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古锁,早期为绳、竹、木结构,后来发展成铜铁等金属材质。春秋战国时期,社会等级制度森严,普通百姓只能用“一”字孔锁,士大夫用“士”、“吉”字孔锁。开锁的方法,初始为正开、反开,非常简单,后来逐渐发展成,需要用数把钥匙同时开启的机关锁,再后来,出现了需要对上诗句的“藏诗锁”。刘东海上次从冯文轩家床洞中搜出的那个匣子上的锁,就是一把典型的诗文密码锁,但由于造形十分奇特,并过于小巧精致,他不敢去尝试打开。

    在十几年的从警生涯中,他曾接触过花样繁多的各种锁具,但涉及到古式的密码锁具,还是没有把握。虽然他知道诗文密码锁,成语密码锁、天干地支密码锁、还有姓名、甚至商号密码锁等,其共同之处都是利用分别刻有汉字的几个转环套定于锁身上,旋动转环拼成一句暗定的多字俗语或诗句,让锁鼻通过,最后就能打开,但由于锁的主体,被分成五个可以旋转的部分,每个转轴上都用楷体阴文刻着四到五个字,往往是一首五言诗的一句,共有五组20多个字,每组选中一个字组合在一起,使其组成一句正确的诗句,由于在诗文方面,几乎是一片沙漠,再加上锁具的五组转轮上的文字,按照排列组合原理,可以组成近百句不同的诗句,破解的工作量极大,不知道密码的人,即使拿到了钥匙,也无法打开,除非将锁头暴力破坏,更何况很多秘盒里还装有自毁装置,因此他从来都不敢造次。

    为此,他曾派人到南京的大街小巷去寻访开锁匠,竟然发现无人熟悉此锁。又因为铜锁过于精致,因此没人敢冒险尝试。故而,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将这个木匣交给他的单位二史馆,打着的名义是属于冯文轩私人的财物。

    杨之江拿到刘东海转交过来的木匣,第一感觉就是太惊艳了,木匣黝黑锃亮,典雅精致,严丝密缝,上面还有一把小巧玲珑的铜锁。出于好奇,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竟然发现铜锁上没有锁眼,也没有钥匙,这让他顿时懵逼了。

    再细看锁具,形状也十分奇特,初看象琵琶,细看更象古琴,一头宽一头窄,锁面上刻有一条条细细的长线,犹如古琴上的五条弦,中间位置,还有两个方形的微小刻痕,形似古琴的风沼和龙池,这与他以前在报刊杂志上所看到过的诗文密码锁,有着明显的不同。以前看到过的那些诗文密码锁,大都是圆筒状,中间由3至7个转轮组成,两侧有两根立柱,立柱上连接一根锁梁,转轮上刻着同等数量不同的汉字以组成密码,当转轮转动成为特定的组合形态时,锁具就能开启了,可眼前的这把形似古琴的袖珍铜锁,实在是太小巧精致了,擅自开启,稍有不慎,就很可能香消玉毁。

    他小心地用尺量了一下,发现锁具的长度,只有3.6公分,宽为2公分,上面竟然装有七个比米粒大些的转子,左侧有两个,右侧有五个,锁梁藏在琴底腹部,非常隐蔽。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每一个转子上似乎都有字,便借来了放大镜,这才看清转子的剖面结构,原来是正五边形,右边,自上而下,面上显示的字分别是“今”、“年”、“莫”、“寻”、“思”,左边为“本”、“儿”。

    他认为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诗文密码锁,既然如此,左右侧面的转子就应该可以转动,并且上面应该有五个字,分别是一句诗,于是便又找来一把修书用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夹着其中的一个转子,轻轻转了一下,却发现纹丝未动,这让他很是意外,心里也顿时嘀咕了起来,“怎么转不了啊?”””、“我就说呢,刘队这家伙,怎么这么好心好意将木匣交还给二史馆呐”、“将木匣交过来时,还特地强调原封未动过,这家伙原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一定是试过,但没法打开,或者也象自己一样,不敢自行拨弄,怕到时候给弄坏了,没法交待,这个老滑头!”,

    他犹豫了一会儿,想了又想,心想:“既然刘队这种的老江湖都不敢碰,那自己还是小心为妙,还是到外面找个开锁师傅来开。”

    一连几日,他找了好几个开锁师傅,但是只要人家看到照片里的锁具,并且还要上门去开,就会婉言拒绝。

    这天下午,杨之江为了抄近路去夫子庙,在路过了一个巷子口时,见巷口的转角处,有一间小铺子杵在那里。门面虽然有点小,并且还有点破落,但门旁墙上的一块木牌,还是吸引了他的目光。只见上面用隶书写着两行字:“鲁家传世,开锁百年”,字迹虽有点斑驳,但隐约能看清,于是便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铺子,其实并不能算真正的店铺,是拆了住宅临街的墙而改建的,没有作任何装饰,门前也没有象其他店铺一样,挂着各种琳琅满目的锁具。只是在进门的位置,依墙放了一张桌子作为工作台,台面上用玻璃罩与外面隔开,只留里面半边,便于操作。从外面透过玻璃罩,可以看到里面的工作台上,整体摆放着一些锁具。在玻璃隔罩旁,还放着一台配钥匙的模具,和几把大小不一的锉刀、钩子。

    此时,一个身材佝偻的瘦小老头,见有人站在门前,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穿着一件有点退色发白的蓝布中山服,两臂上套着灰色的袖套,腰间系着一块有点污迹的白布围裙,脸色瘦弱枯槁,气喘吁吁,并伴有低沉的咳嗽声,低声问到:

    “配锁?”

    杨之江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衣兜中拿出手机,打开里面存的木匣上锁具的照片,走上前去询问到:

    “师傅,麻烦您看看这把的锁,能开吗?”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刚看一下照片,眉头就忽动了一下,然后一把夺过手机,神色专注地盯着里面的照片,刚才还浑浊不清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变得深邃明亮起来。他锁紧眉头,盯着照片,仿佛洞察到铜锁内部的秘密,在寻找着古老岁月隐秘的痕迹。须臾之后,只见他慢慢将手机还给了杨之江,说到:

    “这真是一把好锁,应该是把诗文密码锁,仿效了古琴的设计理念,右侧的五个转轴,相当于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之意,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左侧的两个转轴,相当于周文王囚于羑里时,因思念其子伯邑考,在古琴上加了一根弦,史称文弦,后来周武王伐纣,为了鼓舞士气,在古琴上又加了一根弦,史称武弦。合称文武七弦琴。”

    “能开吗?”

    “100”,老锁匠并未回答,而是直接报了价。

    “上门去开,要加费用吗?”

    “哪里?”

    “中山东路 二史馆”

    “20 ”

    杨之江一听,心里顿时高兴不已,“我的乖乖!找了半天,今天总算有点眉目了。这老头,看这样子和空气,应该行,不然,看一眼照片,二话不说,就直接开价了,应该有两边刷子,这‘鲁家传世,开锁百年’的牌子,不能小觑”,正当杨之江的心里在不断嘀咕时,身后却驶来了一辆面包车。

    只见车辆停下,一女人透过车窗,大声喊到:“杨助理,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杨之江闻声,感到有点吃惊,转身一看,却见是高小双,再低头一瞧,见面包车的后座上坐的竟然是范清婉,顿时喜形于色,连忙答到:

    “想请师傅上门去开个锁”

    “你宿舍的门给反锁上啦?”

    “不是,是一个木匣子上的锁”

    “是什么锁啊?要不…我找人帮你去开?”,范清婉说到,

    “上次刘队从冯文轩家中找到了一个木匣,上面有把锁,是一种比较少见的诗文密码锁。由于小巧精细,又没有钥匙和锁眼,所以想请师傅过去帮忙开。”

    范清婉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只见她从车上走下,拿过杨之江手上的手机,看了看里面锁具的照片,说到:“冯文轩家木匣上的?这锁看上去还真是很精致小巧哦?”

    “你们…这是去哪里啊?”,杨之江反问到

    高小双看了看范清婉,谨慎地说到:“刚办完事回来,正好路过这里””””

    “哪…两位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去二史馆,看看老冯这木匣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杨之江的话正合范清婉的心意。

    其实,对于冯文轩的死,范清婉的心中始终有个梗。虽然法医鉴定的结果是服毒自杀,但她始终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十年动乱,住牛棚、挨批斗,那么痛不欲生的日子,他都能挺过来,现在没有理由突然莫名其妙自杀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小双带着杨之江和开锁师傅,一路畅顺无阻地开车来到了二史馆。可当范清婉进入杨之江办公室,看到他从柜子里拿出那木匣子,放到桌面上时,还是被精美的外观震惊了。

    木匣呈长方形,以金丝楠木为胎,罩以清漆,髹饰龙纹,表面光润如玉,紧密瑰丽,光照之下会发出丝丝金光。盖盒一侧,用螺钿精心镶嵌出一幅“鹤望兰“图案,庄正和雅,饱满清澈,显得更加雍容华贵、透亮雅致。站在一旁,能闻到盒子发出的幽幽香味,淡雅清新,仿佛能让人触摸到其神秘且厚重的底蕴。正所谓“家有珠宝一箱,不如楠木一方”。

    老锁匠将工具一一摆在桌上后,俯身观察了一下木匣上的铜锁。很快,他坐了下来,将一个修表用的目镜,夹到上下眼皮间,然后拿起一把小镊子,轻轻夹住锁具上的一个转轴试了试,便放下镊子,从工具盒中寻得一条极细的竹签。只见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转轴,用竹签轻柔地清除着转轴和锁壳间的污垢尘埃,时而轻轻吹气,时而又贴近察看,仿佛在与锁具交流对话,其灵活轻快的手指,犹如在弹奏一首优美的古琴曲。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竹签,从桌上找到油笔,在七个转轴上分别滴了点油,然后用镊子夹着一小块医用的棉球,进行擦洗清洁。一番细致操作后,便用一微型风筒,对着转轴处吹了吹,然后再次用镊子轻轻旋转着其中一个转轴,动作既小心又果断,周围的气氛似乎凝固了。

    很快,一阵轻微的咔嚓声传出,转轴缓慢地转动了起来,很快,左右七个转轴也能转动了,杨之江紧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看了看范清婉,心情愉悦地说到:“终于转动了”。范清婉和高小双也是一脸喜悦,并对老锁匠刚才的那份专注和执着,感到肃然起敬。

    就在此时,只听老锁匠说到:“请帮我一个忙,麻烦拿张纸过来,我念一个字,你们就帮我记一个,千万不要弄错了”

    “好、好、好…”。

    “右边,从上到下,第一个…”

    老锁匠转头见杨之江并没有记,便有点恼怒到:“你怎么不记啊?”

    “你还没有报呢?”

    范清婉嘻嘻一笑,便从杨之江手中夺过笔,迅速地在纸上写下:““右边,从上到下,第一个”

    “今、谁、念、于、汝””,老锁匠每转轴一次,就念一下,

    “第二个:当、年、惜、贵、游”

    老人望了望范清婉记录的内容,见正确无误,便又继续拨动第三个转子,念到:“第三个:云、萝、莫、更、寻;第四个:推、寻、世、间、事”,可是,当他念到“第五个:万、里、思、寥、廓”时,声音却忽然变得低沉起来,脑门上也暗暗渗出了一丝汗珠。

    “老师傅,你怎么啦?”,范清婉一边记,一边关切地问到,

    “没事,没事,我恐怕…”

    “老师傅,您…?”

    “没事,没事,等一下再说,右边还有两个没弄呢?”,老锁匠强打起精神,有气无力地说到,

    “右边,从上到下,第一:我、本、非、缙、绅”,老锁匠略微停了一下,又拨弄下面的转子,念到:“第二:金、华、牧、羊、儿””,

    老锁匠刚念罢,便拿下目镜,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像要瘫倒在座位上似的。

    高小双见状,连忙跑过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想让老锁匠喝下,却没想到被他蜿蜒谢绝了。

    须臾之后,只见老锁匠默不作声,突然起身将桌面上的工具一一放进工具盒中,然后放进挎包,准备离去,顿时令众人惊呆了。

    杨之江连忙问到:“老师傅,您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是我…感到…很惭愧。”

    “这是怎么说啊?”

    老锁匠嘴唇猛然抖动了一下,然后激动地说到:“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诗文锁虽然是锁匠根据客人的要求,独具匠心编制了一些特定密码,并且所使用的文字,表明上看,似乎都显得有点文理不通,但事实上,它们大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比如,一般都是用日常生活的诗句,但刚才记下来的那些转子上的文字,什么‘今谁念于汝’、‘当年惜贵游’、‘云萝莫更寻’、‘推寻世间事’、‘万里思寥廓’,还有左边的两个转子上的‘我本非缙绅‘、‘金华牧羊儿’,我是从来都没有听过或看过,开锁开了几十年,诗文锁,前前后后也开过上千把了,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用这么生僻的诗句来做密码的,这些诗句,我是闻所未闻,一句都没有看到过。诗文锁,诗文锁,如果连诗文都没有听说过,还怎么来开锁啊?!阿是啊?!真是没脸待下去了,对不起了,几位,开锁的钱,我也不要了,现在就走。”

    “这哪能行哪”

    …

    就在杨之江竭力挽留老锁匠之际,范清婉迅速地看了看记在纸上的文字,发现如果是诗句的话,确实有点生僻,自己虽说对古诗词颇有点收获,但也只依稀记得左边的“我本非缙绅,金华牧羊儿’”这两句,但具体出处也已忘记了,于是,她转身对杨之江说到:

    “杨助理,既然这样,就让老师傅他走吧,我相信老师傅讲的是实话。只不过,开锁的钱和上门的费用,还是要给老师傅的”

    “那…当然是要给的”

    杨之江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钱,数了数,将其中的一沓递给了老锁匠,说到:“老师傅,虽然锁没打开,但您还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至少让我们看到了上面都有哪些文字,并且转子也能转动了,谢谢你哦!这是一百二十元,请您收下”

    “我…我…哪还能收您们的钱,算了吧 !算了吧!”

    “不行,不行,一定要收下,这可不是我自己的钱,是公家的,可以报销的”

    “那…既然你们这么客气,要硬塞,那我就收一半吧”

    “那…好吧,我就不再勉强了。这里是六十,每张是十元,麻烦你点一点,如果没错的话,就麻烦你在这个收据上签个字。”

    老锁匠临走前,叮嘱了一句,“你们只要能拼凑出合适的诗句,就可以依葫芦画瓢,打开这铜锁了,不过,我提醒一句,如果找不到,也最好不要暴力打开,这可是一件艺术品,是宝贝哦!”

    老锁匠走后,范清婉、杨之江和高小双三人,通过排列组合等方式,拼凑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理出一句像样的诗句出来,于是,范清婉让杨之江打开桌上的电脑,让高小双去上网,一句一句查,看看究竟出于何处。

    很快发现,这些诗句皆来自于唐宋诗文,其中:“今谁念于汝”和“推寻世间事”这两句,出自唐朝寒山的《诗三百三首》,“当年惜贵游”出自唐元稹的《杨子华画三首》;”云萝莫更寻”出自于唐李群玉的《失鹤》”、“万里思寥廓”出自于唐代一位无名氏所写的《鹤鸣九皋》,而左边的“我本非缙绅,金华牧羊儿’”这两句,则是出自于宋代杨万里的《饮酒》。

    虽然知晓了出处,但从中选出恰当的一句诗,实在是难之有难。尽管范清婉和小双曾受过专业训练,对密码的破译多少有点了解,但甄选了半天,她们发现,除了“这七句诗一共有三十五个字,并且每一个字都没有重复,其中的两句诗名与鹤有关”外,其他方面根本无规律可寻,也没发现一句较为适格的诗句。

    不过,三人一致认为:既然七个转子上的诗句,都是采用了古诗,那么开锁的那句密钥,也一定是一句古诗或定式古语,由于她们并不清楚右边的五个转子与左边的两个转子各自的作用,以及相互间是否存在关联,因而对密钥的字数是五言还是七言,并没有把握确定。为此,高小双通过杨之江的电脑,进行了分别计算,发现从这七组三十五个字中,如果按一句五字来甄选作为密钥,并且每个字不重复,那么根据排列组合的原理,一共有324,632种组合,如果按一句七字计算,一共有6,724,520组合,这两组数字,令三人顿时傻了眼。

    就在这时,杨之江忽然灵机一动,兴奋地提出了一个新的计算方案: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七组,一共有三十五个字,我们先从中选一个字,作为中心,固定下来,然后再对剩下的34个字,按照一组四个字或六个字来分别排列组合,看看最后的计算结果又是多少?”

    高小双一听,惊呼到:“帅哥,真有你的”,然后噼里啪啦又计算了起来。范清婉站在一旁,宛然一笑。

    一阵快速的键盘敲击声后,高小双忽然猛地喘了一口大气,说到:

    “帅哥哥,范美女,请两位听好!如果固定一个字,然后按一组四个字,不重复,最后计算的结果是,一共有46,376种组合;如果按一组六个字,不重复,则有 1,344,904种组合 ”

    范清婉一听,顿时掩着嘴笑了起来,说到:

    “小双,真是辛苦你了!虽然…数字少了些,可是单靠你我..还有他,三个人,能行吗?!我看,还是算了吧,回去让技术处的同志帮忙解决。嘻嘻嘻…. 反正他们那里有超级计算机,不用白不用”。

    话虽如此,但三人似乎有点不死心,故而又琢磨了一会儿,但依然不得其解。此时,范清婉见外面的天色逐渐暗淡了起来,于是连忙拿出手机,将锁具和纸条上记录的内容一一拍照。

    高小双站起身来,一脸的无奈样,忽然一本正经地对着杨之江说到:“杨助理,请教一下,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一句诗,听说过吗?”

    “听说过”

    “知道是谁写的吗?”,她进一步问到,

    “不就是…白…”

    “还…白…白…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不?”

    杨之江这时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她在暗示自己要请客,于是连忙激动地说到:“明白。请开尊口,等会去哪里吃饭?我请”

    高小双小嘴一呡,仰头翻了翻眼,然后将头故意扭向范清婉,说到:“那就…金陵大酒店,请我们吃个西餐吧”

    范清婉一听,顿时着急到:“你这家伙,也真敢开口啊?!杨助理与我们一样,都是拿死工资的,收入也不高,不要吓唬他了”

    “哎呀?范大美女,你…这是干什么啊?心疼啦?俨然像个女主人似的…”

    “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家伙,看我不…”,范清婉佯怒到,

    高小双掩着嘴大笑了起来,一边躲避,一边扭头说到:“知道人家老李是怎么讲的吗?”‘

    “哪个老李啊?”’

    “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你看看人家,再…”

    “越说越得劲了…是不是要‘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啊?真有你的,赶紧走人吧,晚上不是还要去参加桥牌比赛吗?”

    “哎呀,我的妈哎!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

    临出门时,高小双嬉笑着脸,对着杨之江说到:“帅哥,今天且先放你一马,改日你可一定要请客哦!”

    “一定,一定”

    “不要这么快答应。记住古人一句话,叫着 ‘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我可是要观其行的哦!”

    “是,是,是,我做君子,不做小人”

    “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