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彻底开摆
在这个节目还叫《恋爱吧！大明星》的时候，由于是川南省台的S+项目，预算充足，节目组不仅掏钱长租了村里最新的一栋小洋楼，自己重新装潢布置，还连带着租下了隔壁的两栋楼，整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在这里住。
因为云山村这地理位置有点尴尬，跟市区倒远不近的，加上是直播+后期剪辑播放的形式，基本没法离开人，嘉宾们都几乎没有自己的单独时间，工作人员那就更没有多少时间回家了，索性就一起住在村里。
此时此刻，恋星小屋背后的楼里。
已更名为《亲爱的室友》的节目组后台主控室。
被改造后布满屏幕的房间内，操作台前除了导演李文生之外，还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堆人。
并不是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都被赶到其他屋子里当牛做马了，这屋里坐的人，普通工作人员是没法搭上话的。
李文生听着聂文瑾用词得体、语气温和、没有丝毫勉强的发言，长长松了口气，看向自己身后：
“各位领导，你们看，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祝成标欣赏地点了点头，颔首道：
“我昨天就觉得这姑娘不简单，有点本事的，现在看，她拿的影后确实是没什么水分啊，演得可真像。”
孟云达摇着头，不置可否：
“你要拿真人秀里的表现说什么演技，那就有点侮辱人了。”
“哪怕是演技再烂的演员，他们上节目的时候只要想装，就能装出来一个完美人设。之前谁能看出来钟啸云跟宋梦然那么不对付？这俩人第一天刚露面的时候CP粉都磕疯了，演得那叫个真，再看看他俩演的那個戏……啧，辣眼睛。”
李文生不敢说话。
在这屋里，他这个节目总导演是地位最低的那个。
坐在他背后的，有市局局长祝成标、川南省台台长孟云达、总制片夏流、以及两个叫秦凯和冯常平的不知道干啥的人。但哪怕不清楚这俩人是干嘛的，就冲那位祝局跟人称兄道弟的态度，也该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
按理说，主控台本来不可能放在录制现场的，一般的节目都是现场有人扛着摄像头或者安装固定摄像头拍摄，等拍完了之后统一把拍摄素材带回台里剪辑播出。可现在是直播节目，节目组必须全程盯着，舆论一有问题就立刻处理，就算有飞鸟平台的管理帮忙，节目组还是不可能松懈。
……虽然千防万防还是出了一堆又一堆的纰漏吧，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李文生原以为现在改了节目模式就好了，谁知道昨天晚上刚赶出新模式方案，紧接着就来了几位活阎王，说是要实时盯着，可以避免犯罪分子报复。
呵呵，当他是傻子糊弄。
但是算了。当傻子没什么不好的，自作聪明的人才混不长久。
被孟云达反驳，祝成标也没觉得有什么，笑道：
“行行行，你们圈子里这些事情我肯定没你懂，你说是就是吧，我只是觉得聂文瑾这姑娘是个聪明人，被人盯上也真是可惜了。”
“说起这个，老孟，你昨天不是说要自查节目组吗，有没有查出什么头绪来？”
昨天的一切堪称兵荒马乱，救援成功后大家分头行动，祝成标带着一群白衬衫去了医院，孟云达则跟夏流一起到了苍云山下的帐篷那边查看情况，忙了半个晚上，睡了三四个小时之后睁眼就是节目重启的事情，所有人都累得不轻。
闻言，孟云达皮笑肉不笑地扫了李文生和夏流一眼，才看着祝成标说：
“查是查了，头绪也有，但是问题没解决。”
“我们把所有工作人员拎出来问了一遍，几乎所有人都说自己是被老乡带着上山的，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看到过蛇，那四条路线是几个小时内紧急制定的，因为临时，所以格外注意安全问题，他们说李文生千叮咛万嘱咐过，一定要排查干净，万一有什么捕兽夹就完蛋了。”
“清场排查山路的人里不仅有几十个工作人员，还有付报酬请来的老乡，这么多人一顿找，不说掘地三尺，但也差不多了，何况工作人员都是三四人一组，基本没有可能单独行动。”
“所以我个人认为，那些山里莫名其妙出现的蛇，大概率是有内部人员泄露了路线，再有外人放在山里的。”
“这就是我们查到的所有头绪。”
“本来我还想着能不能看看摄像头，毕竟山洞里有安装，万一能拍到什么也算线索，结果看了之后才发现，那个镜头是等到清场结束最后安装的，什么都没拍到。”
“你说吧，老祝，这怎么查？”
祝成标揉揉眉头，没吭声，但旁边的秦凯显然没他脾气好。祝成标已经当了领导，基本不上一线，每天都在跟人打交道而非案子，而秦凯仍然战斗在一线，没有退到文职闲职的意思，这也导致他说话比祝成标直接得多。
他们都没穿制服，祝成标和冯常平穿的还是比较局里局气的黑色行政夹克，秦凯却是一件皱皱巴巴的白T恤套了件更皱巴的皮夹克外套，在夏季冷气拉满的房间里，厚度都还算合适，不过后者一看就不好惹，开口之后就叫人更加确定了。
“刚说的那些都不用查，带脑子的网友估计都能想到。”
“既然省台自己查不出来，那就让官方入场呗。”
秦凯揣着手，满脸冷漠：
“反正都是要查的，别说什么人手不够用，我还不信你们川南台那么大个楼里拉不出一套新的节目组班底。”
“如果非要维持原本班底，那就分批查，带去市局里十个十个的审，能有什么审不出的？”
“这事闹到外面去也一样不会理亏。”
“苍云山上被人恶意放蛇，往小了说，是，确实都没有毒腺，伤不了人，最多跟陆思源一样腿上啃俩洞，但是往大了说呢？万一嘉宾里面有人患有心脏病高血压或者其他毛病，被蛇一吓就给吓得胸痛卒中了呢？”
“更何况这周边又不是只有节目组，还有整个云山村的村民，这已经算是危害公共安全了，只看想不想查，但凡想查，就不可能没理由。”
“那么想找出凶手和帮凶，那拉去局里查，我保管亲自审个一二三出来交差。”
他这话说得相当不给面子，孟云达说一句被怼了十句，心里也憋着火，但他又没法反驳。
谁都知道，把节目组的人拉回市局里去审，审出结果来并不难，但这影响得有多恶劣？本来嘉宾翻车大半就已经压力够大了，孟云达从昨天到现在电话都没有停过，全都是各个经纪公司各个资方和大佬来过问这件事的，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直接对抗这么多人，只能装死拒接未知来电。
到这种地步，要是一整个节目组都还要接受调查，狗仔必然会跟见着屎的狗、闻到血的鲨一样全部扑上来，就算事后官方澄清，这是自己家里出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锅丢到嘉宾身上了。
“哎哎哎，各位领导，消消火，消消火嘛。”
眼看孟云达的脸色已经黑得堪比锅底灰，见势不妙，李文生赶紧上去岔开话题。
他冲几人打了个哈哈，说：
“现在节目基调已经定下来，您几位看，我后面安排点什么环节比较好啊？噢，这是暂定可以选择的环节列表，各位看看，看看正经的。”
说着话，李文生从操作台旁边拿了几张散开的A4纸递给他们。
哪怕是秦凯这么不给面子的人，现在孟云达憋着没说话，又有李文生解围，也就没再咄咄逼人。
众人都接过纸看了看流程，祝成标眯着眼看半天，指着上面一处说：
“就这个吧。”
“让现在能动的人去村里的孤寡老人家里帮忙干活，获取菜品，他们冰箱里只有蔬菜没有肉，厨房里也只有挂面没有大米，想吃肉和大米饭，就去干活赚。”
“这个比较轻松，也可以把人分开，有发挥空间。”
秦凯、冯常平都知道，他嘴里的发挥空间指的是给韩非发挥空间，让他有机会想办法去跟其他嘉宾搞好关系、查出事情。
但韩非是卧底的这件事，是没有跟其他人明说的，即便孟云达和李文生等人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也没有依据，只会往节目方面想。
李文生一拍大腿，非常上道地捧了一句：
“是啊，祝局您没有从事新闻行业，真是我们这一行的损失啊！不过您现在为民除害，我们这种肯定是没法比，主要这点子确实不错！”
“现在观众都想看昨天出事的嘉宾今天是什么状态，等会分开行动，多开单人和双人直播间，既能让镜头分散，拉高活跃度，还能让所有人都有表现机会，让他们放松警惕，也免得再起冲突……好！太好了！”
孟云达和夏流很想让他闭嘴，不要没得夸用车轱辘话硬夸，但看在他现在为节目组解围的份上，还是默默把话给咽了回去。
李文生浑然不觉——当然，大概率是装傻——乐呵呵地对着话筒，向别墅那边的嘉宾们发布了接下来的任务，顺便把组都给分好了。
…………
恋星小屋，现在门口的标牌已经更名为亲友客栈。
在韩非、祁清漪和聂文瑾之后，其余四个人也陆陆续续出了房间。
因为聂文瑾受伤，祁清漪自告奋勇跟她换到一个屋里当室友，加上任拓也暂时没回归节目，于是独居的变成了舒怡、宋梦然以及陆思源三个人。剩下钟啸云，现在他跟韩非倒是能和平相处了，一切似乎万事大吉。
但在节目组宣布了今天的任务和组队之后，众人都表现得有点古怪。
分组仍是四组，七个人里总有一个落单的，今天独自一队的是倒霉蛋韩非。他的任务是去村东头的老奶奶家里帮忙捡柴砍柴，那家只有一位老奶奶和刚上小学的孙子，祖孙俩相依为命，家里天然气都没通，柴禾平时都靠祖孙二人去附近捡，韩非要帮忙把柴棚填上一半。
这任务绝对很累，但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大家都看过“剧本”，知道节目组惯会针对，只是没想到，节目都这样了，祭天的人还是他。
剩下的人分组和任务就比较诡异了。
聂文瑾和祁清漪一组，任务最轻松，她们去帮一对老夫妻的田里浇水就行，也不用辛辛苦苦挑水，人家老两口弄了水管，对着田里喷就完事了，哪怕是受伤的聂文瑾也能帮上忙，几乎算是量身定做的。
宋梦然和陆思源一组，他俩负责把节目组准备好的鸡仔拿去集市上卖，扣除节目组的成本之后，剩下的纯利润可以拿来购置物品。看着好像不难，但是云山村没有集市，他们得去隔壁镇上赶集，这意味着需要赶路。
舒怡跟钟啸云一组，他们的任务是去附近的一个地方采蘑菇，但是没有人指导，采完蘑菇之后得让节目组挑出无毒可食用的，然后才能根据价值兑换菜品。
很显然，抛开任务不说，分组安排就非常刻意，将非常不对付的人全部分开了，相处相对和谐的人放在一起，哪怕不熟也比现场撕逼黑脸要强得多。
韩非听完都笑了：
“我看节目组是彻底开摆了啊，有争议的分组一点不沾边。”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李导，方便直接说吗？”
小喇叭里沉默了下，背后的李文生冒出不祥的预感，但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招：
“怎么了，伱说。”
韩非指了指轮椅二人组，似笑非笑地说：
“她们俩的任务是去给老夫妻家里的田浇水，但我记得，昨天长山刚下过一场今年最大的暴雨，到现在虽然雨停了，可也没出过太阳。”
“先说明，我没种过地，但我种过花，花这么个泡法是肯定要死的。节目组这是打算把人家地里的庄稼全给泡坏，今年的收成不要了？”
李文生卡了一下壳，有点气急败坏了：
“你别管，这是任务，做就完事了！不行的话到了现场再说！”
因为云山村这地理位置有点尴尬，跟市区倒远不近的，加上是直播+后期剪辑播放的形式，基本没法离开人，嘉宾们都几乎没有自己的单独时间，工作人员那就更没有多少时间回家了，索性就一起住在村里。
此时此刻，恋星小屋背后的楼里。
已更名为《亲爱的室友》的节目组后台主控室。
被改造后布满屏幕的房间内，操作台前除了导演李文生之外，还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堆人。
并不是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都被赶到其他屋子里当牛做马了，这屋里坐的人，普通工作人员是没法搭上话的。
李文生听着聂文瑾用词得体、语气温和、没有丝毫勉强的发言，长长松了口气，看向自己身后：
“各位领导，你们看，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祝成标欣赏地点了点头，颔首道：
“我昨天就觉得这姑娘不简单，有点本事的，现在看，她拿的影后确实是没什么水分啊，演得可真像。”
孟云达摇着头，不置可否：
“你要拿真人秀里的表现说什么演技，那就有点侮辱人了。”
“哪怕是演技再烂的演员，他们上节目的时候只要想装，就能装出来一个完美人设。之前谁能看出来钟啸云跟宋梦然那么不对付？这俩人第一天刚露面的时候CP粉都磕疯了，演得那叫个真，再看看他俩演的那個戏……啧，辣眼睛。”
李文生不敢说话。
在这屋里，他这个节目总导演是地位最低的那个。
坐在他背后的，有市局局长祝成标、川南省台台长孟云达、总制片夏流、以及两个叫秦凯和冯常平的不知道干啥的人。但哪怕不清楚这俩人是干嘛的，就冲那位祝局跟人称兄道弟的态度，也该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
按理说，主控台本来不可能放在录制现场的，一般的节目都是现场有人扛着摄像头或者安装固定摄像头拍摄，等拍完了之后统一把拍摄素材带回台里剪辑播出。可现在是直播节目，节目组必须全程盯着，舆论一有问题就立刻处理，就算有飞鸟平台的管理帮忙，节目组还是不可能松懈。
……虽然千防万防还是出了一堆又一堆的纰漏吧，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李文生原以为现在改了节目模式就好了，谁知道昨天晚上刚赶出新模式方案，紧接着就来了几位活阎王，说是要实时盯着，可以避免犯罪分子报复。
呵呵，当他是傻子糊弄。
但是算了。当傻子没什么不好的，自作聪明的人才混不长久。
被孟云达反驳，祝成标也没觉得有什么，笑道：
“行行行，你们圈子里这些事情我肯定没你懂，你说是就是吧，我只是觉得聂文瑾这姑娘是个聪明人，被人盯上也真是可惜了。”
“说起这个，老孟，你昨天不是说要自查节目组吗，有没有查出什么头绪来？”
昨天的一切堪称兵荒马乱，救援成功后大家分头行动，祝成标带着一群白衬衫去了医院，孟云达则跟夏流一起到了苍云山下的帐篷那边查看情况，忙了半个晚上，睡了三四个小时之后睁眼就是节目重启的事情，所有人都累得不轻。
闻言，孟云达皮笑肉不笑地扫了李文生和夏流一眼，才看着祝成标说：
“查是查了，头绪也有，但是问题没解决。”
“我们把所有工作人员拎出来问了一遍，几乎所有人都说自己是被老乡带着上山的，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看到过蛇，那四条路线是几个小时内紧急制定的，因为临时，所以格外注意安全问题，他们说李文生千叮咛万嘱咐过，一定要排查干净，万一有什么捕兽夹就完蛋了。”
“清场排查山路的人里不仅有几十个工作人员，还有付报酬请来的老乡，这么多人一顿找，不说掘地三尺，但也差不多了，何况工作人员都是三四人一组，基本没有可能单独行动。”
“所以我个人认为，那些山里莫名其妙出现的蛇，大概率是有内部人员泄露了路线，再有外人放在山里的。”
“这就是我们查到的所有头绪。”
“本来我还想着能不能看看摄像头，毕竟山洞里有安装，万一能拍到什么也算线索，结果看了之后才发现，那个镜头是等到清场结束最后安装的，什么都没拍到。”
“你说吧，老祝，这怎么查？”
祝成标揉揉眉头，没吭声，但旁边的秦凯显然没他脾气好。祝成标已经当了领导，基本不上一线，每天都在跟人打交道而非案子，而秦凯仍然战斗在一线，没有退到文职闲职的意思，这也导致他说话比祝成标直接得多。
他们都没穿制服，祝成标和冯常平穿的还是比较局里局气的黑色行政夹克，秦凯却是一件皱皱巴巴的白T恤套了件更皱巴的皮夹克外套，在夏季冷气拉满的房间里，厚度都还算合适，不过后者一看就不好惹，开口之后就叫人更加确定了。
“刚说的那些都不用查，带脑子的网友估计都能想到。”
“既然省台自己查不出来，那就让官方入场呗。”
秦凯揣着手，满脸冷漠：
“反正都是要查的，别说什么人手不够用，我还不信你们川南台那么大个楼里拉不出一套新的节目组班底。”
“如果非要维持原本班底，那就分批查，带去市局里十个十个的审，能有什么审不出的？”
“这事闹到外面去也一样不会理亏。”
“苍云山上被人恶意放蛇，往小了说，是，确实都没有毒腺，伤不了人，最多跟陆思源一样腿上啃俩洞，但是往大了说呢？万一嘉宾里面有人患有心脏病高血压或者其他毛病，被蛇一吓就给吓得胸痛卒中了呢？”
“更何况这周边又不是只有节目组，还有整个云山村的村民，这已经算是危害公共安全了，只看想不想查，但凡想查，就不可能没理由。”
“那么想找出凶手和帮凶，那拉去局里查，我保管亲自审个一二三出来交差。”
他这话说得相当不给面子，孟云达说一句被怼了十句，心里也憋着火，但他又没法反驳。
谁都知道，把节目组的人拉回市局里去审，审出结果来并不难，但这影响得有多恶劣？本来嘉宾翻车大半就已经压力够大了，孟云达从昨天到现在电话都没有停过，全都是各个经纪公司各个资方和大佬来过问这件事的，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直接对抗这么多人，只能装死拒接未知来电。
到这种地步，要是一整个节目组都还要接受调查，狗仔必然会跟见着屎的狗、闻到血的鲨一样全部扑上来，就算事后官方澄清，这是自己家里出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锅丢到嘉宾身上了。
“哎哎哎，各位领导，消消火，消消火嘛。”
眼看孟云达的脸色已经黑得堪比锅底灰，见势不妙，李文生赶紧上去岔开话题。
他冲几人打了个哈哈，说：
“现在节目基调已经定下来，您几位看，我后面安排点什么环节比较好啊？噢，这是暂定可以选择的环节列表，各位看看，看看正经的。”
说着话，李文生从操作台旁边拿了几张散开的A4纸递给他们。
哪怕是秦凯这么不给面子的人，现在孟云达憋着没说话，又有李文生解围，也就没再咄咄逼人。
众人都接过纸看了看流程，祝成标眯着眼看半天，指着上面一处说：
“就这个吧。”
“让现在能动的人去村里的孤寡老人家里帮忙干活，获取菜品，他们冰箱里只有蔬菜没有肉，厨房里也只有挂面没有大米，想吃肉和大米饭，就去干活赚。”
“这个比较轻松，也可以把人分开，有发挥空间。”
秦凯、冯常平都知道，他嘴里的发挥空间指的是给韩非发挥空间，让他有机会想办法去跟其他嘉宾搞好关系、查出事情。
但韩非是卧底的这件事，是没有跟其他人明说的，即便孟云达和李文生等人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也没有依据，只会往节目方面想。
李文生一拍大腿，非常上道地捧了一句：
“是啊，祝局您没有从事新闻行业，真是我们这一行的损失啊！不过您现在为民除害，我们这种肯定是没法比，主要这点子确实不错！”
“现在观众都想看昨天出事的嘉宾今天是什么状态，等会分开行动，多开单人和双人直播间，既能让镜头分散，拉高活跃度，还能让所有人都有表现机会，让他们放松警惕，也免得再起冲突……好！太好了！”
孟云达和夏流很想让他闭嘴，不要没得夸用车轱辘话硬夸，但看在他现在为节目组解围的份上，还是默默把话给咽了回去。
李文生浑然不觉——当然，大概率是装傻——乐呵呵地对着话筒，向别墅那边的嘉宾们发布了接下来的任务，顺便把组都给分好了。
…………
恋星小屋，现在门口的标牌已经更名为亲友客栈。
在韩非、祁清漪和聂文瑾之后，其余四个人也陆陆续续出了房间。
因为聂文瑾受伤，祁清漪自告奋勇跟她换到一个屋里当室友，加上任拓也暂时没回归节目，于是独居的变成了舒怡、宋梦然以及陆思源三个人。剩下钟啸云，现在他跟韩非倒是能和平相处了，一切似乎万事大吉。
但在节目组宣布了今天的任务和组队之后，众人都表现得有点古怪。
分组仍是四组，七个人里总有一个落单的，今天独自一队的是倒霉蛋韩非。他的任务是去村东头的老奶奶家里帮忙捡柴砍柴，那家只有一位老奶奶和刚上小学的孙子，祖孙俩相依为命，家里天然气都没通，柴禾平时都靠祖孙二人去附近捡，韩非要帮忙把柴棚填上一半。
这任务绝对很累，但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大家都看过“剧本”，知道节目组惯会针对，只是没想到，节目都这样了，祭天的人还是他。
剩下的人分组和任务就比较诡异了。
聂文瑾和祁清漪一组，任务最轻松，她们去帮一对老夫妻的田里浇水就行，也不用辛辛苦苦挑水，人家老两口弄了水管，对着田里喷就完事了，哪怕是受伤的聂文瑾也能帮上忙，几乎算是量身定做的。
宋梦然和陆思源一组，他俩负责把节目组准备好的鸡仔拿去集市上卖，扣除节目组的成本之后，剩下的纯利润可以拿来购置物品。看着好像不难，但是云山村没有集市，他们得去隔壁镇上赶集，这意味着需要赶路。
舒怡跟钟啸云一组，他们的任务是去附近的一个地方采蘑菇，但是没有人指导，采完蘑菇之后得让节目组挑出无毒可食用的，然后才能根据价值兑换菜品。
很显然，抛开任务不说，分组安排就非常刻意，将非常不对付的人全部分开了，相处相对和谐的人放在一起，哪怕不熟也比现场撕逼黑脸要强得多。
韩非听完都笑了：
“我看节目组是彻底开摆了啊，有争议的分组一点不沾边。”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李导，方便直接说吗？”
小喇叭里沉默了下，背后的李文生冒出不祥的预感，但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招：
“怎么了，伱说。”
韩非指了指轮椅二人组，似笑非笑地说：
“她们俩的任务是去给老夫妻家里的田浇水，但我记得，昨天长山刚下过一场今年最大的暴雨，到现在虽然雨停了，可也没出过太阳。”
“先说明，我没种过地，但我种过花，花这么个泡法是肯定要死的。节目组这是打算把人家地里的庄稼全给泡坏，今年的收成不要了？”
李文生卡了一下壳，有点气急败坏了：
“你别管，这是任务，做就完事了！不行的话到了现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