她送的样品。

    “你又想到新鲜玩意儿了?”谭白鹿一脸惊喜的看着背篓,在段园往外拿东西的空档跟自家老师对了个眼神。

    宿慧之说是尚师给俞三郎讲的,谭白鹿自然也听到了,他觉得不管这孩子有没有宿慧,有着极大的好运是真的,有聪明的脑瓜也是真的。

    旁人不知道,谭白鹿幼年时曾被人拐带着学易经,易经包罗天地万象,学了也没什么坏处。

    偏教谭白鹿的那个人是个半吊子,没教明白反而把他给带偏了。

    幼年的谭白鹿学易经追求长生大道,差点出了家。

    谭家老太爷直接把人给送到深山的一座苦修道观,差点饿死在山里,这才老老实实的回了家。

    不过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虽然明面上没再苦研易经卜算这些,但是对气运这些还是颇有些在意,有时甚至会为此耽搁正事儿。

    后来家里给他找了博学多闻的尚师,尚师对易经见解颇深,但又不十足相信。

    他守在谭白鹿身边,遇见好的谶语箴言便锦上添花,遇见坏的便巧言偏辞转祸为福,终于慢慢的把谭白鹿给拉回来了。

    师徒二人背后曾议论过俞三郎和他的两个孩子。

    凭借着多年研究易经和相面的本事,一致肯定,俞家的小红豆,是大功德者转世,今生旺家旺业旺亲友,是个罕有的富贵命格。

    当然谭白鹿对俞红豆好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命格,小丫头聪明伶俐,奇思妙想,总能给他们带来莫大的乐趣和好处。

    这谁能不稀罕呢,如果不是儿子太小,他真心想把这金娃娃娶回家供起来啊!

    俞红豆是大功德(打工的)者转世,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