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求你帮我,只求你站在中立!

    我这话,说的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些恳切……

    事到如今,尤婧也应该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更知道了我的目的。

    我所担心的,只剩下尤婧会念在陈三童照养她的恩情上,帮着陈三童对付我……

    一个半步牧主之境,身上底牌手段各个强大无比的陈三童,已经不是我能够轻易抗衡的,如果再加上一个拥有传魂铁心的尤婧,只怕最后的结局,依旧是陈三童顺利的降服陈祖剑剑灵,大获全胜。

    眼下,我无法威胁尤婧,身上更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够利诱尤婧,只能打感情牌。

    让她念在这段时间,我们并肩作战的情谊上,站在中立。

    当我这话说出后许久,尤婧都没有吭声,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片刻之后,尤婧退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姣好的身子贴在石壁上,并且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她这番举动,也不知道是答应我还是不答应我,又更像是在思考,我内心微微叹了一口气,便也不再多说。

    这确实是挺难抉择的,毕竟眼睁睁的看着我,出手破坏陈三童最大的图谋,尤婧无法如此绝情。

    最主要的,还是这个问剑窟是尤婧带着我来的,如果她不带我来,只怕我也发现不了这么多的事情。

    想必,尤婧此刻的心中,不仅有艰难的抉择,还有一些后悔之意吧,再给她选择,尤婧想来不会再让我知道这问剑窟,更不会带我来了。

    紧接着,我的思绪从尤婧的身上挪开,再次看向了问剑窟外面的西北荒地之上。

    这两位牧主,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相视一眼之后,双双盘腿坐于地面,开始调息恢复了起来。

    而在他们做出这番举动之前,我能够清楚的看见,这两位牧主的眼底,有止不住的森冷寒意,其中的杀机,刺骨异常!

    他们的杀机,是对着陈三童,眼下的身受重创,眼下的几乎无功而返,皆来自于陈三童。

    要知道,就算是当初这两位牧主在我手上吃了亏,都远远没有受到如此之重的伤势。

    也可以想象,这两位牧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受到这般沉重的打击。

    而这一切,都是拜陈三童所赐。

    陈三童确实是厉害的,一个让牧主视为傀儡的老头子,竟有这般大能耐。

    我敢肯定,一旦这两位牧主恢复,必定会去取陈三童的性命!

    时间缓缓过去,西北之地的天色暗了,两位牧主依旧在调息恢复,可以看见他们身上的无根之气,包裹着他们受伤的地方,不断的滋润着……

    但他们的伤势过于严重了,我看没有恢复多少。

    密室当中,尤婧依旧闭着双眼,靠在石壁上,一眼不发,问剑窟内,陈祖剑剑灵显化的本体,也同样的闭目。

    仿佛万道君剑气一经释放,时间都如同停滞了般。

    外面的两位牧主也好,里面的陈祖剑剑灵也好,亦或者是我身边的尤婧,都没了什么动作。

    而眼下的我,却不敢怠慢,牧主跟剑灵,是在尽可能的恢复调养,这两位牧主显然还是不想放弃,剑灵也不愿就这样束手就情,尤婧是在纠结到底该站在哪边,他们可都不是真的时间暂停。

    此刻的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都在等一位,西北之事,最后的下棋者!

    就在这安静沉谧的氛围到达顶点的时候,尤婧突然睁开了双眼!

    用精神力说了一声:“来了。”

    此一声,让我神情震动,我马上看向了小洞口,赫然见到,有位全身裹着黑色长袍,带着一张木质面具的人影,出现在了这西北之地。

    此人的样貌都被伪装了起来,身上的气息,更是旁人感受不到一分一毫,但此人的身份,却又无需多猜。

    陈三童!

    是陈三童!

    除了他之外,有哪位不长眼的,敢来插手陈祖剑剑灵的事,天下士族又有谁知道这里发生了如此惊天的大事。

    而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

    这陈三童,竟然也跟我与尤婧一般,伪装了身份。

    不过细细一想,却又在情理当中。

    如果陈三童光明正大的出现,这岂不是直接就跟两位牧主开战了吗?

    这两位牧主身受重伤,可就算是陈三童都未必有把握真将他们杀死在这西北之地。

    之后,这两位牧主恢复了过来,陈三童要是不伪装一下样貌,那就给了这两位牧主名正言顺的借口,带领众多士族,一同处理陈家庄。

    但如若这样,只要陈三童不暴露身份,就算众人皆知,眼前的他是他,两位牧主,也有苦说不出。

    想到这里,我不由内心感到好笑,都在伪装身份,唯有这中原牧跟这江南牧,毫无算计的出现于此。

    是该说他们不屑于做这种阴蜮之事,还是该说他们太过自负了?

    我想,最后的结果如何,才能下定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来了?”

    中原牧缓缓睁开了双眼,也站起了身来,看向了出现的黑衣人陈三童。

    “伪装还有什么意义?当我二位是饭桶么?看不出你就是陈三童?”

    江南牧的声音,透着恐怖的杀机。

    身着黑衣的陈三童并没有理会他们,也没有发出任何一道声音。

    紧接着,中原牧跟江南牧一左一右的挡在了陈三童的面前,中原牧继续说道:“问剑窟藏有万道君剑气一事,为何不报!陈三童,你是想要自寻死路,还是准备让整个陈家庄,都消失于士族!”

    中原牧这一句话,声音洪亮沉闷,听起来,充斥着磅礴的力量。

    表面上看,这中原牧气势汹汹,但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他跟江南牧都只是纸老虎,至少在没有使用出一些压箱底的底牌之前,这两位牧主都只是在虚张声势。

    我想,应该不仅是我看出来了,陈三童的眼力何等惊人,必然也看出来了。

    只见陈三童不言语,他身形变化,眨眼就来到了问剑窟的洞口前。

    “你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吗?你以为万道君剑气就能逼退两位牧主吗!”

    中原牧沉声,接着与江南牧马上追了过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问剑窟门口的陈三童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道黑气。

    这黑气出现,地动山摇,紧接着,又是一种熟悉夸张的气息出现。

    这分明就是方才陈祖剑剑灵所引动的万道君剑气!

    已经释放过一次的万道君剑气,似乎又要再度引动,自这问剑窟当中!

    中原牧跟江南牧吓了一跳!

    一次的万道君剑气,就让他们狼狈不堪,打的他们身受了天大的重创。

    再来一次,只怕性命都难保!

    “万道君剑气!陈三童何时练出了巅峰的剑君之术!这完全不可能!”

    江南牧无法置信的说道。

    “未必是陈三童修出的,这万道君剑气只怕还是这问剑窟当中当年陈道灵所留下的!这问剑窟不止能发出一次的万道君剑气!”

    中原牧马上联想到了什么!

    “退!快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次我们二位只能认哉!待恢复过来,再找陈三童麻烦!”

    江南牧当下决定。

    “陈三童若是顺利掌控了陈祖剑,还如何找他麻烦!”

    中原牧嘶声!

    “一把陈祖剑,他陈三童不踏入真正的牧主之境,最多只能匹敌一位牧主,我们有两人,还有西南牧也不会不出手,怕什么!先退!”

    江南牧看着问剑窟方向,那愈发清晰的万道君剑气,在气息上,在危险程度上,丝毫不弱于方才陈祖剑剑灵所引动的万道君剑气,他着急出声。

    “罢了!”

    在江南牧的劝声之下,中原牧终于不再纠结,而是放出最后狠话:“陈三童!你等着!陈家庄,今后不复存在!”

    话毕,这两位名声赫赫的牧主,再次做鸟兽散,身上爆发出了惊人的气息,他们用出了旁人难以窥探的底牌招数,疯狂的逃离了这问剑窟。

    我隐藏于暗室,见证了这让人发笑的一幕。

    为什么说是发笑。

    因为陈三童刚刚所引出的万道君剑气,同样是在虚张声势!

    他没有能耐发出万道君剑气,这问剑窟同样也没有我父亲留下的第二次万道君剑气之力量!

    方才的万道君剑气,是陈三童用自身那唯一一道君剑气作为引子,让此地未曾完全散去的剑意,重新伪装的。

    他这万道君剑气,可以说,完全就是空壳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