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鹏李大人作为朝廷命官,霸气威武,还能强装镇定。

    但他胯下的那匹马却撑不住了。

    只见那匹马四肢发抖,浑身哆嗦,虽然还强忍着板着一张长长的、严肃的马脸。

    但后面已经开始止不住拉稀了。

    按常理来说,马是不会怕狗的,因为它本身的体型就比狗大得多。

    但这匹马也实在分不清,面前这个浑身炸毛,露出两排锋利獠牙的怪物,究竟他娘的是狼是犬?

    这就弄得急于逃命的李大人很是尴尬,即使赛虎很听话地给他让开道路,这匹马也暂时挪不了窝了。更何况这条鬼知道是狼是犬的怪物,除了在自己的主人熊姑娘面前,表现的温柔乖巧,善解人意。

    别人的话,它高兴了可以顺从,不高兴了,假装听不懂或者没听到。

    至于李大人的话,在它的耳中还不如蛐蛐儿叫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它非但没有让开道路,反而猛地朝后一蹲,接着四肢用力,腾空一跃而起。

    李大人的口中发出了一声惨叫。

    此时他丝毫没有受伤,只是被吓的。这历朝历代当官的,除了在贪污受贿的时候,比一般人胆子大点儿,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比一般人胆小的。

    身在空中的赛虎将两只雄健有力的前爪搭在了李大人的肩头,生生将他推了下去。

    李大人穿着那身今早出门前刚换上的崭新官服,跌坐在那一摊十分新鲜的稀溜溜的马粪里。

    还没等他坐起身,赛虎又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直接将他按倒在地。

    躺在地上的李大人欲哭无泪,他记得自己从未得罪过面前的这头狼犬,对它的女主人表现的也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他实在想不通,面前的这头怪物为何对他恨之入骨?!

    凶猛的赛虎显然没有给他留下思考的余地,他平生第二次主动向人类发起了攻击。

    这次没有女主人陪伴在它的身边,出手阻拦。所以它敢于肆意妄为,攻击也是致命性的。

    李大人至死也没想明白:自己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博取功名,费尽心力登临高位,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却最终死在了一头狼犬的口中。

    他柔软的喉管被赛虎一口咬断了。而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赛虎,竟然只是满不在乎地摇了摇粗大的尾巴,便转身扬长而去。

    它毕竟不是一匹狼,不是因为饥饿而主动向猎物发起攻击。它一点都不饿,纯粹属于挟私报复。至于它的私心是什么,只有它自己知道。

    想当年,凤凰岭的匪首熊四海曾经命人将这位白面书生,绑起来扔到后山去喂狼。没想到他一语成谶。若干年之后,可怜的李大人还是死于狼犬之口。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年直接将其喂了狼崽子更省心一些。

    期间最大的变化,就是这位李大人和当年比起来,身上的肥肉更多了。

    我的那位时而凶神恶煞,时而热情豪迈的老丈人,肩扛着他那把大砍刀,策马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先是扭头往两边看了看,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好女婿,接下来我们要杀谁?我下山还是晚了,肉没吃着,连汤也没喝够。”

    他带着山上的数百位手下兄弟,气势汹汹地冲下山,只砍杀了几个淮北大营的逃兵。明显是意犹未尽,没过瘾。

    我连忙拱手抱拳道:“此役过后,淮北大营名存实亡。他们的总统领,那位袁大将军,已经被我亲自斩杀了。我这就领着手下的兄弟们,去攻占府郡,砸开大牢,救出我的义父,那位南宫大将军。

    您也看到了,我手下的兵马足够用了。你就带着你那帮兄弟打扫一下战场,收集军马和刀枪,然后回山吧。有需要您配合的时候,我再派人联系你。告诉我岳母一声,我就不去与她当面辞行了。”

    熊四海大度的挥舞着大手道:“你忙你的吧。你岳母那人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地十分善良,她一般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绝对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和你计较的。

    对了,我刚才带着弟兄们冲到前面,看到了一具奇怪的尸体。身着鲜艳的官服。从官服的图案上来看,应该还是个不小的官儿。会不会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位李大人?

    死的样子很奇怪,我们围着他蹲在那儿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未曾中箭,身上也没有刀剑的伤口。只是喉咙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的。

    我们一度怀疑他骑的那匹马疯了或者成精了。扭头张口将他一口咬死了,又在他的尸体上拉了一泡稀屎,想把他埋起来掩盖罪证。

    但这也有点太离奇了,实在说不过去。”

    我微微笑道:“没关系,有不少人见过他,我派人去看看就好。如果真是他,我们又省了不少麻烦。

    芸姑不在,你们费心帮着看管好赛虎,别让他乱跑闯祸就行。我这就告辞了。”

    虽然明显有些不舍,但熊四海还是豪迈地挥手道:“去吧去吧!但是你需要协助的时候,一定要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别看我们山上人马不多,但是战力十分强悍,你小子千万不能小瞧我们!”

    我只得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我在山上呆过,从来不敢小瞧你们。

    但杀鸡焉用宰牛刀,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需要你们的时候,我自会派人联络。”

    熊四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望着我带军远去的背影。熊四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自言自语的说道:“别听这臭小子说的好听,老子怎么总感觉这小子没把我们山上这伙人放在眼里?其实他这么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山上人数不多,他也没有亲眼见过我们打仗。以后得找个机会,让他看看我们真正的实力。

    否则他轻视我就等于轻视俺闺女!不过也没关系。他真敢那样,等俺家那位小祖奶奶学成归来,一定会抡着大巴掌抽他!我绝不拦着。”

    熊四海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扭头大喊道:“老三,你回去再找些弟兄们下来,收拾散落的刀枪和马匹,全给我弄回山去。

    我们好不容易下来一趟,也不能白跑。其他弟兄们跟着我,我们跑远点,找几个当地的土豪劣绅杀了解解闷,再抢些粮食回来。”

    二当家的陈老蔫儿催马来到了他的身边,笑着低声说道:“大哥,你那准女婿明显已经成了气候了。还用得着我们亲自去抢粮吗?

    熊四海高高的昂起头颅,撇嘴说道:“你这个大媒人的功劳,我给你记着呢。别老在我面前总是叨叨。

    我熊四海什么时候靠过别人?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还有,这些弟兄们要经常拉下来练练,老窝在山上,骨头都软了。以后会有很多硬仗需要我们去打!不能让任何人瞧不起我们!”

    那位二当家骑在马上连连点头。随即高举右臂,慷慨激昂地大喊道:“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陪着大首领去开开荤!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