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燕王指使他下人打了黄五?还把黄五的腿给打断了?他怎么敢的啊?他不怕得罪秦王?”

    晋王府内,听着卞固的禀报,赵恒微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

    赵定虽然和他们一样都是赵崇远的亲子。

    但论地位和受宠程度却和他们比差远了。

    不然当初也不会被赵崇远一大发直接打发到幽州那个自古以来都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苦寒之地。

    而且一待就是八年。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回京的机会,居然刚回来就直接指使下人打断了秦王府管家的腿。

    这可真的有意思了。

    赵恒捏着下巴,站在大厅里面走来走去。

    一旁的卞固望着赵恒,也不敢说话。

    过来半晌才有些试探性的问道:“王爷,依我估计,以秦王那脾气,这次回去之后,指定要参那燕王一本,咱们是不是也要?”

    赵恒斜眸的看了一眼卞固,轻蔑一笑道:“你个蠢货,就知道落井下石,亏你还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脑子呢?

    帮着秦王参一本,弄走了赵定,于我而言有何好处?

    等着赵定走,我在和秦王真刀真枪的斗?

    与其这样,反不如拉拢赵定,虽说他无权无势,身后也无什么母族势力,就是连父皇也不怎么待见他,但终究也是一个王爷,若是用得好没准也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与其如此,不如拉拢,何必得罪。

    便是我帮着秦王参了赵定一本,秦王会感谢王爷我不?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如此浅薄的道理你怎么不懂?”

    赵恒阴沉着脸,满口呵斥着卞固。

    听得卞固脸上也是冷汗淋漓。

    他倒是想到了这一点,但问题是他不敢说啊。

    说了岂不是显得他这个狗腿子有自己的主意了?

    “燕王现在在哪呢?本王要亲自去见他。”

    过了半晌赵恒突然看向卞固问道。

    听着赵恒这话,卞固微微皱眉,思索了半晌道:“王爷,咱们的人看着燕王殿下出了驿馆之后,就找了一辆马车,轻装简行的带人进了内城,似乎是奔着教坊司的方向去了。”

    “教坊司?都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去教坊司?”

    听着卞固的话,赵恒彻底的愣住了。

    这前脚刚得罪了赵罡背后站着大乾相门的实权王爷,后脚就去教坊司逍遥快活去了?

    这赵定心怎么这么大?

    不过一想着赵定自幼在京城读书时的模样。

    赵恒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摸着下巴感慨道:“傻人有傻福啊,可惜却生错了皇家。”

    说罢,对着卞固吩咐一声道:“去换一身衣服,随本王去教坊司。”

    “啊?咱们也去?”

    听着赵恒这话。

    卞固微微一怔。

    虽说大乾律法并没有任何一条律法严令皇室子弟去教坊司。

    但教坊司毕竟算不上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故而皇室子弟为了名声也就很少会去。

    “是王爷。”

    卞固恭敬的应喝一声,然而还未等他走多远,便听着赵恒喊道:“把本王上次送给陛下被退回来的琼浆玉露带上,让本王的这位不受宠的小皇弟好好的感受感受我应天皇城的好东西。”

    ……

    青州。

    韩王府。

    相对于另外一条大街之上的富丽堂皇,贵气十足的秦王府。

    韩王府明显简朴了许多。

    规格或许相同,但从内在的细节装饰还是从门口下人的穿着都能看出不小的差距。

    此刻相对于早已人去楼空的只剩下几个看家护卫的秦王府。

    韩王府外密密麻麻挤满的衣着富贵,肚大腰圆的青州当地乡绅豪族,此刻一个个神色焦急,或站,或蹲的挤在韩王府门口,时不时的望向那紧闭的韩王府大门。

    原因无他。

    最近赵崇远下令彻查青州益州税收。

    尤其是一口气灭了周李孙钱这四大家族之后。

    还把秦王和晋王调走之后。

    这些平日里依附四大家族和秦王和晋王权势欺压乡里的地主豪绅瞬间慌了神。

    一个个急急忙的备上厚礼寻找韩王这个以往不显眼而现在格外耀眼的王爷。

    “韩王出来吗?”

    “韩王什么时候出来啊?”

    “我们都等了三天了,也给个准信啊。”

    “你才三天,我都七天了,我比你还急。”

    ……

    一道道议论声不断地在韩王府外响起。

    听着这些议论声,那些本来还有些希望的地主豪绅顿时低下了头。

    而与此同时。

    韩王府内。

    靠近后院的演武场内。

    一名青年弯弓射箭对准前方的靶盘。

    接连九箭每一箭都例无虚发,皆是命中靶心。

    “王爷这箭法越来越高超了,颇有几分陛下当年的风采。”

    随着这青年接连九箭射出之后,演武场外围,一穿着黑袍的老僧抱着毛巾走了上来,笑着说道。

    “大师过誉了。”

    这青年一把接过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折叠在手中,笑容温和的看着这穿着黑色长袍的老僧。

    见这青年擦完了脸上的汗水之后,这穿着黑袍的老僧从袖中掏出一叠文书递给青年,道:“按王爷吩咐,这些都是外面那些豪绅地主递进来的礼单还有名册,不知道王爷有何打算。”

    而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韩王赵华。

    接过老僧递过来的文书,青年看了一眼,随手直接撕了,笑呵呵的看向老僧道:“大师,这些人来过吗?”

    听着这话,这老和尚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对对对,没有来过,没有来过。”

    说罢便不再多语。

    紧闭的韩王府大门依旧紧闭着,而演武场内的射箭依旧继续。

    看似在一个世界,但却又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

    黄昏时。

    赵定带着张三和“吕涛”终于来到了应天赫赫有名的教坊司。

    华灯初上,各式各样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教坊司所在的胡同外,院子里面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传来清越动人的歌喉。

    听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幕。

    赵定心地明白。

    美丽的夜生活即将开始了!

    而“吕涛”却一脸见鬼的看着赵定和张三二人。

    这就是所谓的吃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