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红豆把二堂姐跟自己说的话一转述,俞三郎和俞松立刻就想到了。

    难怪他们前后脚的找也没找到李儒一根头发丝,还想着是不是在山里叫狼吃了,根本没想到人家可能就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也不知道跑没跑。”俞红豆郁闷的嘟囔,她当时也没想到对方玩灯下黑这一套。

    毕竟他们离开都一个月了,秀兰跟堂姐吐槽也是好些日子的事儿了,没准李儒早就跑了。

    “去抓了看看不就知道了。”俞松不觉得妹妹说的这个问题叫问题。

    这件事俞三郎交给了儿子去办,一来锻炼儿子,二来也是稍微有些避嫌的意思。

    还没有完全确定弘扬媳妇儿藏着李儒,作为跟高弘扬年岁差不多的兄弟,男女大嫌这方面,俞三郎到底还是有点顾忌的。

    大概是觉得桃源村已经太平,高弘扬又不是个威胁,李儒竟光明正大的宿在里高弘扬和妻子的卧房里。

    俞松单枪匹马直接踹门进去,把这对奸夫淫妇给绑了,然后才去正院把村长给喊起来,说明情况。

    村长往屋里看了一眼就往后倒,被俞松一把给扶住了。

    “村长爷爷,现在不是晕的时候,弘扬叔的前程就在这两个人身上了。”俞松一句话就稳住了村长。

    “小松啊,这,这~你说怎么办?”村长紧着倒了几口气,咬住舌头,憋的满脸通红,才强巴巴的冷静下来。

    “高爷爷,弘扬叔是个老实厚道的人,不能让这奸…细害了,现在你得把弘扬叔喊起来,让他大义灭亲,拖着病体也要亲自去告发。”

    俞松给村长出主意,白天爹刚说了近几年村里还得村长盯着,他跟爹的想法倒是没差,但俞松想得更远一些。

    现在村里也就村长父子俩还能挑个事儿,高弘扬这个人虽然迂腐了些,但人品还可以,要求不高的话,留着他接任村长也不是不行。

    村长本来被儿媳妇房里的画面冲击的眼前发黑,强忍着才没撅过去。

    他耳朵嗡嗡的,勉强把俞松的话听完,脑子跟卡住了的石碾子似的,徐徐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转。

    听到“大义灭亲”四个字的时候,忽然跟被闪电劈中了似的,激灵了一下,村长顿时清醒过来。

    “好,就听你的,小松你在这看着,我去喊你弘扬叔,就是吊着口气,我也得让他亲自送这对贱人进衙门!”村长狠狠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转身就走。

    俞松翘起嘴角,转头看了一眼被捆得跟粽子似的二人,转头去翻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男子衣裳。

    李儒目眦尽裂的瞪着俞松,恨不能蹦起来咬死这个半大的少年。

    而他这样的态度,却越发的让俞松的动作悠闲起来,似猫玩老鼠一般,逗弄着对方。

    直到俞松的手摸到李儒外裳前襟,戏谑的对着面色颓然的李儒一笑:“找到了。”

    话音落,手上一撕一扯,竟将外裳内襟撕开,从里面翻出几张丝绢来。

    丝绢上有字迹亦有图画,俞松只瞥了一眼,目光便一凝,那图画竟然看着分外眼熟。

    他正要摊开丝绢仔细查看,外面村长已经半拖半拽的带着儿子高弘扬过来了。

    “我这就套车去,我跟你们一起去。”村长看着脸色青白,失魂落魄的看着屋里,似乎魂儿都没了的儿子,真怕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高爷爷,你得在家安抚好孩子,红豆跟我说过,牛牛很聪明,不能因为这样的娘被毁了,今夜这样去了,等弘扬叔再回来,便是牛牛丧母之时。”

    不是俞松心软慈善,既然是卖人情,那就干脆做到底。

    至于那孩子将来长大会不会因为娘亲的事儿怨恨他们,那就是将来的事儿了。

    世道艰辛,孩子想要顺利长大也挺难的。

    “是是,小松,那就拜托你多看着你弘扬叔点,高爷爷回头亲自去你们家登门道谢。”村长抬手使劲儿的搓了搓脸,对俞松点了点头,小跑着去套车了。

    “弘扬叔,认识这两个人吗?”俞松看着呆站在那的高弘扬,叹了口气,指着地上挣扎的两个人问他。

    高弘扬跟木头人似的,一言不发眼睛眨都不眨,对俞松的问话自然也没反应。

    俞松无奈,走到李儒跟前狠狠的踢了一脚。

    李儒嘴巴被堵着,闷声叫了一下,而他旁边,自被俞松捆住便一直瑟瑟发抖的女人,这会儿却抬起了头。

    “唔唔,唔唔唔~”女人对着高弘扬支支吾吾的叫了几声,然后以头抢地,一下比一下撞得重。

    “弘扬叔,你仔细想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这位同窗要好,并且推崇备至的?”俞松见高弘扬被地上二人的动作惊醒过来,开口诱导。

    他的本意是想知道李儒跟高弘扬相交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桃源村的秘密。

    哪知道这句话像似给了高弘扬一巴掌似的,本来呆滞木楞摇摇欲坠的人忽然回光返照似的精神起来。

    “是她,第一次相见就是在岳,她家,当时品,李儒正在她家花园里作画。”高弘扬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恨恨的看着地上的妻子。

    “我原本只觉得他画技不错,是她,是这个女人,整天在我面前吹嘘李儒,说他心高志远又淡泊名利”高弘扬回忆往事,越发觉得自己像个绿头的王八。

    越说越激动,气怒冲头,整张脸由青白到青紫,面容狰狞,看上去吓人的很。

    “弘扬叔!冷静点,前面你被李儒所累,差点毁了你的前途,现在你得冷静下来,才能找回你失去的东西,明白吗?”

    俞松怕高弘扬当场气死,出言安抚的同时,左右寻摸,看到炕柜上的针线筐,快步走过去捡了一根针。

    拿着针给高弘扬的双手的中指都来了一下,挤出几滴浓稠似黑的血珠子,又给他推宫过血,眼见着高弘扬脸上的青紫之色褪去才松手。

    “对,对,我苦读十余年的书,不能因为这两个贱人废了,我得振作,我还有牛牛,为了牛牛,为了爹娘”

    手指的疼痛高弘扬慢慢冷静下来,他喃喃自语了几句,对着门框咣咣撞了两下,再抬头,整个表情都变了。

    俞松见他怒上心头也没忘记儿子,便知高弘扬没有因为愤怒和仇恨丧失理智,不禁松了口气。

    老师说过,驭人跟熬鹰驯犬一个道理,善抚以攻,调理,再看其决。

    高弘扬这个人算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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