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胜负既在战场之内,也在战场之外。

    对于已经操作过撬动江南文脉气运这种高端操作的许宣而言,一个小小的晋宁城算不上什么麻烦。

    再说.....

    观众,评委,主办方都是自己人就够了吗?

    就算是对手,也要给对方一个体面的机会啊。

    此为,性善的另一种解法。

    以霹雳手段劝人向善。

    第四日清晨。

    王家的掌舵人已经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晋宁城。

    推开宅邸的大门,面色冷酷的把儿子从卧室里的脂粉堆里拖了出来。

    众所周知,早晨随着太阳升起,植物开始进行光合作用,这个过程会增加空气中氧气的浓度。

    王公子就是被早晨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唤醒。

    然后看到了一個小惊喜。

    “爹?”

    “你来的正好,今天正好是我与那....”

    没说完就被打断。

    王老爷认真的说道。

    “化成,你要知道,我有很多个儿子。”

    王公子迷茫,父亲大人在说什么?

    难不成又有哪个兄弟做出什么成绩了?

    啪!

    一巴掌抽下,那张本就不好看的脸上多了一道掌印。

    王公子是又懵逼,又委屈,又疼。

    自己前几天被人拿着剑威胁退婚,今天亲爹又上门无缘无故的殴打,自己的命也太惨了。

    “爹,为何要....”

    王老爷坐在院子正中,面色冷漠。

    “你与史家联姻我不拦你,对家族确实有好处。为了日后掌权巩固自身势力我也做过。”

    “施展手段先斩后奏,打压穷书生也不怪你。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论是商贾之家,还是那群祖上显赫的世家都在做。”

    “但是打蛇不死,被人算计赌斗就是愚蠢!”

    “被人设计到现在还不察觉,更是蠢货中的蠢货!”

    “你可知对于家族的不信任已经在周边几县蔓延,长此以往,危矣。”

    说完之后就是狂风暴雨的反复横抽。

    大清早这间几进几出的豪宅之中就响起了鬼哭狼嚎之声。

    等到打累了才停手。

    喘着粗气的王老爷非常难过,商人不比世家,有时候一步走错就永世不得翻身。

    虽然自家生意遍布几省之地,但是南方几郡这等富庶之地是重中之重。

    晋宁这等南方偏远地区或许有些许鸡肋,可是有些风向就是要及时掐灭。

    化成这次定亲惹的麻烦不算大,但是背后的势力很让人头大。

    那个算计自己儿子的人,更是异常棘手。

    看到儿子还是有些不服气,王老爷叹气。

    “伱可知我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始末的?”

    “是管家汇报的?”

    一只手抬起,随后无力的放下。

    他们王家哪有这个能力在三天之内就调查清楚呢。

    “有一个叫做许宣的书院教习写信给我....”

    开头就是《史记·货殖列传》中的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先声夺人,点明了什么才是商人应该做的。

    然后非常直接的分析利弊,把手中的砝码一个接一个的摆出来,几乎是明确的说,我很强,不要再打了。

    王公子与连城的婚礼那是无利有弊之事。不如主动解除婚约,求一个体面。

    这应该....不是威胁吧。

    啊?

    王公子的脑瓜子有些转不过来。

    王老爷有很多孩子,这个虽然不是最受宠的,但也有几分亲情在。

    同时接下来退婚也需要这孩子配,只能给他讲透。

    “谢家,钱家,或许都没有直接参与进来,但是模棱两可的姿态已经隐隐是一种站队。

    书院可能不会认真,可能会认真,已然是一种我们承受不起的态度。

    王家的面子在这个时候并没有那么值钱。

    人家写这封信也是为了史家,以及避免咱们家会选择鱼死网破这种万分之一的可能。”

    王老爷叹气,彻底的被人拿捏了。

    赌斗?

    是指一边是王家的生死波折,一边是大势力们可能出手的契机。

    天下间哪有这样不公平的买卖。

    “现在连台阶都给好了,只是去退婚而已,折损些许史家的颜面也算是给史举人一点惩戒。

    当然之前你答应的降低盐价也不会反悔,这是对方替县令要的好处,真真是滴水不漏啊。”

    还有没说的是,若不是乔书生自己重新振作,对方还可能打算拿这次赌斗当做踏脚石。

    毕竟无法肆意操控盐价的王家如何与那乔峰比人望呢,到时候又是一出书院教徒的戏码。

    虽未曾与那许宣谋面,也能看出此等人物若是从商,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吕相国。

    可畏可怖。

    看向脚下不争气的小儿子更是生气。

    “一会随我去退婚,赌斗之事直接认输。”

    王公子还是有些不甘心,只是不敢辩驳,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下。

    而静室之中,丹增缓缓收功。

    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这是精元无法完全收束的表象。

    为了能够和对方拼死一战只能以秘法恢复伤势。

    看着手中已经自生毫光的两件法器颇为满意,如此就可镇杀天魔。

    丹增回想起几天前的那一战,觉得自己是着了对方的卑鄙手段才落入下风。

    这一次...哼哼。

    那化形小妖降服后可做护法灵兽,算是一桩上品的机缘。

    至于那个刚刚入道连法术都不会的修行者.....必须死!

    只是想想许宣的样貌就有无名业火从心间燃起,他绝对无法原谅对方毫无道德底线的偷袭。

    绝不!

    乔峰的魂魄我是收不到了,就用你这天魔的来填补。

    整理法袍.....触发回忆,又是一阵业火焚心。

    “哼!”

    推开房间,走到前院看到了王公子和王家真正的掌舵者。

    简单行了一个佛礼,世外之人自有风度。

    他来到中原后主动挑选的俗世人家,用来供奉自身,以及提供修行资源。

    内心之中也确实是看不起这种商人。

    “二位,该前往史家了。”

    然后这位高人得到了一个噩耗。

    “认,认输?!!!”

    丹增喉头一痒,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声音颤抖之中有些撕裂,即便是王家父子也看到了上师似乎很...慌。

    自然是慌的。

    修行者的斗法因素很多,法力,法宝,气运,天时地利,甚至还有时辰,属性等等都是斗法的一环。

    前文中的卜恒子在夜晚之中三门傀儡邪术威力暴增,和白日不可同日而语,整个钱塘县的捕快全上也拿不住。

    那戏法师的稟生受命之法就是更是需要北斗生辰的孩子以及大量的人气。

    而丹增此刻最大的破绽就是气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