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他的是无人回应......

    “咔哒!”

    周季延打开浴室门,只见钟离芸倒在浴室的地板上,花洒掉落在地上,水流不断往上面冒。

    “芸儿!”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抱起。

    “你怎么了?”

    此刻,钟离芸已经失去意识,手掌心的纹路距离手指尾端不过半厘米。

    在得不到血液滋养的情况下,等待她的都是下意识的昏迷。

    周季延小心翼翼地将她把放在床上,手足无措地滑跪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泪眼朦胧。

    “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你?”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灵力,也不懂他们救人的方式。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忽然,窗户被一阵呼啸而来的寒风吹开,窗帘随风而扬。

    “你出去,我来帮她。”

    冥王突然站立在周季延身后,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身上有几朵红雪梅图案。

    周季延带着泪眼回转过头,咬着牙,颤颤巍巍站起身。

    “好,只要你能救她,让我怎么配合都可以。”

    他咬紧后槽牙,不舍地松开钟离芸的手,离开卧室。

    门关上那刻,冥王神情淡漠地走上前,摊开她的右手手掌。

    心酸的无奈一笑,“你在拿自己的命陪他,他不是已经爱上你了吗?为什么不转身就走。”

    还要陪着他,还要答应他的求婚。

    钟离芸,承认吧,你也喜欢上周季延了......

    冥王抬起手,这次划破的不再是手指,而是手腕。

    血液一滴一滴滴在她的掌心,被血液浸染成粉红色的纹路贪婪地吸食他的血液。

    直到变成深红色。

    钟离芸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不断给她输送灵力,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但是身体好疲惫,想睁开眼睛,却被死死粘住,挣脱不开。

    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一句,“梦儿,我也帮你了多久了。”

    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出是谁说的,只觉得好熟悉。

    冥王养好她掌心的灵力后,恢复手腕上的伤口。

    他打开门,周季延正守在门口。

    “她怎么样了?”周季延眉头紧锁,担心忧虑从眼里流露。

    “没事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冥王与他对视几秒后,说道,“我们谈谈。”

    周季延沉下情绪,“嗯,去旁边书房。”

    ......

    深夜的乡下。

    是宁静,是夹杂着植物清新味道的晚风,是回忆不断伴随月光涌现的沉默。

    两人面对面坐在茶几前。

    周季延给他倒了杯茶,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芸儿过去的经历吧,能给我讲讲?”

    他不知道她过去的经历是好是坏,所以他不能直接问她。

    冥王浅浅抿了一口茶,脸色淡漠平静。

    他看了一眼周季延,只是感叹道,“过去的孽缘罢了,她现在这副样子,和所有人都逃不掉干系。”

    “梦儿的过去让她自己告诉你,周季延,你很幸运,她的两次爱人都给了你。”

    两次?

    “那她上一次是为什么分开?”

    “因为背叛,等她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冥王话还没说透,放下茶杯,化作一缕黑烟离开了书房,飘向窗外。

    周季延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帮钟离芸?

    ......

    天光破晓,已经是第二天。

    钟离芸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副驾驶上。

    周季延正在开着车,往京城方向开过去。

    她往旁边瞧了一眼,睡眼惺忪,“你什么时候出发的?”

    “一个小时前,”他用手指了指后座,“饿了吗?后座我放了早餐。”

    钟离芸将半个身子伸向后座,拿到保温桶。

    打开盖子,里面装着瘦肉粥,还有青菜,还有外公外婆自己做的肉馅包子。

    因为放在保温桶里,现在还是热的。

    钟离芸此刻心里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谢谢”。

    自从她被贴上叛国皇后之后,再也没有真正的得到别人善意的关心。

    他们都是带着刀子靠近她,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恨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

    周季延单手握住她的手,拨弄她无名指上的求婚戒指。

    在他手掌里,她的手小小的一只,这样小小的手是怎么支撑自己熬了这么久?

    他语调温柔的说,“芸儿,你能告诉我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也想帮你。”

    周季延怕她不答应,又补充说道,

    “在京城,我还是有一定能力保护你的。”

    钟离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能直接告诉他,有人要掘她的坟吗?

    她能直接告诉他,她要去保护自己的尸体吗?

    她能直接告诉他,她要去见的是千年前的一具骸骨吗?

    不能,都不能。

    这不是他作为普通人类应该参与的事。

    钟离芸思虑万千,最后只剩摇头浅笑,“小事情,相信我,我自己可以解决。”

    她婉拒他的帮助,而这声婉拒在他心里却化作刀片一样划在心口。

    疼到心悸。

    她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

    之后的返程途中,两人都安安静静的,长久地保持沉默。

    抵达四方民宿后,周季延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钟离芸打开安全带,下了车,看着面前熟悉的民宿牌匾。

    “你先回家吧,等我处理完再给你打电话。”

    他想说想陪她一起,但好像不能。

    周季延垂下头,带着沮丧地回复,“好。”

    她不是没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但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随后,钟离芸打开民宿大门,报喜扑腾着翅膀绕着她打转。

    周季延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情绪彻底低落到谷底。

    “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让我陪着你?”他对着门口喃喃自语。

    而站在院内的钟离芸听到这句话时,顿住了脚步,眼眶微红。

    是无奈也是心疼。

    她闭上眼平复好心情后,问报喜,“她人在哪里?”

    报喜停在她肩头,抬起翅膀指了指墓的方向,“那个女人一直在墓地守着,不过我很好奇她怎么知道你的坟墓位置?”

    钟离芸冷下脸,眼神凌厉似寒冰利刃看向它指的方向,

    “上一个拿坟墓威胁我的,连骨灰都不剩,她胆子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