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家属你好。”徐院长将视线投向陈昌明,和颜悦色的开口:“我是本院的副院长徐长青,也是国医科的主任。”

    “冒昧的问一句,这里头躺着的病人是你的亲属吗?”

    “是。”陈昌明脸上有一瞬间的瑟缩,旋即又大着胆子看着徐长青,絮絮叨叨的说着:“徐院长,我不是想捣乱,只是这一个接一个的病危通知书签着,也没人给我个准话,只说尽力……”

    “我不傻,我知道你们多半是没办法了。”

    “可我,我也不想放弃。”

    “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这位秦小姐说她能救我儿子。”

    “我想着,反正你们没什么好办法救他,不如让秦小姐试试。”

    “可是你们医院的医生护士不放她进去。”

    “我也没办法。”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儿子躺在里头等死。”

    “好歹要试一试的,万一就治好了呢……”

    “所以,我想给我儿子办出院,我们不住院了,回家去治!”

    “可还是没人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

    “徐院长,您帮帮忙,让我们带着我家小河出院吧。”

    “求您了。”

    说着,双腿一弯,眼看着就要朝徐长青跪下。

    徐长青连忙示意保安,将人扶住,又说:“这位家属,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医院也确实在尽力抢救病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一个电话打到国医科,让我过来CCU会诊。”

    “这样吧,你们要是真的相信这位秦小姐,真想让她进去一同参与治疗,也不是不行。”

    “沧海遗珠嘛。”

    “我也是国医,我知道在我们华国,有许许多多医术精湛的大家隐藏在民间。”

    “这样,我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和他们沟通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再让人出来和你们沟通。”

    “谢谢,太感谢了。”陈昌明面上一喜,忙不迭的朝着徐长青。

    徐长青点点头,叫开CCU的大门,在旁边隔间换好隔离服进了监护室。

    也不知他是怎么和里面的医生沟通的,没一会儿,果然有个医生从监护室消失了,又过了一会儿,消失的那个医生拿着个不锈钢的病历夹出来了。

    还是那个最年轻的医生,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情愿。

    “陈河家属?”年轻医生语气生硬的开口。

    陈昌明连忙点头:“对,我是。”

    等陈昌明点了头,年轻医生又继续问:“你真的坚持要让非医院推荐的院外人士参与抢救你们的儿子?”

    陈昌明再次点头。

    年轻医生继续说道:“丑话我可说在前面啊,一旦你们让外院人士参与,真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是我们医院的责任了啊。”

    “我知道。”陈昌明又一次点头。

    “知道就行。”年轻医生也点点头,将手中的病历夹递给陈昌明,又说:“这里有份免责声明,你签一下吧。”

    “签了之后,这位秦小姐只要愿意,那她就可以跟着我进去CCU了。”

    愿意二字,被年轻医生咬得极重,他甚至还不着痕迹的给秦月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三思而行。

    面对年轻医生的善意提醒提示,秦月是领情的。

    她虽然在修真界做过实验,又给陈河把过脉,甚至还用了一张陈东升送的吉运符,但是能给自己多上一个保险,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秦月也开了口:“大叔,我确实在古书上找到了能救陈河的法子,也承诺会竭尽所能的去救他。但是距离我最后一次看到他,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的情况很复杂,病情瞬息万变……”

    “秦小姐。”陈昌明打断了秦月的话,转头看着秦月,平静的脸上隐约藏着一丝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癫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管小河能不能救得回来,我都一样的感激你,绝对不会对你有丝毫的埋怨和不满。”

    “我可以写保证书。”

    “那就写一个吧。”秦月说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年轻医生。

    年轻医生不动声色的从病历夹最下面,抽出一张雪白的A4纸。

    竟是早有准备。

    是个好人。

    也是个有心人。

    秦月如是想着,又冲年轻医生礼貌道谢。

    拿到纸笔,陈昌明刷刷写起了保证书。

    秦月自己,则拿起了手机,点开拍摄之后,将镜头对准了陈昌明。

    CCU外面有监控,但还是要自己手里有一份视频才最保险。

    写完保证书,陈昌明不仅自己签了字按了指印,还让妻子苏英也一并按了,这才郑重其事的将保证书递给秦月看。

    因为时间紧,陈昌明也就写了几句话,简单明了的写了不管儿子能不能得救,都不会怪秦月更不会追究秦月的责任。

    前后不过花了几分钟时间。

    秦月收下保证书,又在收起手机之前,‘顺手’上传了视频,然后才跟着年轻医生换好隔离服,进了CCU。

    连在陈河身上的仪器秦月是看不懂的,也没人给她解释,除了徐长青之外,大家都忙碌得很,根本没空理她。她只能从仪器显示屏上那些规律或者不规律的各色线条中,看出一点端倪。

    看上去,陈河的情况非常不好。

    徐长青大半张脸都在口罩下面藏着,但看向秦月的眼神,却是带着笑意的:“秦小姐,你来给病人把个脉,然后咱们再讨论一下,看看怎么才能帮得上忙吧。”

    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给秦月让了一个位置。

    “好。”秦月并不推辞,当即走到徐长青让开的位置。

    一伸手,秦月就发现,陈河的手腕上的皮肤滚烫无比,偏偏肌肤的颜色却是惨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再探脉搏,那简直不能用乱字来形容了。

    只能说病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还活着,全靠这些医生护士不肯放弃。

    当然,秦月不懂,并不知道陈河这会儿呼吸和心跳靠的都是床边摆着的大几百万的仪器。

    但是,只凭脉象,秦月就敏锐的察觉到了,陈河的情况正在一点点的恶化着。

    照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半个小时,陈河就会永久的与世长辞!

    而秦月不知道的是,徐长青就是以此,来说服这些参与抢救的医生和护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