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简一愣,没反应过来前,就先一步伸手扣住了江意绵的手腕,蹙眉道:“我什么时候定亲了?”

    江意绵瞥他一眼,没好气道:“安定侯世子和薛家小姐的亲事,你身为当事人,不知道?

    还是说,你要骗我说是假的?”

    原本她只当这事是谣言,今日听见薛灵玉亲口说,她才意识到是真的。

    看对方的样子,这亲事很早之前就定下了。

    可怜她居然不知道,这家伙藏得还真深。

    陆辞简好一会才想起王三说得这几日京中的传言,说安定侯府要和礼部尚书府上结亲了。

    他向来没把自己当做侯府的人,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却让绵绵误会了。

    他无奈揉了揉眉心,认真看着面前的人道:“绵绵,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那婚事和我无关,我不会认的。”

    当初回京之所以要用安定侯世子的身份,只是为了把安定侯府搬到台前,让其被人盯着,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没想到居然还坑到了自己。

    这个身份对他来说从来无什么用处。

    江意绵瞥他一眼,只不满道:“若安定侯请旨求圣上给你赐婚,你怎么办?”

    她心里虽然明白婚事应当和陆辞简无关,是侯府和尚书府两家之间达成的约定,但就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尤其是听见薛灵玉说马上要和陆辞简成婚,她心里就一阵憋屈。

    像是自己认定的人,却忽然成了别人的似的。

    小姑娘说得认真,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不满,细细看去似乎还有些小心翼翼,但很快就消失了。

    虽然被掩饰的极好,但他还是迅速捕捉到了。

    明明从来是个很少惧怕的人,这会却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陆辞简又是心疼,又是觉得好笑,原本紧张的心情反倒是舒缓下来,低头看着面前的姑娘,一字一顿道:“绵绵放心,不会有这个可能。”

    就是赐婚,也只能是他和绵绵。

    他早已认定了那个和他共度余生的人,如果那个人不是绵绵,那他的一切也都没有意义。

    江意绵却依旧是满脸不爽地盯着面前的人,像是还在生气。

    那张白皙的脸颊红红的,秀挺的鼻子微微皱了皱,才警告道:“没关系,你知道的,我的报复心向来很强,若有那么一天我肯定毫不手软先杀了你。”

    陆辞简只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正色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绵绵,你能不能多相信我一点?”

    青年俊逸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只倒映着她的影子,目光深邃,深情又决绝。

    江意绵一怔,没反应过来前,唇瓣就被堵上。

    微凉的唇覆在她唇上重重吸吮着,比起以往每一次亲吻都更加用力。

    捏着她下巴的大手细细摩挲着她颈间的皮肤,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颤栗。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陆辞简才松开面前的人,高挺的鼻尖轻轻蹭过江意绵小巧的耳垂,认真道:“绵绵,不要把我朝外推,我希望你能像我一样信你。”

    这世上值得他在意的人不多,绵绵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江意绵只觉得头脑晕乎,偏偏陆辞简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好一会,她才勉强平复下那狂乱不止的心跳,故作淡定地道:“看你表现。”

    陆辞简轻笑出声,却还是认真道:“嗯,我会好好表现的,所以,绵绵现在能收下这些吗?”

    他晃了晃手里那叠银票,直接牵起江意绵的手放了上去,“以后会有更多,绵绵先熟悉一下。”

    墨阁的产业遍布大晋,他手中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若非现在还有要事在京中,他定要带着绵绵一同去看看。

    江意绵愣住,正要拒绝,就听见陆辞简哀怨的声音,“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绵绵。”

    江意绵:……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辞简还有当绿茶的天赋。

    这会将近傍晚,路上行人不少,两人慢慢在路上走着,难得有如此宁静的时刻。

    在清南时,事情不少,要安顿百姓,还要小心有人暗中使坏,两人都很忙。

    但在看见那些百姓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时,心里其实也是一样的开心,似乎所有的忙碌和危险都是为了那一刻。

    江意绵正四处看着,远远地就看见司经局里站着不少人,而外面的侍卫也格外严肃,双眼如炬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江意绵只看得好奇,“司经局这是要做什么,怎么从前没见他们如此严肃?”

    这附近都是些书院,每每路过司经局,里面都是一些书生,或是买书、或是借阅,好不热闹。

    但像今日这样里面清一色司经局内部的人,一个书生也没有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陆辞简解释道:“马上就是秋闱了,这次司经局负责考生的墨卷,等到出题完毕,司经局短时内都不会开门,直到秋闱那日。

    现在估计是在选负责墨卷的官员,这些人在接到试题的那一刻就不能出司经局,直到秋闱结束。”

    江意绵愣了愣,有些意外,“司经局还负责考生的墨卷?”

    她一直以为司经局就只是个类似图书馆的设施,万万没想到连科考的墨卷都能负责印刷。

    想着,她随意问道:“司经局接受私人印刷吗?”

    大晋对于书册管控很严,若没有经过司经局批准,是不能私自印刷的。

    以至于除了大晋允许在市面上流通的书册,其他的压根不能出现在市面上,比如兵法、禁书之类的。

    她倒不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只是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

    因着从清南回来,京城的百姓开始怀疑起楚王捐赠家资被劫一事,各种讨论都有。

    但一开始是没多少人知道的,是陆辞简让人在一些茶楼酒肆、人群聚集的地方散布的。

    这样的方法固然有用,但传播太慢,有时候同一句话因着不同人的表述,其中也会出现很多偏差。

    再加上如今宝香坊的生意虽还不错,但毕竟影响力太小,算起来依旧是被颜月阁压一头的存在。

    她想做一份京城时报,上面可以有宝香坊推出新品的广告,也可以有一些护肤技巧、妆容设计之类的板块,或者是话本子连载,甚至还能有京中发生的各种大事。

    需要的时候更是能作为提醒民众的东西,不会让有心人搅乱京中舆论。

    她相信,只要做出来,定然会有人购买,价格不用太贵,每日都有新报,主要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