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来到了熹平四年,而皇帝也换成了刘宏。

    自九年前刘家按照刘裕的计划,步步推进后,刘家也像火车重新开始上上了发条,开始快速崛起。

    先是大哥按照刘裕的计划,把整理编撰出的《齐民要术》宣扬出去,而后又在平山脚下教导佣人农事。

    而广武县地界的黔首,随着刘远善操农事的名声传播,不时的有人慕名前来,刘远全都来者不拒。

    渐渐的刘远替父传书,仁孝守节的名声在雁门郡传播开来,后来更是传遍并州。

    等到刘远三年守孝期结束之后,雁门郡太守更是亲自为他举孝廉。

    现如今刘远已经升任至太原郡界休县令,真可谓前程似锦。

    而自六年前,大哥刘远同张氏女完婚过后,张氏女又给刘家诞下子嗣,对于这个长子,刘远更是严厉教导,大哥也渐渐的朝着刘兴那严父的样子接近。

    用大哥的话来说,当初父亲也是这样教育他的,现如今他能够有这般成就全是托父亲的孜孜教诲,所以他也要如此教育儿子,直听着刘裕牙痛。

    而二哥刘盛,自刘裕送给他那本三十六计后他便日日研读。

    后来等刘裕把一些经典案例,和古代那些将领在各种情况下为什么会使用那种计策的原由,也默写下来送给刘盛之后,他二哥更是整日除了为父守孝之外,便会手捧兵书,日日钻研,简直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幸好二哥脑袋还不算太过死板,这些书也被他看出了一些心得出来。

    现如今二哥已经投身行伍,已经是五原郡河阴障塞尉(掌禁备羌夷犯塞)。

    而且刘盛已经结婚,娶了令狐氏女,这是父亲生前已经给大哥二哥定好的婚事,三年前令狐氏也给二哥生了个掌上明珠,今年听二哥来信说二嫂又怀了孕,也不知是男是女。

    如今二哥也算的上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就是二娘高氏常常为儿子担心。

    虽说高氏也是出身边地,见惯了生死,可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啊。

    儿子又担任这么危险的职务,怎么能不让她担心。

    母亲李氏也时常叮嘱刘盛,在战场上要机灵点,活命要紧。

    不过刘裕想以二哥的性格,他大概是左耳听右耳出罢。

    而至于三哥刘基,想起他刘裕便是一脸的痛苦。

    九年前,他就不应该答应给三哥写那些书,如果不答应写哪些书,他便不会为了省事,写那些阿拉伯数字还有各种符号字母。如果不写那些阿拉伯数字还有各种符号字母,他三哥也就不会问这些奇怪的字符是什么。如果三哥不问这些奇怪的字符是什么,他也就不会被三哥缠着问那些公式为什么要这样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刘裕那几天都快被刘基问崩溃了,还是他后来把这些问题,都推到了传授给他知识的异人身上,反正,刘裕就是一问三不知,三哥见此这才罢休。

    但后来刘基还是时不时的找他,问刘裕知不知道那传授给他书籍的异人在哪里?还有没有来找过他。

    这使得刘裕有段时间,见到三哥刘基就绕道而行,等到他娶了胥氏女这才消停了下来,当时刘裕对于这个三嫂可谓是感激涕零。

    迎亲当日,本该是高高兴兴的夫家家属一方的人,却差点没同嫁女一方的人一样哭成一个泪人。

    这让刘基哭笑不得,后来也就没再去骚扰刘裕,现在正在太原王氏哪里求学。

    等以后大哥还打算让刘基去雒阳转一转。

    如今二哥三哥都成家立业,从刘府搬了出去。

    现在李氏和高氏,钱氏也已经退居后宅,含饴弄孙,家业都交由大嫂张氏操持。

    张氏也没有辜负李氏的期望,在大哥外出做官后,一直兢兢业业的打理家业,上孝三母,中亲弟妹,下抚佣人,端是一个持家有道的女子。

    现在刘裕正陪着李氏,高氏和钱氏站在父亲刘兴和爷爷太爷爷的坟前,在为他打理坟墓。

    这些年随着汉末气候的剧烈变化,小冰河期的极端气候也影响着北方草原。

    随着黄灾,白灾在草原屡次发生,羌胡也愈发频繁的寇边幽并二州。

    在刘裕的不断劝说下,母亲李氏最终同意暂时搬迁至晋阳,等以后时局平稳了再回来。

    今天母亲李氏带着一众家眷来到刘兴坟前,是为告诉他这个消息,好让他泉下有知。

    翌日。

    刘裕站在刘府门前,陪着李氏三人最后看了一刘府,而后把李氏三人扶上车后,骑马而去。

    ……

    在广武县做了两年县令的张立张牧之,对着前来报信的差人问道:“走了吗?”

    “走了!”

    “哎,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张牧之咂了咂嘴想到,刘家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刘兴死后突然发迹。

    先是大儿子刘远举孝廉,而后蹭蹭的不断被提拔。二儿子虽说只是担任了一个障塞尉,可想想也知道未来必定前途光明,毕竟他老丈人可是地头蛇啊。三儿子也不逞多让虽说现如今没有做官,但其已经在太原王氏门下治学了,一看就知其未来不可限量。

    至于小儿子刘裕,想了想这两年来刘裕带着他的两个手下,在广武县称王称霸的行迹,张牧之就有些头痛。

    哎,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这么好命,降生到了刘府。

    希望他到了晋阳,能够消停点,毕竟晋阳不比广武啊。

    想了想刘家的家势,张牧之又摇了摇头,嗨,我瞎操那心干嘛,还不如抓紧时间托托关系,远离并州这个鬼地方。

    也不知大汉这几年怎么了,前几天又有人来报,当地出现了一伙马匪。

    身为县令的他又不能不管不顾,只能叮嘱县都尉抓紧时间把那伙马匪缴了。

    毕竟,马匪嘛!“任何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你们想想,你带着老婆出了城,吃着火锅还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劫啦!所以,没有麻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

    刘裕头束红巾,身披红袍,腰佩青萍宝剑,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剑眉星目。

    骑着白色的骏马走在车队的最前方。

    左边是身高快要九尺的赵折,右边则是管家的儿子周括,长的五大三粗,黝黑的脸上长着一把连边胡。

    “也不知本地的马匪还在不在。”刘裕看了看左右护法想到。

    刘家其实在两个月前,就开始做搬家准备。

    三哥在晋阳买房,大嫂张氏在广武清点房产家业,而后便开始陆续搬迁。

    奈何这几年随着刘家的崛起,刘府的家业也是多了起来,以至于来回运作了三次。

    这是最后一次。

    广武县只剩下一些实在走不动和不想走的老人,李氏便让这些人留下来看家。

    他们则带着一群浩浩荡荡的车队,前往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