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着地的云臻,惊魂未定地紧紧抱着唐染,他刚刚以为自己要出事了。

    唐染抬起头看高台上,时安正低头看他们俩。

    他的表情略有些诡异,带着恶意的笑,嘴角上扬到有些夸张的地步,他现在看起来比起凡人更像一些妖邪。

    从这个角度看,她忽然觉得这个叫时安的家伙看起来很眼熟。

    这可是个稀奇事,毕竟唐染这是第一次在现代社会接受时安,如果觉得他眼熟只会是因为曾经在属于唐染的那个时代见过这张脸。

    这张脸梳着发髻,穿着长袍让唐染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这种不好的感觉让她格外不舒服。

    这感觉让她心跳加速,头晕脑涨甚至还很想吐。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感觉让唐染变得有些虚弱,她借着云臻抱着自己的劲儿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待唐染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酒店的床上。

    “我……怎么回来了?”她皱着眉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守在一旁的云臻立马上前为她垫起枕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云臻有些紧张地看着唐染,从来没有见过唐染虚弱的样子。

    又不敢请剧组的医生过来看,怕人家瞧出来唐染非人,所以刚刚紧急联系了沈玄度,只是他还没来,唐染就醒了。

    唐染摇摇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晕的,她就觉得时安那张带着恶意的脸与她记忆中的一张脸重叠了!

    “咚咚咚。”房门响了,金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不一会儿他小跑着进来跟云臻说:“老板,门外有一个姓沈的先生找你。”

    “是沈组长,让他进来吧。”云臻赶紧让金豆把沈玄度迎进来。

    唐染没什么精神地靠在床上,云臻捧着水杯劝她多喝点热水,旁边还放着削好皮的水果。

    沈玄度一进房门就看到唐染这副腐败的享乐主义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我怎么觉得她比谁都舒服?”

    云臻皱着眉一脸严肃:“沈组长,别开玩笑了,赶紧请你们的医生为唐小姐看看到底哪里不舒服?怎么好好的还晕倒了?”

    沈玄度往旁边让了让,身后的一个小姑娘就探出头来。她瘦瘦小小一只,一双招风耳配着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显得格外可爱。

    “你好,我是耳鼠,名字叫苏苏,现在是实习非人妖医。”这小姑娘格外老实,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才上前为唐染搭脉。

    沈玄度将云臻叫到一旁去了解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听到唐染接住云臻后就晕倒有些不解:“你确定没有发生其他事?”

    云臻摇摇头:“没有,那家伙忽然发疯不停手,还阴险地把我逼得掉下高台,要不是唐染我是不死也残。”

    沈玄度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脸感动地说:“感动妖界十大好人必须有唐染的名字,柔弱非人不顾自身安全勇救凡人!我今天回去就打报告。你放心,如果评奖了,我会按照标准给你们发奖金的。”

    云臻有些无奈:“我又不差钱,你认真些。”

    沈玄度耸耸肩:“你也知道的,上头要求我们与时俱进,跟凡人学习。我最是头痛这些红头官方文件,就当帮我个忙,树个典型让大家学习学习。”

    云臻简直头痛,这算什么事?他请沈玄度来帮忙治病,沈玄度直接采访写材料?

    两人正聊着,那边耳鼠医生苏苏期期艾艾地走过来:“沈组长,我……我已经诊断好了。”

    “她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云臻连忙问。

    “这位姐姐只是身子虚弱了些,需要调理。”苏苏耷拉着头不敢看沈玄度。

    沈玄度没注意苏苏的异样,从封印中苏醒的妖怪们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毛病,只是目前真正晕倒的也就唐染一个。

    “既然如此那就多休息吧,我们也不打扰了,有事多联系。”沈玄度低头看了一眼云臻刚刚给他转账的数字,笑容真挚了几分。

    堂堂非人管理局行动组组长可不是随叫随到的小角色,除非斥巨资相邀。荷包鼓鼓的沈组长满意地走了,临走前还特意跟云臻强调虽然唐染是蛟但是不能仗着人家体强大就随便使唤。

    在旁边不吭声的耳鼠听到沈组长说唐染是蛟时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唐染,谁料跟唐染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唐染朝她眨眨眼,微微笑着把食指放在唇边:“嘘……”

    苏苏抿着唇,悄悄点点头。

    沈玄度刚走没多久,房门又响起来了,金豆跑进来汇报:“老板,是导演带着那个时安来了。”

    一听到时安的名字,云臻就皱起了眉:“还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再在这个剧组看到这个人!”

    唐染一听,下意识拉住他:“别……”

    云臻惊讶地望向她:“怎么了?”

    “别赶他走……”

    唐染的话不仅震惊了云臻,更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击在金豆头上。

    咋回事?晕一下的功夫,自家老板头上就有些绿了?

    “到底怎么回事?”云臻不觉得唐染是因为什么感情的问题不让他赶时安出组。

    “这个人身上有些怪,你暂时别赶他走,让我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可以吗?”

    唐染觉得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反应一定和这个时安有关联。

    她一想到自己仰头看上去,时安在高台上露出的那个略带恶意的笑容就觉得浑身难受,有一种好像心脏被人握在手里捏痛的感觉。

    云臻沉默着,金豆在一旁也不敢多话,悄悄地挪着步子出了房间还帮他们把房门关上了。

    他觉得这两人或许需要谈一谈。

    “你有什么瞒着我吗?”云臻有些头疼地坐在床边。

    诚然他与唐染并没有到完全互相坦诚的地步,但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不让我开心不起来。

    唐染看着云臻真诚的目光也有些忐忑,她犹豫着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看过他的脸……”

    “你见过他?”云臻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