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疯狗
酒店。
赵明涛正烦得不行，房间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用猫眼看了看，发现外面站着的是没有任何伪装的舒怡，登时瞳孔地震。
这女人之前不论何时，伪装都十分到位，口罩帽子墨镜一个不落，生怕被拍到，但现在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房间门口。现在还不到晚上十二点，酒店的生意不错，走廊里随时都可能有人出入路过，要是被人撞见……
赵明涛心跳都停了一拍，赶紧开门，一把就将人给拽进了屋，顺手把门反锁。
他拽的是舒怡手腕，拽进来之后，猛然扯着她直接甩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随即赵明涛掐住她脖子，气得面皮都在抽搐：
“你发什么疯，不是叫你去其他房间呆着吗，现在口罩都不戴就来我房间，你什么意思？生怕别人看不到拍不到是不是？！”
或许是气急，赵明涛手上力气用了六七分，本来男女之间的体型和力量差距就极大，这一下子直接给舒怡掐得差点翻起了白眼。
她奋力拍打着赵明涛的手臂，使劲掰他手指，几秒后，赵明涛才终于冷静下来，松开了手。
舒怡咳嗽不止，扶着墙壁缓缓坐下，脸色泛起不健康的红。
一边喘气，她一边惊魂未定地偷偷看赵明涛。
完了……真完了……
先前只觉得这人X癖上有点不对劲，有点疯，可现在看来，赵明涛纯粹是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的暴力狂，要是一个不小心，他是真敢往死里动手，丝毫没有富贵人家公子哥那种惜命劲！
惹上他，算是沾上屎了，而自己非但不能得罪，如今还必须讨好着来，刚刚想好的打算全部作废……造孽啊！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说。”
赵明涛将舒怡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没等她想明白，他先冷冷开口。
舒怡嗫嚅着嘴，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解释：
“热搜上的事我刚刚看到了，赵总，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也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
赵明涛直接打断了她，嗤笑道：
“废话，要不是没办法了，你放着好好的豪门太太不当，跑这儿陪我睡觉？”
“少他妈说这些有的没的，舒怡，也不用再解释，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你问题很大啊。刚才我说你婆家的时候，你明明就有时间说清楚你丈夫的身份，但是你没有，你怕我知道之后就会把你当弃子丢掉是不是？”
“既然不说，代表你心里有数，你就是故意的。”
“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跟你扯那些虚的，舒怡，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无双这边不会帮你控制舆论，可是如果你自己解决不了，闹得许家继续扯到我身上来，这个娱乐圈你也不用继续混了，等着被业内永久封杀雪藏吧，明白了吗？”
舒怡脸色倏然变得煞白。
她死死咬着牙，可牙齿还是不住地打战哆嗦，浑身无法控制地抖了起来。
她做错了什么吗？
分明今天是大家你情我愿的事，利益互换，她用身体换来了一个可以给资源的金大腿，虽然这在外界看来颇有些不耻，但圈子里谁都一样，有几个人没有做过这种事？除非家里有钱有资源，撑得住，否则，没做过的早都糊穿地心了。
她没错，错的是曝光的那些人，还有现在以势压人的赵明涛！
等等。
舒怡脑子里有一道闪电般的东西劈过，她想起了什么，急忙埋下头，眼中亮起光。
是了，她还有机会，还有筹码……
“怎么，没把握，怕了？”
见她低头，赵明涛脸上的讥讽更甚。他现在烦透了这傻逼女的，那么简单的公关策略，就因为舒怡的隐瞒，硬生生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来，许家那边看起来是恼火得厉害，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麻烦死了！
可是与他预料的不同，舒怡哆嗦了几下，重新抬起头时，表情变得比刚才沉稳了不少。
舒怡抿唇半天，语气镇定：
“我明白了赵总，这件事我会妥善解决的，您放心。”
“不过，要是这事我能处理好的话，您看后续……”
后续什么？
赵明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都落到这幅田地了，舒怡居然还想着置换资源和利益？
好家伙，这要是给个楼梯，舒怡怕是能顺着爬上天去啊，野心还挺大！
他扯了扯嘴角：
“行，你能处理好，不影响到我和无双影视，你后续三年的资源包在我身上。”
舒怡笑了，真情实感地笑了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希望赵总能信守承诺。”
“我走了。”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说完，舒怡就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间。
直到她轻轻地把门给带上，智能锁发出嗡的一声轻响，赵明涛才回过神，眉头不自觉皱起。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即便以往遇到过的这种人，绝大部分都可以用钱和资源让他们闭嘴，可舒怡显然比那些人见过更多世面。许氏地产没有什么娱乐产业，可想捧人也很轻松，舒怡在圈子里已经算是蹉跎不少年了，有这么大的野心，她完全可以把劲儿使在许家身上，没必要来求自己。
哪怕许家不喜欢她这个当明星的儿媳妇，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
都闹这么大了，舒怡如果还有后手，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她还需要来陪床？
赵明涛是真觉得不太对，偏偏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重新拿起手机，开始回复起自己便宜妈和便宜舅舅的消息，汇报如今的情况。
又要挨骂了……妈的。
…………
与此同时。
同一家酒店，另一个楼层。
陆思源在房间里紧张地来来回回到处转悠。
与赵明涛不同，他早知道舒怡已婚有子，而且婆家挺有钱，但他没告诉赵明涛，没有给自己找事儿。
热搜上发生的事情他当然也看到了，还跟梁超杰联系过发了声明，但事情的后续走向完全出乎意料，没人能想到，舒怡的丈夫居然是许氏地产的继承人，而且许庆安还那么豁得出去，面子都不要了，都得把那个视频发到网上出口恶气。
他知道舒怡婆家有钱，可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有钱法啊！
有这门婚，她干什么不好，非要在娱乐圈里混？脑子被门夹了吧？！
赵明涛和无双那边的人只是在最开始知会过他一声，让陆思源也跟舒怡的公司一起发个声明，就没有再联系过。
但陆思源很清楚，他们现在恐怕只是没腾出手来罢了，等最要紧的事情解决完，到时候就要来找他的麻烦。
说到底，舒怡这个人是他陆思源介绍给赵明涛的，闹成这样，责任也有他一份。按照赵明涛的思路，舒怡没说结婚生子、婆家是许氏，是有问题，而自己介绍人的时候没有调查清楚，也有问题。
以赵明涛的脾气……事后就算不直接骂人揍人，也会时不时地恶心一下，给他穿穿小鞋，没什么大问题，可就是很恶心人。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这种情况，赵明涛甚至还找他帮过忙，给同剧组得罪过赵明涛的演员找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比如什么大冬天的拍水里对手戏，对方要在水里拍，陆思源就不停NG，让那演员反反复复地起来换衣服吹头发又再次下水，把人折腾得高烧不退；比如在威亚上动手脚，钢丝断裂，那高度摔不死人，却能让人崴脚或者轻微骨折……办法太多了，只要想折磨，一部戏能把人整得主动退圈。
正因为深知赵明涛小心眼记仇又手段多，所以陆思源才焦虑得来来回回转圈。
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把自己彻底从这件事里摘干净，避免赵明涛秋后算账找自己的麻烦。
可就在这时候。
手机铃声响起，陆思源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舒怡打来的。
他更烦躁了。
都他妈怪这女的！
要不是舒怡，自己至于搞成现在这样吗？赔了夫人又折兵，今天不仅得罪了赵明涛，还砸了一大笔钱在水军上，好不容易才趁着水被搅浑悄悄隐身，现在这女的还敢打电话过来找他？
陆思源越想越气，手指一滑，接通电话。
电话对面，舒怡的声音意料之外地很平静。
她说：
“陆思源，我找你有事。”
“今天热搜上的事情，你得帮我，我知道你人脉广，认识很多大佬、资方、大人物，你应该有办法帮我把这个新闻给压下去。”
陆思源差点气笑了：
“我他妈欠你钱还是你救过我的命啊？热搜上闹得这么大，赵明涛都焦头烂额的，我本来就跟这事儿关系不大，明明是你惹来的麻烦，你自己没说清楚你婆家是许家，现在还赖我身上了？”
“你脸是什么煎饼做的吗，脸怎么那么大！”
舒怡依旧很平静：
“是，我的确没有说清楚我的丈夫是谁，但事情从头开始算，那些狗仔是冲你来的吧。”
“算算咖位，就我在今天之前的热度，上综艺的时候就是个小透明，有点粉丝也不多，即便有狗仔拍我，也应该是那些顶流一线被拍之后花钱消灾封口，狗仔用我们这种糊咖的八卦新闻来顶包。”
“他们不可能处心积虑地来拍我，也不会没要钱就直接爆料，而赵明涛的身份到现在都没有爆出来，也不会是有人要找他麻烦，所以苹果娱乐的那些狗仔一开始就是冲你来的，爆我的料，只是顺手。”
“陆思源，你自己想想看，难道我说错了？”
她这一连串的逻辑还挺缜密，陆思源一时间被问倒，说不出反驳的话。
哽了半天，他才说：
“就算真是冲我来的，又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狗仔们向来无孔不入，哪个流量大的明星没有被狗仔跟踪过，奔着我来，又没拍到我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现在问题在你身上，你搞清楚，别一出事就甩锅。”
舒怡忽然笑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笑意：
“真觉得没什么，很正常？”
“陆思源，要是你本来就是个正人君子，做事身正影不斜，那倒也算了，可是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事，自己心里没数吗？狗仔要是冲着你去的，今天没拍到，以后还会继续跟着你，真让他们拍到了更大的料，光是封口费你就得脱层皮。”
“拍到你就够难搞的了，万一拍到了其他什么不能被拍到的人，你觉得你会不会和狗仔一起被搞？”
陆思源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明白，舒怡为什么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过来找他帮忙了。
这种拉皮条的勾当，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干，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那些需要他帮着物色人选的大人物们，要么是赵明涛这种影视行业高层，要么是什么大导、著名摄影师，又或者直接就是对玩明星有兴趣的资方爸爸。
不论哪一种，被拍到了都是会出大事的，没解决好，陆思源就会直接“被”退圈，解决了也会脱层皮。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他得趁现在这个机会出手，让那帮狗仔们知道，自己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别想着拿他的爆料要钱搞事。
话虽这样说，心里也已经决定要做了，可陆思源总觉得不舒服。
这事自己可以做，但被舒怡这样赶鸭子上架地逼着做，那就叫人怎么想怎么膈应了，所以他不打算这么轻易地答应下来。
“呵呵，你这话说得，我都快动摇了。”
陆思源发出两声不咸不淡的干笑，话锋一转，又说：
“可是舒怡啊，如果我要敲打狗仔，那完全可以等这件事风波过去之后再算账，没必要现在搞吧？现在这风口浪尖的，我要是帮你找关系压新闻，这事扯到我身上来就不好了，你说呢？”
舒怡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她默然片刻，同样笑了笑，说：
“你不会以为我什么后路都不留吧？”
“陆思源，你听听看这是什么。”
似乎是拿来了一个东西，听筒里的声音窸窸窣窣，有了点杂音。
片刻后，陆思源瞪圆了眼睛——
他听到了他的声音，是录音。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舒怡的声音传来。
“没必要吧，我既然来找你说这个话，大家就开门见山直接一点，还装什么傻呢。”
“陆思源，我知道你有门路，我也需要这个门路。既然你有渠道能联系大佬和金主，大家互惠互利，你给我介绍一个稳定的、可以捧我的人，我一定也会投桃报李。”
“……”
那是舒怡在节目最后一天晚上找他聊事情时，他们的对话。
这女人，居然录了音，还拿这东西要挟他？
她是条疯狗吧？！
赵明涛正烦得不行，房间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用猫眼看了看，发现外面站着的是没有任何伪装的舒怡，登时瞳孔地震。
这女人之前不论何时，伪装都十分到位，口罩帽子墨镜一个不落，生怕被拍到，但现在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房间门口。现在还不到晚上十二点，酒店的生意不错，走廊里随时都可能有人出入路过，要是被人撞见……
赵明涛心跳都停了一拍，赶紧开门，一把就将人给拽进了屋，顺手把门反锁。
他拽的是舒怡手腕，拽进来之后，猛然扯着她直接甩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随即赵明涛掐住她脖子，气得面皮都在抽搐：
“你发什么疯，不是叫你去其他房间呆着吗，现在口罩都不戴就来我房间，你什么意思？生怕别人看不到拍不到是不是？！”
或许是气急，赵明涛手上力气用了六七分，本来男女之间的体型和力量差距就极大，这一下子直接给舒怡掐得差点翻起了白眼。
她奋力拍打着赵明涛的手臂，使劲掰他手指，几秒后，赵明涛才终于冷静下来，松开了手。
舒怡咳嗽不止，扶着墙壁缓缓坐下，脸色泛起不健康的红。
一边喘气，她一边惊魂未定地偷偷看赵明涛。
完了……真完了……
先前只觉得这人X癖上有点不对劲，有点疯，可现在看来，赵明涛纯粹是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的暴力狂，要是一个不小心，他是真敢往死里动手，丝毫没有富贵人家公子哥那种惜命劲！
惹上他，算是沾上屎了，而自己非但不能得罪，如今还必须讨好着来，刚刚想好的打算全部作废……造孽啊！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说。”
赵明涛将舒怡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没等她想明白，他先冷冷开口。
舒怡嗫嚅着嘴，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解释：
“热搜上的事我刚刚看到了，赵总，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也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
赵明涛直接打断了她，嗤笑道：
“废话，要不是没办法了，你放着好好的豪门太太不当，跑这儿陪我睡觉？”
“少他妈说这些有的没的，舒怡，也不用再解释，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你问题很大啊。刚才我说你婆家的时候，你明明就有时间说清楚你丈夫的身份，但是你没有，你怕我知道之后就会把你当弃子丢掉是不是？”
“既然不说，代表你心里有数，你就是故意的。”
“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跟你扯那些虚的，舒怡，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无双这边不会帮你控制舆论，可是如果你自己解决不了，闹得许家继续扯到我身上来，这个娱乐圈你也不用继续混了，等着被业内永久封杀雪藏吧，明白了吗？”
舒怡脸色倏然变得煞白。
她死死咬着牙，可牙齿还是不住地打战哆嗦，浑身无法控制地抖了起来。
她做错了什么吗？
分明今天是大家你情我愿的事，利益互换，她用身体换来了一个可以给资源的金大腿，虽然这在外界看来颇有些不耻，但圈子里谁都一样，有几个人没有做过这种事？除非家里有钱有资源，撑得住，否则，没做过的早都糊穿地心了。
她没错，错的是曝光的那些人，还有现在以势压人的赵明涛！
等等。
舒怡脑子里有一道闪电般的东西劈过，她想起了什么，急忙埋下头，眼中亮起光。
是了，她还有机会，还有筹码……
“怎么，没把握，怕了？”
见她低头，赵明涛脸上的讥讽更甚。他现在烦透了这傻逼女的，那么简单的公关策略，就因为舒怡的隐瞒，硬生生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来，许家那边看起来是恼火得厉害，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麻烦死了！
可是与他预料的不同，舒怡哆嗦了几下，重新抬起头时，表情变得比刚才沉稳了不少。
舒怡抿唇半天，语气镇定：
“我明白了赵总，这件事我会妥善解决的，您放心。”
“不过，要是这事我能处理好的话，您看后续……”
后续什么？
赵明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都落到这幅田地了，舒怡居然还想着置换资源和利益？
好家伙，这要是给个楼梯，舒怡怕是能顺着爬上天去啊，野心还挺大！
他扯了扯嘴角：
“行，你能处理好，不影响到我和无双影视，你后续三年的资源包在我身上。”
舒怡笑了，真情实感地笑了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希望赵总能信守承诺。”
“我走了。”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说完，舒怡就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间。
直到她轻轻地把门给带上，智能锁发出嗡的一声轻响，赵明涛才回过神，眉头不自觉皱起。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即便以往遇到过的这种人，绝大部分都可以用钱和资源让他们闭嘴，可舒怡显然比那些人见过更多世面。许氏地产没有什么娱乐产业，可想捧人也很轻松，舒怡在圈子里已经算是蹉跎不少年了，有这么大的野心，她完全可以把劲儿使在许家身上，没必要来求自己。
哪怕许家不喜欢她这个当明星的儿媳妇，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
都闹这么大了，舒怡如果还有后手，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她还需要来陪床？
赵明涛是真觉得不太对，偏偏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重新拿起手机，开始回复起自己便宜妈和便宜舅舅的消息，汇报如今的情况。
又要挨骂了……妈的。
…………
与此同时。
同一家酒店，另一个楼层。
陆思源在房间里紧张地来来回回到处转悠。
与赵明涛不同，他早知道舒怡已婚有子，而且婆家挺有钱，但他没告诉赵明涛，没有给自己找事儿。
热搜上发生的事情他当然也看到了，还跟梁超杰联系过发了声明，但事情的后续走向完全出乎意料，没人能想到，舒怡的丈夫居然是许氏地产的继承人，而且许庆安还那么豁得出去，面子都不要了，都得把那个视频发到网上出口恶气。
他知道舒怡婆家有钱，可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有钱法啊！
有这门婚，她干什么不好，非要在娱乐圈里混？脑子被门夹了吧？！
赵明涛和无双那边的人只是在最开始知会过他一声，让陆思源也跟舒怡的公司一起发个声明，就没有再联系过。
但陆思源很清楚，他们现在恐怕只是没腾出手来罢了，等最要紧的事情解决完，到时候就要来找他的麻烦。
说到底，舒怡这个人是他陆思源介绍给赵明涛的，闹成这样，责任也有他一份。按照赵明涛的思路，舒怡没说结婚生子、婆家是许氏，是有问题，而自己介绍人的时候没有调查清楚，也有问题。
以赵明涛的脾气……事后就算不直接骂人揍人，也会时不时地恶心一下，给他穿穿小鞋，没什么大问题，可就是很恶心人。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这种情况，赵明涛甚至还找他帮过忙，给同剧组得罪过赵明涛的演员找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比如什么大冬天的拍水里对手戏，对方要在水里拍，陆思源就不停NG，让那演员反反复复地起来换衣服吹头发又再次下水，把人折腾得高烧不退；比如在威亚上动手脚，钢丝断裂，那高度摔不死人，却能让人崴脚或者轻微骨折……办法太多了，只要想折磨，一部戏能把人整得主动退圈。
正因为深知赵明涛小心眼记仇又手段多，所以陆思源才焦虑得来来回回转圈。
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把自己彻底从这件事里摘干净，避免赵明涛秋后算账找自己的麻烦。
可就在这时候。
手机铃声响起，陆思源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舒怡打来的。
他更烦躁了。
都他妈怪这女的！
要不是舒怡，自己至于搞成现在这样吗？赔了夫人又折兵，今天不仅得罪了赵明涛，还砸了一大笔钱在水军上，好不容易才趁着水被搅浑悄悄隐身，现在这女的还敢打电话过来找他？
陆思源越想越气，手指一滑，接通电话。
电话对面，舒怡的声音意料之外地很平静。
她说：
“陆思源，我找你有事。”
“今天热搜上的事情，你得帮我，我知道你人脉广，认识很多大佬、资方、大人物，你应该有办法帮我把这个新闻给压下去。”
陆思源差点气笑了：
“我他妈欠你钱还是你救过我的命啊？热搜上闹得这么大，赵明涛都焦头烂额的，我本来就跟这事儿关系不大，明明是你惹来的麻烦，你自己没说清楚你婆家是许家，现在还赖我身上了？”
“你脸是什么煎饼做的吗，脸怎么那么大！”
舒怡依旧很平静：
“是，我的确没有说清楚我的丈夫是谁，但事情从头开始算，那些狗仔是冲你来的吧。”
“算算咖位，就我在今天之前的热度，上综艺的时候就是个小透明，有点粉丝也不多，即便有狗仔拍我，也应该是那些顶流一线被拍之后花钱消灾封口，狗仔用我们这种糊咖的八卦新闻来顶包。”
“他们不可能处心积虑地来拍我，也不会没要钱就直接爆料，而赵明涛的身份到现在都没有爆出来，也不会是有人要找他麻烦，所以苹果娱乐的那些狗仔一开始就是冲你来的，爆我的料，只是顺手。”
“陆思源，你自己想想看，难道我说错了？”
她这一连串的逻辑还挺缜密，陆思源一时间被问倒，说不出反驳的话。
哽了半天，他才说：
“就算真是冲我来的，又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狗仔们向来无孔不入，哪个流量大的明星没有被狗仔跟踪过，奔着我来，又没拍到我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现在问题在你身上，你搞清楚，别一出事就甩锅。”
舒怡忽然笑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笑意：
“真觉得没什么，很正常？”
“陆思源，要是你本来就是个正人君子，做事身正影不斜，那倒也算了，可是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事，自己心里没数吗？狗仔要是冲着你去的，今天没拍到，以后还会继续跟着你，真让他们拍到了更大的料，光是封口费你就得脱层皮。”
“拍到你就够难搞的了，万一拍到了其他什么不能被拍到的人，你觉得你会不会和狗仔一起被搞？”
陆思源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明白，舒怡为什么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过来找他帮忙了。
这种拉皮条的勾当，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干，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那些需要他帮着物色人选的大人物们，要么是赵明涛这种影视行业高层，要么是什么大导、著名摄影师，又或者直接就是对玩明星有兴趣的资方爸爸。
不论哪一种，被拍到了都是会出大事的，没解决好，陆思源就会直接“被”退圈，解决了也会脱层皮。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他得趁现在这个机会出手，让那帮狗仔们知道，自己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别想着拿他的爆料要钱搞事。
话虽这样说，心里也已经决定要做了，可陆思源总觉得不舒服。
这事自己可以做，但被舒怡这样赶鸭子上架地逼着做，那就叫人怎么想怎么膈应了，所以他不打算这么轻易地答应下来。
“呵呵，你这话说得，我都快动摇了。”
陆思源发出两声不咸不淡的干笑，话锋一转，又说：
“可是舒怡啊，如果我要敲打狗仔，那完全可以等这件事风波过去之后再算账，没必要现在搞吧？现在这风口浪尖的，我要是帮你找关系压新闻，这事扯到我身上来就不好了，你说呢？”
舒怡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她默然片刻，同样笑了笑，说：
“你不会以为我什么后路都不留吧？”
“陆思源，你听听看这是什么。”
似乎是拿来了一个东西，听筒里的声音窸窸窣窣，有了点杂音。
片刻后，陆思源瞪圆了眼睛——
他听到了他的声音，是录音。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舒怡的声音传来。
“没必要吧，我既然来找你说这个话，大家就开门见山直接一点，还装什么傻呢。”
“陆思源，我知道你有门路，我也需要这个门路。既然你有渠道能联系大佬和金主，大家互惠互利，你给我介绍一个稳定的、可以捧我的人，我一定也会投桃报李。”
“……”
那是舒怡在节目最后一天晚上找他聊事情时，他们的对话。
这女人，居然录了音，还拿这东西要挟他？
她是条疯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