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凤仙妹妹觉得我适合练哪种花剑?”

    打完一遍套路,金莲气喘吁吁看着小羽问道。

    迎着她眼中明亮的期待,小羽道:“金莲姐姐,我这儿教授九花剑,大致有两种模式。

    第一种模式为传统练法,观摩九种名花,选择最喜欢、最有感觉的那种花,然后去模仿花的神韵。

    在这一练法中,我会用最直观的方式,将花之神韵展现在你眼前。

    这种模式又叫‘我拜花为神’。

    第二种模式则是‘我为花神,百花拜我’。

    不需要再挨个观摩九大名花,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花语和花魂,都是一种名花。

    只要将自己的花魂开发出来,即可后天返先天,神韵自然生。”

    “每个女孩都是一种名花.”柳姑姑凝眉思索,“有点意思。”

    金莲听得茫然,道:“凤仙妹妹,你是我的剑术教习,你觉得我该选哪种?”

    “这个.怎么选,在于姐姐,你先选模式,我再教你嘛。”

    小羽感觉这位大姐都没听懂她刚刚说了什么。

    金莲的确没听懂,但她脑子还算灵活。

    “她选择的哪一种模式?”她指着边上的紫樱问道。

    小羽道:“紫樱是第二种模式,但她和姐姐有些不一样。紫樱身处红袖坊,很难见到真正的宫廷名花。

    姐姐誉满天门镇,或许能经常外出,游览世家贵族的花园。”

    柳姑姑道:“九花剑已经固定了九种名花,紫樱难道正巧对应其中一种?”

    小羽摇头道:“九花剑练到大成,九花归一,为‘荣华富贵花’。

    ‘荣华富贵’是所有名花的特质,也是九花剑创造者自身的气质。

    她将自身气质融入到了九花剑每一种花之神韵中。

    九花虽各有不同,可练成任何一种,都会为剑主增加一份贵气。”

    柳姑姑轻轻点头,若有所悟。

    小羽继续道:“当九花剑大成,将那一丝富贵之气提炼出来,可以触类旁通,将之融入任何一种花之神韵。

    观九花之外的名花,能迅速模拟其神韵。”

    柳姑姑皱眉道:“能不能说得更具体、更形象些?”

    她隐约感觉小凤仙所言,触及到九花剑的根本,即便听不太懂,也心脏怦怦跳,有种难以遏制的冲动与欣喜。

    小羽想了想,道:“仙武有心、神、意、气、体五大要素,心为自我本性,神则是分出一部分精神模拟招式的‘主神’。

    意则是‘主神’赋予招式的灵魂。

    但一般的仙武秘籍只会修炼五大要素中的几种。

    比如《鬼影擒拿手》,只练招式和身体,也即是‘体’,仅一种要素。

    姑姑你说说看,《九花剑》修炼了几种仙武要素?”

    柳姑姑道:“《九花剑》有招式,有剑意,但没有吐纳之法,只两大要素。”

    小羽笑了,道:“其实《九花剑》至少有三大要素,等九花剑大成,有一定几率凝聚‘花神’。

    花神为百花主神,可以赋予任何花之剑招灵魂,也即是‘意’。

    所以我会说,九花剑大成后,将只剩下一种花——富贵之花神,也可以有无数种神韵——用富贵之花神,种出百花之精魂。”

    如果用《虎魄七杀》来解释,会更容易理解。

    虎魄七杀一共修炼四大仙武要素:神、意、气、体。

    吐纳之法和练法且不说,这里单说神和意。

    神即是把武者灵魂练成一头凶虎,七杀奥义则是模仿凶虎神通的招式。

    以人的“神”,来驾驭凶虎杀招,肯定不如“虎神”使用凶虎杀招,来得自然流畅且威力巨大。

    《九花剑》并无直接的“神练之法”。

    可小羽感觉九种剑意融合之后,能诞生类似“凶虎之神”的“花神”。

    凶虎之神的特征,在一个“凶”字,所以七杀奥义皆充满血煞残忍之气。

    九花剑的“花神”则突出一个“贵”,所以九花各具特色,却都有一种富贵之气。

    柳姑姑仔细想了想,道:“你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我知道你在鬼扯。”

    小羽奇道:“哪里鬼扯了?鬼扯还能有道理?”

    柳姑姑道:“你可晓得《九花剑》是谁创造的?”

    小羽摇头。

    柳姑姑笑道:“这几天我仔细打听了《九花剑》的来历。

    它并非一个人创造,最初只有《五花剑》,是八百年前一位鲁国宫妃所创。

    鲁妃没有藏私,《五花剑》在鲁国世家小姐夫人中传开。

    等它在四百年前来到西蜀,已经是《八花剑》.其实它的名字一直是《美人剑法》,‘九花’反而是后来加上去的。”

    “原来如此,难怪.”小羽若有所悟。

    “难怪什么?”

    小羽道:“我先前不是说了嘛,九花剑大成也只是有一定几率凝聚‘花神’。”

    “嘿嘿,别在我前面装蒜。你只是自己也不确定,不愿把话说死。”柳姑姑一脸“我已看透你”的得意笑容。

    小羽一脸无辜,道:“可我已经九花剑大成,凝聚出‘花神’。”

    “啥?你在说啥?”柳姑姑先惊讶,很快又一脸怀疑,“不要以为你剑术高明,就能随便糊弄我。我没吃过猪,难道还没见过猪跑?”

    小羽瞥了她一眼,进入“花神”状态。

    “虎神”是神魂化为凶虎。

    若在魂魄状态,直接变成丈高凶虎;若是肉身,眼神、神态、气质,也会展现凶虎的凶狠暴戾之气。

    “花神”始终是人,无论魂魄还是本体,皆为人形,相貌也无变化,但气质和神韵.柳姑姑、金莲和紫樱,看到了活生生的“小丽妃”。

    小羽之前看着也玉雪可爱,但给人的印象更多是神气十足、神采飞扬。

    现在她人还是那个人,却又像换了个人,娇颜艳丽至极,看到她犹如百花同时在眼前绽放,倾国倾城,气度清华,高贵典雅让人不敢亵渎却渴望亲近。

    “如何?”

    看到她们痴傻的模样,小羽有些惊讶,又十分得意。

    这个“百花神主”也是琢磨了好几天、犹豫纠结了好几天,才刚刚下定决心凝聚出来。

    今天还是第一次在人前显圣,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不过她并没一直维持“花神”状态,笑了一笑便回归“本相”。

    可她不笑还好,一笑她们更痴了。

    好久,柳姑姑才慢慢回神,不敢再去看小羽,先端起茶杯咕嘟嘟灌下肚,才神色迷茫道:“花神太强了,九花神韵完全没法比,可为何过去从未听说有人练成?”

    小羽耸耸肩,“你就当我新创造的吧。前辈们能从五花发展到九花,今日我为九花立‘花神’。”

    柳姑姑苦笑摇头,“你还不如说‘花神’一直有,只是过去没人练成。”

    练成罕有人练成的“花神”境界,是天才;通过九花剑自创出“花神”,则是妖孽!

    “我也是侥幸,别忘了影神图。”小羽提醒道。

    她真不是故意谦虚。

    仙武中的“炼神”,练起来可能非常难,解释起来却简单一句话:让自己的精神灵魂,化作另一种形态。

    影神图中的“小丽妃”就是小羽“自己”。

    模仿“自己”一点也不难,难就难在小羽能否接受这样的“自己”。

    她之前可是十分抵触成为“小丽妃”的。

    从不思归回来后,她便产生将“小丽妃影神图”,当成《九花剑》“炼神根本图”的灵感。

    这对她来说非常容易。

    “小丽妃”是她,她见过图,与图中仙灵有过灵魂共鸣。

    可她抗拒成为“小丽妃”。

    纠结几天、在梨香园教紫樱剑术几天,她又诞生另一个灵感:将“百花主神”分为阴阳,阳神为“小丽妃”,阴神则为“九花破剑式之主”。

    紫府推衍灭杀虎臣之法时,破解了七杀奥义中的五种,并演化出相应的神意。

    杀虎神意。

    在不思归,小羽疯狂为自己叠加DeBuff,终于让紫府推衍出梅、兰神韵的“破剑式”。

    小羽在想,以九花破剑式的剑意,凝聚成新的“花神”,岂不是“富丽堂皇小丽妃”的对立面?

    也即是“花神·阴式”。

    这些天,红蕖天天在她耳边念叨“阴阳互生、性命双修”的道家理念,小羽算是有感而发。

    阴神阳神能不能融合,融合后具体有什么功效,她一点也不晓得。

    反正已经练了仙武、坏了仙缘,只要折腾不死,就随便折腾呗!

    柳姑姑很聪明,见识也广,只听说了《影神图》,心里便慢慢明白过来:小凤仙的“花神”,就是影神图中的“自己”。

    “那张图还在不在?”她眼神期待地问道。

    小羽摇头,“大水冲营,连大地都矮了一截。”

    “还能再画不?”柳姑姑又问。

    “你知道画师是谁不?若能请到那位画圣,不如直接请仙人赐仙法,还练什么九花剑。”

    请章画圣画影神图修炼《九花剑》,犹如请比尔盖茨帮忙重装Windows系统。

    当初章画圣愿意为影神图“点化仙灵”,是因为她有“贵人之姿”——长得像丽妃,有希望成为人皇宠妃!

    柳姑姑沉默,边上的金莲激动叫起来,“凤仙妹妹,就练这个,我就选这个练!”

    紫樱也道:“凤仙妹妹,你刚刚好美,我从来不晓得人能美丽高贵成那样。”

    “‘花神’是一种武道境界,每个人都能修炼,只要境界足够,每个人都能变成那样。”小羽笑道。

    “真的吗?我也可以?”紫樱圆溜溜的眼睛亮得像在放光。

    “可以,不过你会是另一种花神。”小羽道。

    “花神还分好几种?”柳姑姑疑惑道。

    小羽道:“最终只有一位主神,但主神下面还有富贵花神、平民之花神。

    园林内被花匠精心照料的花,比如九花剑对应的九大名花,归‘富贵花神’掌管。

    乡土村落自然生长的花,同样美艳芬芳、特质各异,却不如宫中之花贵气,归平民花神掌管。”

    柳姑姑瞥了眼紫樱,想到她的出身,又想到小羽刚才所说的“每个女孩都是花”、“后天返先天,花魂自然开”.

    “紫樱要练哪种花?应该不在九花之列吧?”

    小羽眸光一闪,道:“小黄花。”

    “什么小黄花,说具体点。”

    “就是长在墙角的小黄花,很可爱,很漂亮。”小羽含糊道。

    紫樱似是想起什么,捂嘴惊道:“凤仙妹妹,你说的该不会是葎草吧?”

    前些天小羽问过她印象最深的花草是什么,她就说是葎草。

    后来小羽不仅自己蹲在墙角,仔细观察葎草良久,还叮嘱她今后要多观摩葎草的每一根蔓藤、绿叶与小花。

    “别说什么葎草,那是‘葎小黄’。”小羽严肃道。

    柳姑姑表情扭曲,道:“紫樱再不济,也不至于是葎草吧?”

    葎草甚至都不算杂草,它太能生长,太难清理,蔓藤上毛刺摸着又痛又痒,还不挑环境,天南地北、犄角旮旯,是个地儿就能长,是公认的“害草”。

    而且葎草的花极小,很不显眼,且没啥香味,甚至有点难闻。

    小羽正色道:“姑姑不要看不起葎草,它即便算不上‘百花之王’,至少也是‘百草之神’。”

    “百草之神.你练了没有?”柳姑姑一下抓住核心。

    小羽道:“正在研究,还没练成。”

    柳姑姑冷笑,是没练成,还是压根没练?

    自己都不练,还祸害别人,亏人家小紫樱跟你好了一场!

    小羽叹道:“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花魂,葎草就是我‘沙蛮羽’的花魂啊!”

    柳姑姑怔了怔。

    紫樱笑道:“我相信凤仙妹妹,就练‘葎小黄’。”

    “你绝对不会后悔。”小羽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