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

    寒风凛冽。

    银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堆砌在冰面上。

    仿佛朦胧了所有....

    在这被冰封的世界,中心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棵参天大树,刺破了苍穹。

    却并未被任何一颗卫星发现.....

    宁宴踏出空间裂痕,落在北极的边缘之地,抬眸远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喃喃道:“这北极跟以往相比,也没什么大变化....”

    “唯独就是多了这颗怪树.....”

    “大概这应该就是,诡异王座的底牌了吧?”

    那是一棵通体呈冰蓝色的大树,好似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交相辉映一般。

    宁某人之所以会觉得怪,并不是因为外观构型,而是那带来的奇怪感觉....

    生命与死亡交织,极其诡异。

    宁宴没有飞行,也没有穿梭于空间之中,而是选择了步行,踏在冰面之上,一步一步向前而去,直至走到距离世界母树不远处顿足,朗声道:

    “ZerO应邀前来!”

    “诡异王座,还不现身?”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在力量的加持下,传遍了整个北极。

    可这片冰雪的世界,依旧除了宁宴外,见不到其他活物....

    片刻后。

    “哈哈哈哈!”

    肆意的大笑,自四面八方传来。

    人未至声先到。

    其中压迫感十足。

    “ZerO,你还真敢来呀?”

    阿斯坎从世界母树中飞出,落在了宁宴对面千米处,玩味道:“就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如此以身犯险,真的值得嘛?”

    这个主意是德罗维尔出的,尽管阿斯坎采用了,却并不认为,有太大的几率会成功....

    毕竟,作为一个聪明人,尤其是像ZerO这样的人物,最不缺的就是权衡利弊了!

    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危机,更不可能会不清楚,到底怎样选择才会是最优解....

    但就是这样精明的家伙,偏偏真就来了,还是一个人来的。

    很是出乎了阿斯坎的预料。

    “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最爱的女人,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

    宁宴闻言,淡然一笑,望着阿斯坎,说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而是必须!”

    在来或者不来的问题上,宁某人压根没有考虑过。

    从始至终考虑的,都是采取怎样的方式如何来。

    而且,慕云舒也不是区区一个女人,而是他的此生唯一。

    “痴情啊!”

    阿斯坎似笑非笑,感慨道:“如此真挚的感情,哪怕连我都为之动容呀!”

    那感慨之中,充斥着阴阳与嘲弄。

    但更多的是某种耐人寻味,以及更有确信的把握....

    宁宴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着北极就你一位王座,还有一位王座呢?”

    “我这客人都到了,不打算现身一见?”

    说着,不慌不忙,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显而易见,整个北极之中,宁某人没有感知到,另一位王座的气息。

    当然....

    这并不包括那诡异的世界母树。

    “死了。”阿斯坎笑了笑,缓缓吐出两个字。

    好似回答了一个,与己无关的问题。

    “被你吃了?”宁宴将雪花捏碎,眨了眨眼,冷不丁地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

    阿斯坎听到这话,顿时脸色突变,诧异道。

    那泛着绿光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而这反应,亦是变相回答了那个问题。

    “猜的。”

    宁宴耸耸肩,双手抱在胸前,平静道:“恢复得这么快,还有实力上质的飞跃,总得有合理的解释吧?”

    凡事有果必有因。

    不可能存在凭空得来的概率。

    在排除其他不可能的选项后,哪怕再离谱,都会是问题的答案....

    尤其是那位幸存的第一王座死了,更是坐实了宁宴的猜测。

    “跟你这样的人类做对手,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阿斯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感慨道。

    但凡神明有这么恐怖的脑子,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纵使有夏国的默许,它们就算可以克制,恐怕也很难顺利完成吞噬....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强大的人类有软肋,还是个恋爱脑。

    不然,真就是无懈可击了!

    “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宁宴抬了抬手,问道。

    “第三王座,阿斯坎。”

    阿斯坎回道。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不过,第几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如今是唯一的王座....”

    无论是第一,还是第三,都不重要了。

    阿斯坎得到了它们所有的力量,之后再得到最后的地球本源,重回母星之日,它就是唯一的皇!

    宁宴淡然一笑,观察着阿斯坎的情绪波动,平静地问道:“阿斯坎阁下,能否让我见见我的妻子?”

    “如你所愿。”

    阿斯坎闻言,轻抬触角,从世界母树之中,唤出了一个被层层保护的能量球,落在冰面上。

    撤去了外面的屏障,露出了慕云舒的真容。

    她在看到远处的宁宴,倾尽所有力气,喊道:“宁宴,你来干什么?”

    “快走!”

    “走啊!”

    “它是想用我来算计你!”

    “不要上当!”

    “千万不要上当!”

    “立刻离开!”

    “不要受它要挟!”

    “大夏百姓比我更需要你!”

    宁宴与阿斯坎的对话,在世界母树中的慕大富婆,其实听得明明白白。

    但她拎得很清....

    就事论事的说,宁宴前来救她,就是最愚蠢的举动!

    无异于置大夏与他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她老公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怎么能干这种蠢事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

    宁宴缓步上前,走向催促自己离开的妻子,开口道:“大夏十四万万百姓很重要,你对我来说同样很重要!”

    “现在的你也更需要我。”

    “慕云舒,作为你的丈夫,我一定会来!”

    夫妻既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又怎能各自飞?

    难道身怀六甲、身陷囹圄的慕大富婆,就不需要他了嘛?

    作为丈夫,作为父亲,只会有一个选择....

    “你....”

    慕云舒眼眶微红,咬着嘴唇,看着义无反顾走向自己的丈夫,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骂道:“笨蛋!”

    “宁宴,这种时候,你在犯什么蠢?”

    “舍我一个,你以后还能娶别人啊!”

    慕大富婆不知道,她以前那聪明至极的老公,为什么会犯这种蠢?

    此时此刻,现在,最优解分明就是舍弃她,不带一点犹豫的。

    用她一个人的性命,来换大夏,换所有人的平安,很值啊!

    以后,他在另娶别人,不就行了嘛?

    干嘛要以身犯险呀?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

    宁宴的脚步并未停下,淡然一笑,开口道:“求婚时的誓言,从不是说说而已。”

    “我答应了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宁某人的承诺,对外向来就是放屁。

    但对慕大富婆,对家里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绝不会食言。

    从结婚,从她走进他心里开始,宁宴就没想过娶别人。

    “你....”慕云舒瞪着自己的丈夫,一时语塞。

    既感动,又心疼....

    跟自己能活下去相比,她更希望他能平安啊!

    “我宁宴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就让我任性这一回吧....”宁宴在距离阿斯坎百米处,停下了脚步,深情地望着慕云舒,朗声道。

    掷地有声。

    “真是情深义重的一对啊!”

    阿斯坎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暗道。

    并未阻止,眸中的笑意更甚。

    正中它的下怀...

    宁宴抬头,看向阿斯坎,问道:“阿斯坎阁下,放了我的妻子....”

    “你我堂堂正正一战如何?”

    阿斯坎闻言,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可以。”

    “我本就不想伤一个女人,要的就是堂堂正正斩杀你ZerO.....”

    说罢。

    当即撤去了慕云舒的各种限制,让出了一条通道。

    “你真的要放了我?”

    慕云舒见状,诧异不已,疑惑地看向阿斯坎,问道。

    不知为何,慕大富婆莫名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当然。”

    “抓你只是手段....”

    阿斯坎颔首,玩味笑道:“去吧,跟你的丈夫团聚!”

    慕云舒不明所以。

    但她老公就近在眼前,还是向前小心翼翼地走去。

    宁宴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慕云舒的身上。

    就在她刚走出二十米之时,阿斯坎骤然暴起,厉声道:“ZerO,你不会真觉得,我会放了你的妻子,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吧?”

    “去死吧!”

    杀意凛然。

    凶光毕露。

    触角飞舞,直奔毫无反抗之力的慕云舒而去。

    宁宴:“舒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