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即白的情话攻击也并非是无往而不利的。

    看来,他只能从其他方法下手了。

    谢珩将桌面上的棋盘重新归置好,说道:“那便开始吧。”

    宋玖禾执黑,谢珩执白。

    双方对弈。

    窗外的天气刮着狂风,不时轻轻敲打着窗户,有些阴沉的光线透不进丝毫,一旁的下人也是替他们点好了蜡烛。

    灯火通明之下倒还能看清几分。

    谢珩微微端起手旁的茶杯,借着宋玖禾思考的时间,抬眸看向面前的少女。

    可能是窗外的光线太暗,也有可能是这蜡烛的烛光太亮。

    蜡烛的暖意就这样倾泄在少女细腻的肌肤上,白皙如玉,肤若凝脂,仿佛这几个词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鸦黑的睫羽因为低垂着的眼睑,倒映在眼下,好似一只只蝴蝶不时扑闪着翅膀,纤细白嫩的指尖上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

    可能是因为思考的原因,她的贝齿无意识地轻咬着饱满艳丽的下唇,眉间微微蹙起,眉眼间的病弱之气让她看上去更加的弱柳扶风。

    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响声,将他失神的思绪渐渐地回到了现实,抬眸再度看向棋中的局势上时,眉眼间不自觉地沾染上了点点的笑意。

    再度看向她时,眼底闪过一丝许可,“这一步,倒是不错。”

    这一步棋倒是将场上的棋局扭转了一番,走了这一步倒是有几分巧思,竟然能将他的棋子围住一部分。

    宋玖禾抬眸看向他时,食指与中指微微抵住下巴,指腹之间夹着黑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和不易察觉的笑意,微微眨眼,道:“是哥哥失神了。”

    谢珩不由低头失笑,眼底的那一抹笑意越发的氤氲加深。

    可棋盘上落棋的气势却和他本人形成极大的反差。

    白棋先前布下的棋局,随着最后一枚白棋的落下,以一种杀伐果断的气势死死围住宋玖禾的黑棋,黑棋被困在其中,甚至得不到一丝的喘息之地,被绞杀得片刻不留。

    宋玖禾捏着手中黑棋,看着棋盘上的棋势许久,最后从棋盒中拿出两枚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上,淡然一笑。

    “我输了。”

    谢珩勾唇一笑,可眼底溢出的情绪却是分外的不同。

    “夫子说得倒有几分真意,呦呦的棋艺确有进步。”

    他将棋盒重新放置在一旁,眼底沾染的笑意带着几分真切。

    “既如此,这副棋盘便放予你这里吧。”

    谢珩既然都如此这般说了,宋玖禾也干脆不再推脱,直接收下了这副棋盘。

    窗外狂风乱作的风也渐渐地停了那一股嚣张的气焰,变得温和,即使吹过也带着几分寥寥秋意。

    就那天边,乌黑的云层也渐渐变淡,不再似刚开始的黑云压城。

    可屋内的灯火依旧是透明的,蜡烛点燃的烛体不停地燃烧着,顺着蜡体不停地往下流淌着燃烧的液体。

    暖黄色的灯意打在两人的身上倾泻着一丝的暖意。

    这一阵狂风刮过之后,天气也逐渐的变凉了起来。

    就连白天的时间也不断地缩短着,夜晚的时间也不断地延长。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宋玖禾依旧过着早早起床进宫入学的时辰,可唯一不一样的便是晨起的一束花。

    也不知道从何时间点开始,谢珩每日便会遣人送一束花到她的房前。

    带着晨起的露珠,那花瓣之上甚至还会挂着丝丝点点的水汽。

    送到她面前时,有时还会手心沾染上一点点的水汽。

    可抵不住那花瓣的芬香,和那晨起时接过花的喜悦心情。

    直到…

    太后的回宫。

    太后之前一直在万朝殿里朝佛,为了边关的数万将领一直在佛堂里为百姓求福,为将士祈福。

    许多能人将士都不禁为之倾叹太后的宽厚。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年之期也即将到来。

    太后也将回宫。

    即使身为天子,也自当率先作为表率迎接太后的回朝。

    朝野上下无不忙之太后回宫这件事情,就连礼部尚书都是忙得焦头烂额的。

    直到太后回宫的那一天。

    “母后。”

    当朝陛下恭恭敬敬地站在太后面前行着礼,一副母孝子顺的模样。

    当着所有朝廷官员的面,太后也拉过陛下的手,亲切地问候地问道:“陛下瘦了许多。”

    众所皆知,当朝陛下并非太后的亲生儿子,只是陛下的生母去世得早,陛下便被先帝寄养在当朝太后身下寄养长大。

    虽说是寄养,可是养育之恩毕竟是不能忘记的。

    更何况大夏自古奉求的便是以孝为先,无后为大。

    所以夏王也故作卑谦地说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倒是母后为百姓祈福,受了些苦。”

    陛下和太后相互寒暄着近些年来的过往,一时之间倒也忘记了朝廷官员。

    “宫中为母后开设了接尘宴,想必这时间也快到了。”

    太后微微一笑,眉眼间的皱纹也微微弯起,说道:“那走吧。”

    宴会之上一片和谐。

    宋玖禾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也干脆被谢珩带进宫来,安排在了谢清敏的旁边。

    宴会上的歌曲,跳着舞,身边的奏响着弦乐,一时之间倒也多了几分欢乐和愉悦。

    太后眉眼弯弯地看着面前一切,忽而落在了谢珩身上,开口问道:“太子马上要及冠,可有婚配?”

    谢珩心下一沉,双手作揖道:“回皇祖母,儿臣如今年龄尚早,尚未婚配。”

    一旁的皇后也连忙开口打着圆场说道:“太子不日前才带兵回来,如今这婚配仪式尚未落实。”

    “古人云,成家立业,必然是要先成家后立业,如今太子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到了成家的年纪。”

    太后微微沉思,“秦家二小姐如今已到了适当回家的年纪,不如将她与太子作为婚配如何?”

    秦家如今的地位昭然若现,秦南羽的身份配上太子自然也是门第相当的存在。

    何况是太后亲自开口,这么婚事的含金量自然也是要向上提一提的。

    可是太后刚刚回宫,便要插入太子的婚事,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也都无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