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栀含着泪,借着月色摸向榻脚处,跪了下去。

    这一番羞辱,让她控制不住地掉着眼泪。

    “若是你胆敢生什么爬床心思,你那弟弟,可就要被送进宫当那等最下贱的阉人了。”

    临走前,府中嬷嬷的教训犹在耳畔。

    不仅要担下这试婚一差,忍受羞辱,还要担心被未来姑爷看上,害了弟弟……

    绿栀死死咬着唇,无尽的绝望几乎将她吞噬殆尽。

    次日清晨,绿栀在地上跪得摇摇欲坠。

    “起来吧。”

    南以承倚在床榻上,冲她一抬下巴,“伺候本王穿衣。”

    绿栀正要穿上衣服,身后就传来一声轻咳,她只好穿着里衣伺候南以承。

    直到南以承收拾好出门上朝,绿栀才松了口气。

    等收拾好自己,门口就来了嬷嬷接她去住处。

    “这几日你便在这院子里住下,除了王爷下令,不要乱跑。”

    王府的客房,确实比相府自己睡的房间好上了不少。

    吃完早饭,绿栀便出了院子。

    等南以承下朝回来,看见的就是绿栀顶着大太阳在院子里干活。

    明明已经十分干净的院子,她却还在反复洒扫。

    “你是想回去了告本王一状,说你家小姐嫁给本王后要当个丫鬟么?”

    绿栀锤了锤腰,转头便对上廊下人的眼神。

    “绿栀不敢。”

    绿栀别开眼神,小声说着,“奴婢只是在干分内之事。”

    在相府,即使前一天做了什么太累的差事,第二天也不能忘记打扫小姐的院子。

    小姐说,这既是为了磨炼自己,也是为了不让旁人说自己的闲话。

    南以承冷冷扫了她一眼,“若愿意干,本王让他们再给你安排些活计。”

    绿栀一愣,没等南以承反应过来,立刻跪在地上。

    “王爷莫要生气,奴婢粗鄙,不知何话惹恼了王爷,王爷恕罪。”

    南以承双眸微眯。

    他并未说何惩治之语,偏偏她就以为自己生气了。

    果然是那腌臜相府出来的人。

    “若爱干活,那你就将本王的院子也一并打扫了吧。”

    相府的人,若不是怕死了,他都想让她三天三夜不休息,将整个王府洒扫一番。

    看着南以承的背影消失在廊角处,绿栀才揉揉酸痛的膝盖站起身。

    南以承回房后,召来手下暗卫。

    “查的如何了?”

    “她是柳小姐的贴身丫鬟,十岁那年被柳小姐在府门口捡到带回府,家中父母双亡,只有一个七岁的弟弟,据相府下人所说,她为人谨慎本分,甚得小姐欢心,但做事,也过于古板。”

    为人谨慎本分,做事过于古板?

    南以承敲着手中折扇,相府派人来试探自己,怎会安排一个谨慎古板的人来?

    这等人为了保全小命,很难为他们探出有用的消息。

    一整个白天,南以承没再管过绿栀。

    直到傍晚,他才想起这个人,路过厨房时,发现她不知何时钻了进去。

    厨房内,绿栀正在埋头折腾手中的食材,一旁已经摆出了几道精致菜品。

    “本王不爱吃这等面食。”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绿栀吓了一跳,手中菜刀一偏,在指尖划了一道血痕出来。

    南以承迈步走进,神色淡然。

    “你若是要来侍奉本王,就应打听好,本王喜食人血,每隔三月,要以一处子之脑髓进补。”

    他说的随意,绿栀却听得脸色发白。

    瑾王不会是要吃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