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就来参加嘛!到时候行知哥哥的朋友也要来,你还可以认识认识呢!”

    虞烟垂着的手紧攥成拳,指节抠得发白,压抑痛楚。

    桑敏看她没回应,扯着陆行知的衣角,撒娇道,“行知哥哥,你说对吧?”

    虞烟心里窒了下,余光瞥见男人淡漠的侧脸。

    随后抬起眼睛,对着桑敏答道,“好啊。”

    车子经过一家水果店,她客气地说,“就在这儿把我放下吧。”

    下车之后,虞烟去了附近的疗养院,安置虞清莉的地方。

    她提着袋荔枝,隔了好远,已经听见剧烈的尖叫声。

    虞烟淡定地推开门,看见护工缩在卫生间门背后。

    而虞清莉,正举着一个塑料花瓶,重重地往地上扔。

    虞烟就这样冷冷地看着,直到房间已经砸无可砸。

    她神色如常,靠近脱力得愣住的虞清莉,刚要开口,倏地被两只手用力推了一把。

    本来脚就崴了,这下直接没站稳,朝后摔坐到了地上。

    袋子里的荔枝,也被重力泼得四处洒落。

    紧急呼叫后的医生赶过来,两个男人架住虞清莉,给她打针。

    护工刚接手,对这种场面还不适应,定在那儿好半天都没敢动。

    倒是虞烟,跪着爬了起来,开始自然地拿扫帚。

    然后蹲下身,把地上的荔枝一颗颗捡起来,跛着脚走到卫生间。

    保姆自觉地往旁边挪,给她让出位置。

    在面盆里洗荔枝的时候,虞烟眼前浮现出虞清莉跳楼的画面。

    当时她小学五年级,放学后自己背着书包回破旧的居民楼。

    人刚到楼下,就听见啊的惨叫声。

    虞清莉浑身是血的样子,把虞烟猛地拉回到现实。

    她低着头看水里浸泡的荔枝,忽然一滴泪落了进去。

    虞烟抬起手背抹掉,哽咽自语,“我不会像你一样,那么傻的。”

    虞清莉打完安定睡了,她把洗好的荔枝放到床头,拿出一叠钱给护工,“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虞烟把自己关了三天。

    桑政森去世,关于遗产分配,短时间内解决不了。

    所以她打算先找工作,投出的简历,收到了一家律所回复。

    面试那天,虞烟穿着平底鞋,简单的白色丝质衬衫和套裙。

    本来没报多大希望,因为三年前走得匆忙,学业还没结束。

    对方看她在国外有过工作经历,不过交谈间也透露出,学历太低。

    结束后,虞烟抱着简历,安静地等电梯。

    一行人西装革履,声势浩大地往她这边走。

    虞烟顺着动静看过去,陆行知被众人簇拥着,深灰色高定西服,依然是高冷矜贵的模样。

    只一眼,她马上就收回了视线。

    直到陆行知和周宴出现在身边,虞烟低着头,极力降低存在。

    忽而听见周宴对着她开口,“虞烟妹妹,还记得我吗?”

    虞烟不得已抬起脸,应付地嗯了下。

    电梯叮的一声开门,律所的人躬着腰,把两位贵客送了进去。

    周宴主动对她说,“进来一起吧。”

    虞烟立在那儿,淡然地拒绝,“不了。”

    她目不斜视,像是没察觉到陆行知的存在。

    被忽视的男人目光阴沉,死死地盯着她肿起的脚踝,倏地伸出手,挡住了正要合上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