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目之所及不是各种名贵的花,就是奇异的树,安吟大部分都不认识。

    不过不影响她观赏的心情。

    就在她脚酸得不想走时,前面的薄少缙停下了脚步。

    “就在那,去洗吧。”

    男人突然出声,吓得安吟惶然抬头,“哦。”安吟弱弱答了句。

    眼看男人站着不动,安吟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远处。

    远处草坪上,赫然放着两张坐垫,在一片翠绿中看上去十分显眼。

    安吟试探着问一句,“那我先过去了?”

    看着男人这副巍然不动的姿势,他肯定不会和她一起过去了,安吟思忖着。

    “去吧。”薄少缙回了句。

    得到肯定的答案,安吟踩着步子,走在草坪中的鹅软石上。

    走近后,安吟瞧见了坐垫,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

    一瞬间,她双颊通红,还有周围没有人,安吟偷偷地抬头,往男人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已经不见踪影,心里顿觉轻松不少。

    安吟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在她身后是一个棚屋,里面的清洗工具一应俱全,还有一些园艺的修剪工具。

    安吟来到棚屋,找来一个刷子,还有清洗液,正要动手时,看着地下恰好有一根长长的水管,等下用来清洗坐垫正好合适。

    不容她多想,安吟赶忙动手。

    尽管这里风景秀丽,安吟却不想多待。

    安吟力气小,就连搬一块坐垫也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整个人气喘吁吁地,紧接着,她蹲下身,撒了一些清洗液在血迹上,手里拿着刷子,动作迟钝的刷来刷去

    二楼书房。

    透过玻璃,薄少缙的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她长长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着,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弧度。

    “好累.”

    安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看着只有两块小小的血渍,没想到清洗起来这么困难。

    她的额间不知何时冒出了滴滴细汗,此刻她的双手都是泡泡,滑滑的,安吟盯着坐垫上可以忽略不计的瑕疵,想着用水冲一下,说不定就完全看不到了,思及此,她赶忙起身。

    来到棚屋后,她拿起那根长长的水管,正要出去,想到还要打开水阀。

    她放下手中的刷子,拿着水管就要去找开关。

    当她来到棚内的墙角,她顺着水管的方向,找到一个阀门,旁边是大大小小的开关。

    她不敢大意,顺手抓紧阀门,可是手上有泡泡,滑溜溜的,好不容易抓住,她作势正要拧开,手一滑.

    “哧哧.”

    “哧哧.”

    “哧哧.”

    远处,洒水声此起彼伏。

    “啊……”一道尖叫声划破天际。

    紧接着是一阵阵刺耳的哐当声。

    “砰”

    “咚咚.”

    棚屋内,各种工具摔落的声音。

    而安吟瘦弱的身子正紧紧的抓住水管,奈何水管的冲劲实在太大,安吟又一直没有松手,很快,她娇弱的身子随着长长地水管在棚屋内被甩来甩去

    同时,室外草坪的洒水喷头全部处于工作状态,绵绵密密的水珠朝着四处喷洒。

    “这是怎么了?”

    张姨正在庭院收拾碗筷时,瞧见假山池旁边的洒水喷头正在溢水,不由得皱着眉嘀咕道。

    书房内,薄少缙坐在书桌前,面前是一些等着他签字的文件,当他拿着钢笔的手正要签字时,桌上的手机响起。

    “嗡嗡嗡”

    看见屏幕上的名字,薄少缙眉头皱起。

    直到对方一直锲而不舍的打开,薄少缙这才接过电话。

    “你很闲?”薄少缙声音冷然,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有你家园艺工人闲,这大中午的,花花草草犯得着浇水?”肃南揶揄道。

    远处,肃南的手里正拿着一个望远镜,目光正是朝着薄少缙所在的房子看来。

    如此熟稔的窥探,想必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说什”薄少缙正想反驳,脑中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什么,飞快的挂断了电话,仅仅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书房内。

    电话的另一端,肃南嘴里吐了一句脏话,这才气消!

    一天之内被人无视两次,谁能忍?

    棚屋内。

    一道微弱的求救声呜咽着响起。

    “救、救命.”

    水管内的水肆无忌惮的朝外喷涌而出,此刻安吟一双手紧紧地抱住水管,整个人摔倒在地,而她全身已然湿透,头发黏糊糊地耷拉在脸颊,看上去狼狈至极。

    当薄少缙匆忙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他只觉得呼吸一窒。

    她那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倔强的抱着水管,浑身上下沾满污渍。

    他快步上前,按下开关。

    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外面的洒水声停了,棚屋内水管也消停了。

    安吟只觉得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她想要挪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而她的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水渍,看上去就像是小花猫,那张原本精致的脸蛋儿此刻脏兮兮的。

    安吟发觉水管并不会四处乱窜后,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直到发现里面真的没有水溢出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看来摔得不轻!”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安吟转动了一下脑袋,目之所及是一双黑色铮亮的皮鞋,然后是修长的脚,再就是男人那张近乎阴森的脸。

    好可怕!

    他的脸色好可怕!

    就像要把她吃了一般!

    尽管全身疼的厉害,安吟也没有哭,然而,此时此刻瞧见男人那张阴冷的脸,安吟顿时喉间一哑,鼻子塞塞的,眼泪不争气地开始往下掉!

    “呜呜.”

    “呜呜.”

    “嗝”哭得太急,安吟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嗝,她想要伸手擦一擦脸上的泪水,然而,她才伸出手,胳膊处一阵痛意袭来。

    “痛”安吟惊呼出声。

    薄少缙从进来后,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尽管受伤也不放开那根水管,如此愚蠢的行为,活该受伤,活该疼!

    直到她哭出声,嘴里嘤嘤戚戚地喊着痛,薄少缙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那颗冷硬的心也跟着不舒服!

    他见不得她受伤!

    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薄少缙在心里告诉自己,是他把人弄到这儿的,必须把人完好无损的送回去,更何况她的身份还是堂弟的女朋友,自己更不可能对她视而不见。

    下一秒,他踩着沉重的步子,弯下身,把她拦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