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上潇潇雨,

    别愁离恨谁听?

    孤鸿影里怜孤鸿。

    长夜虚往事,

    辗转闻鸡鸣。

    天涯突觉芳心碎,

    此生倾恋谁懂?

    一念成殇春至冬。

    借卿未了愿,

    寄我来世情。

    “这……”徐真快速念完信上内容,拧着眉毛冲怜姬问道,“这写的什么玩意儿?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怜姬默不作声,面无表情。

    “诗,诗啊这是,”一旁的司马信却捏着自己的胡子说道,“看这对仗,分明是一首《临江仙》啊!”

    “什么江不江仙不仙的,”东方美艳恼羞成怒,一把扯住怜姬衣领,怒道,“你这个疯婆娘,都这个时候了,伱还不老实说话?信不信我再给你一掌!”

    说着,东方美艳抬起了她的血煞掌。

    咚……

    而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更加急促的撞击声。

    撞击声急促纷乱,显然外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伴随着剧烈撞击,整座密室随之颤动,让人无不心惊胆战。

    “对呀,都这个时候了,”怜姬平静地指着徐真手里的信道,“我何必还要扯谎呢?五箱货柜里面有四箱都是空的,只有最后一个箱子里,有这么一封信!”

    “什么!?”

    徐真看着手里的信,万般的缓不过神。

    “五箱货柜,那么大的货柜里面,只存了这么一封信?”司马信同样不可思议,他摊开双手神经质地说道,“什么‘长夜虚往事’‘寄我来世情’的,这分明是首闺怨嘛!这……这这这分明就是胡闹,胡扯!”

    “方无病早在抢劫抬箱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货柜的分量不对了,”怜姬解释道,“但他也没想到,里面只有这么一封没头没尾的信,哦不,没头没尾的诗!”

    “乱了乱了,”司马信连连摇头,继而拍手猜测,“会不会……问题出在货柜上?那货柜里有暗格什么的,真正的东西其实藏在……哦……哦不对……”

    司马信显然意识到自己的思路不对,因为货柜本就是万丰钱庄提供的,即使有问题,也不可能出在货柜上。

    “那货柜早被方无病烧了,”怜姬说道,“烧之前,我们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个遍,并无异常。”

    “所以,”东方美艳仍然没有松手,而是用凶恶的眼神瞪着怜姬,“货柜的主人在三十年前,斥巨资在万丰钱庄存下五箱货柜,而货柜里面,却只有这么一封信?”

    “嗯。”怜姬点头,决绝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了!

    不会吧?

    通过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徐真可以判断出,怜姬很可能没有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如果是真的,那这事可就更加离奇了!

    货柜是那个神秘的大玄提刑官存下的,存几个空货柜,或许可以用故布疑阵来解释。

    可是,在货柜里面留下这封信又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这封信里,隐藏着锈刀的线索?

    想到此,徐真再次低头查看,又把这首诗认真仔细地读了一遍。

    “这是……这显然是一个女人,写给她的情郎哥的!”司马信亦是跟着揣摩推测,“但显然,她最后并没有和这位情郎哥走到一起,所以心生闺怨,意……意难平。”

    “哼!”

    东方美艳终于将怜姬一把推开,继而从徐真手里抢过信纸,认真查看起来。

    但见信纸古旧泛黄,有些地方磨损严重,有些地方还沾有水渍甚至血渍……

    “看这墨迹,想必也得有几十年了吧?”她将信纸透过灯光,想要看看内里是否隐藏什么玄机?

    然而,信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没有任何问题。

    “不用看了,”怜姬在一旁介绍,“这里可是进奏院,我把能想到的方法全都用过,最后可以证明,这就是一封信!而信的内容,就是一首诗!

    “呵呵,是不是很难理解啊?”她自怨自艾地苦笑道,“方无病就是为了这么一首诗,甘愿在大牢里蹲了六年!

    “你们跟我说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很可笑啊?呵呵呵……”

    看着怜姬近乎崩溃的傻笑,徐真三人再不说话,而是快速地用眼神做着交流。

    东方美艳的眼神说明,她对此事仍有怀疑,从她不停开合手掌看可以猜出,她想要继续逼迫怜姬。

    司马信明显凌乱,六神无主外加焦虑过度,整个人抖得厉害,好像得了帕金森。

    徐真则冲东方美艳微微摇头,那意思是劝她不要冲动。

    徐真认为,怜姬这一次应该没有撒谎,只是五箱货柜里只有一封信这个状况,太令人意外了。

    而就在这时,外面的撞击声忽然停止了下来。

    密室里的人等了许久,也没有再次听到撞击声,甚至连外面的嘈杂声也听不见了。

    “哎?”司马信面露希冀,“怎么停了?是不是外面生了什么变故,有人来救咱们了?”

    对于这个问题,现场自然无人响应,密室内渐渐陷入一片安静。

    司马信问了个寂寞之后,便快步来到石门跟前查看。

    石门果然如怜姬所说的那样,在如此猛烈的撞击下,竟然没有出现任何裂纹,没有丝毫要被撞破的迹象。

    接着,他将耳朵贴在石门上,想要听听外面情况。

    然而,耳朵刚刚贴上,他便看到从脚下的门缝里,竟然冒出了股股——浓烟!!!

    “啊……”司马信大惊失色,指着浓烟大声喊道,“不……不好啦,他们放火啦!”

    闻听此言,密室众人全都站了起来,个个惊慌失措。

    “快,”怜姬连忙指向密室深处,“那里有口水缸,我们把衣服打湿,堵住缝隙!”

    众人闻言,赶紧褪下长衫,撕成布条,然后去到水缸沾水。

    徐真看到密室里面竟然有口水缸,他立刻上前想要阻止众人。

    可是,在看到水缸不但足够大,而且储水量充足之后,便没有出声阻拦。

    很快,大家将衣服打湿,堵住了石门的缝隙。

    那石门沉重,缝隙本就不大,所以在堵住之后,浓烟随即也被阻隔在外。

    可是,外面已经放了火,大家仍然处在一片惊慌之中。

    这里虽为密室,却始终是间屋子。

    若是外面火势越来越大,他们岂不等于被架到了火上,早晚会被烤熟?

    “等等,等等……”焦急之中,司马信忽然想到什么,忙指着东方美艳手中的旧信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货柜里的东西,那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能出去跟他们谈判?我们……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众人全都看向司马信。

    “对呀,”司马信激动地转向徐真,“徐真把方无病藏了起来,宁藏锋也想要找到方无病,我们……我们可以用此做筹码,对不对?你们说对不对啊?”

    “哼……”东方美艳冷哼一声,显然对司马信的提议表示苟同。

    然而,徐真却一拍手掌说道:“好啊,这主意可真是不错,司马大人,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辛苦一趟,出去跟宁藏锋谈谈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