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天,徐真更加忙碌,整日奔波在县城之中,继续通过各种手段搜集裘霸天的信息。

    这个裘霸天果然是个变态恶霸,在延平县抢男霸女,欺辱乡里,坏事做绝。

    而且,此人暴戾恣睢,性格乖张,欺负人根本不需理由,只要心情不好,必然要大肆发泄。

    当日,徐真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两位被惨遭蹂躏折磨的教坊司姑娘,也只是裘霸天的常态而已。

    虽然爱莲的事的确不是他所为,但他做过的坏事却也差不了多少。

    为了获得更多信息,徐真还特意找到了那个被裘霸天打折腿的老管家。

    老管家如今早已成了乞丐,住在城南墙根下的茅草棚里,孤苦无依,十分可怜。

    老管家虽然年迈,头脑也有些迷糊,可对于裘霸天的事却记忆犹新,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告诉徐真,当年他的腿之所以被裘霸天打折,是因为裘霸天在强占了醉仙居酒楼之后,非要将原来的老板一家赶尽杀绝。

    自己于心不忍,悄悄放走了老板一家,这才引来裘霸天的震怒,将自己双腿打折,逐出裘家。

    听到老管家的话,徐真瞬间明白了很多事。

    一来,醉仙居并不是裘霸天所创,而是强行霸占,其他几家酒楼同样如此。

    二来,这个老管家的遭遇,和小捕快徐真非常相似,都是因为心软救人,才招来祸事。

    接下来,徐真又向老管家询问了很多事情,老管家也都知无不答,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了徐真。

    反正他已经是个行将就木,无人问津的老乞丐,也不怕招来裘霸天的报复。

    可没想到,徐真听着听着,竟然从老管家口中获得一条极为关键的信息。

    正因为这条信息,让他越发感觉李老汉父女这桩案子苗头不对,似乎在已知的案情背后,还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在此之后,徐真变得更加忙碌,先是去了锦绣书斋找二表妹谈事情,然后又去了那个玄武书院了解情况。

    玄武书院是延平县最好的书院,曾经出过很多举人进士,在整个大官郡都非常有名。

    因此,有很多其他县的秀才慕名而来,花重金在这里求学。

    玄武书院与锦绣书斋一墙之隔,墙东俊男,墙西靓女,正所谓异性相吸,自然常有互动。

    昨天徐真对上的那副绝对,便是某位书生特意为靓女们所出,其目的就是趁为难靓女们的机会,提高自己的关注度。

    可没想到,这个对子,竟然被徐真阴差阳错的对上。

    今天,恰好徐真的下联已在玄武学院传开,书生们都在争相议论此事。

    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能对上如此绝对的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小捕快。

    可惜了,本来徐真有装逼的好机会,可他这次来玄武学院却是来办正事的,借着自己的捕快身份,他很快查到了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徐真又租了马车,和二表妹一起去了一趟郊外驿馆……

    天色渐晚,徐真终于搞定所有事情,这才返回县衙报道。

    而一进县衙,他便感觉到情况不对,整个衙门,竟然充斥着罕见的肃杀之气。

    等进到捕房,但见人头攒动,几乎所有的捕快全都在此,而且脸色异常凝重。

    “师兄,”捕快群中,传来虎妞沈玉的声音,“你可算来了!你到底去哪儿了啊?出事了,出事了!”

    “怎么了?”徐真左右查看,发现少了两人,捕头程枭与陈铁风没有在场。

    “你还不知道了吧?”沈玉急忙将徐真拉到一边,说道,“陈师兄被裘霸天那帮人给打了,腿都给打折了!”

    “啊?”徐真意外,“哪个陈师兄?”

    “就是陈铁风啊!”沈玉回答,“听说陈师兄去教坊司查案,却不知怎么的,竟然被一伙人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打了,后来才知道那些都是裘霸天的手下。

    “唉,可怜的陈师兄,要是当时带着我就好了……”

    哦……

    徐真眉头微微一紧,他很快想到,陈铁风被打这事八成跟自己有关,因为自己已经盗用了好几天陈铁风的名字。

    恐怕,裘霸天把用被泼冷水的帐,也记到陈铁风的头上了吧?

    这个裘霸天也真够可以的,竟然真的敢对捕快下手。

    “哦,对了!”沈玉想起什么,急忙向徐真汇报道,“徐师兄,你交给我和傅宾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我们一共说服了十多个肯上堂作证的人呐!”

    “哦?这么多?”徐真刚想点赞,可一看到旁边傅宾满脸尴尬要死的表情,顿时明白小玉的话可能有水分。

    “只可惜……”果然,沈玉补充道,“当我把这些人带到衙门之后,程捕头却让我把他们全都放了。”

    “为什么?”徐真不解。

    “程捕头说,说……说……”沈玉略显腼腆。

    “程捕头说,”傅宾实在忍不住,接茬说道,“说服的才算……”

    后面的话,傅宾没敢说。

    但徐真已经知道,那必然是:“打服的不算!”

    唉,好可爱的虎妞哇……

    “徐真!”

    就在此时,门口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震得屋内捕快们立刻收声。

    转头看去,但见发出暴喝的正是捕头程枭,他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直接来到徐真面前。

    看那样子,好似要把徐真吃掉。

    而就在程枭后面,县令宋知礼,还有县丞陈厚禄也相继出现。

    二位大人同样表情凝重,面含愠怒。

    “徐真,你到底搞什么鬼?”程枭质问道,“让你查案,你却连个人影都找不见?”

    徐真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当即不慌不忙地回答:“回禀程捕头,我就是去查案了呀?”

    “你别在这里装蒜,”程枭怒道,“你怂恿沈玉去抓人证,这是安的什么心,你明知道那些人不可能上堂作证,这不摆明着添乱吗?”

    “就……就是,”傅宾在一旁小声哼唧,“我们被他坑得好惨,白白抓了一天人证……”

    “徐真,”程枭继续质问,“你不是说,侦破李老汉被害的事用不了三天吗?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你到底查到什么了?

    本来,程枭感觉陈铁风被打的事有可能也跟徐真有关,可无奈没有证据,只好旧事重提。

    “哎呀,”徐真却依然是一脸认真地回答,“我现在来复命,不就是来报告这件事的吗?”

    “怎么?”程枭眯起眼睛,“你真的查到凶手了?我怎么听说,你连南监大牢都没有去呢?””

    “呵呵……”徐真淡淡一笑,转向县令宋知礼说道,“其实,在大老爷给我下命令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也知道,他到底用的什么办法将李老汉杀害的。”

    “哦?”宋知礼本想保持姿态,可听到徐真语出惊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还不快说,凶手到底是谁?”

    结果,问完之后,宋知礼这才看到徐真闪动的眼神,这才明白,徐真是想要借一步说话。

    看来……

    宋知礼不禁眉头高高皱起,因为他已然预感到,李老汉被害的真相,有可能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