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年一想到矿山上刘长松和江大壮对他的照顾,眼圈不自觉就红了,“都是因为我,刘叔才死的,江叔也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为什么对他好的人都成了这样呢?

    一个惨死密林,一个卧病在床、重伤未愈,偏偏他还好好的。

    他真的被江叔和刘叔保护的很好。

    江意绵只无奈弯下腰,笑着道:“你可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爹爹受伤是因为山上那些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若是非要揽在自己身上,难道其他人挨打也是因为你吗?

    至于刘叔,他如今好好活着,若不是他从矿山上顺利逃跑,我们压根不会知道有矿山的存在,等我回去,就把矿山上的事告诉他。

    你不用担心他看不着。”

    刘长松若是知道矿山没了,爹爹和赵小年也没事,应该会开心的,说不定也不会再因为恐惧而发疯。

    以后,大家都能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赵小年一怔,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没骗我?刘叔真没事吗?”

    明明山上的人都说刘叔死了,死相凄惨,他也信了,当初还难受了好久,一直没敢告诉江叔。

    江意绵瞥他一眼,淡淡道:“我骗你干什么,若不是从刘叔那得到消息,我们怎么会突然找来矿山。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山上的人问一问,他们就为了让你们不敢逃跑才编出来的谎言罢了。

    你平时瞧着还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这么笨了,那次在山洞也是,拦人可不是把自己的命搭上去。”

    一想到上次在山洞里赵小年为了让王金宝背着江大壮逃跑,自己去拦腰抱住那个拿着大刀的人,她就觉得心惊肉跳的。

    但凡她当时晚一点,那大刀定然朝着他的脖子砍去了。

    赵小年一抹脸上的泪,哼了一声,才没好气地道:“谁笨了,我向来聪明,你少胡说。

    要不是看在昨日你救了我和江叔的面子上,我才不理你,哼。”

    江意绵懒得再理他,径直进了屋子,仔细查看了一下江大壮的伤势才放心。

    赵小年看着粗心大意的,没想到还很细心,不仅给江大壮换了药和纱布,还擦了身子换了身衣服。

    赵小年只站在门口无所谓地道:“你放心好了,这里你不用担心,有我在,给江叔换药的事就交给我了,你还是去看看那些被救出来的矿工吧。”

    昨日他也在前厅帮忙,自然知道那些人受伤多严重,一个个血淋淋被从山上抬下来,可惨了。

    虽然以前不是没见过,但这次一下看见那么多,也有些心惊肉跳的。

    好在那几个大夫还算是厉害,几乎给大部分人都止住了血,留下了条命。

    江意绵只笑了笑,“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她一会确实要去看看其他伤员,这里能有赵小年帮忙也好,她怕江大壮醒了,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赵小年只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奇怪道:“昨天那个和你一起的人受伤那么严重,怎么我听说还去山上了,真是不要命了。”

    他还以为那些人是说笑呢,直到听见宋二几人说那不过是稀疏平常的事才意识到可能是真的。

    昨日对方血淋淋被抬下山,他可是亲眼看见的,怎么说也要躺个三四天才能勉强下床,那人倒好,第二天就下床不说,还去了山上,真不是一般厉害。

    江意绵只在心里默默附和,可不,陆辞简是真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受伤那么重,还敢到处跑,一会人回来,她定要好好把人教训一顿。

    要被教训的陆辞简这会正皱眉看着面前这处坍塌的山洞,皱眉道:“什么都没挖出来吗?”

    今一早听说有人在山上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他连忙就上了山。

    谁曾想,挖了一上午竟是什么都没发现。

    宋二只有些紧张地摸了摸头,连忙恭敬地道:“是属下无能,昨日没有留下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那会事发突然,面具男一出来就朝着他们扔了暗器,刚躲开,山洞里就发生了大爆炸,导致地面都猛烈地震颤起来。

    为了躲避坍塌的余波,他们只能卧倒在地。

    没想到那面具男就这样逃跑了。

    陆辞简只淡淡道:“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能留住他。”

    那人武功深厚,连他和绵绵两人也只能勉强拦住,更别提宋二这些人了。

    山洞坍塌后,那人自然会迅速逃跑,不会和宋二他们纠缠,就是不知道此事和楚王有没有关系了。

    平江县是个独立的县,不受周围府城约束,直接由京城管制。

    但因为距离京城还有段距离,反而给了平江县不少便利。

    若真是楚王的地盘,这次虽没抓到人,但却让他们揪出了一个楚王埋藏多年的秘密,解决了这个隐患,倒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正想着,一旁的王三忽然道:“少主,江姑娘醒了。”

    陆辞简一怔,好一会才故作淡定地道:“宋二,你继续带人在山上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说罢,就迅速抬脚朝山下走去,瞧着似乎有些急切。

    王三见状,只惊讶地连忙跟了上去。

    他怎么从少主的脚步中看出几分迫不及待呢?

    走出一段距离陆辞简才道:“绵绵什么时候醒的,现在在做什么?”

    王三想了会才道:“醒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了,这会应该和林公子在后院。”

    林宴安脚步不停,只是冷淡地“嗯”了声。

    王三跟在一旁只觉得周围气压似乎低了点,硬着头皮道:“少主,你要去见江姑娘吗?”

    陆辞简只道:“不必了,我先去书房,把你们问出来的东西一一汇报给我。”

    王三一怔,好一会才“哦”了声,心里只奇怪起来。

    刚才还吩咐他江姑娘醒了及时告诉他,又是让小七准备热水和衣服,又是准备吃食的,怎么这会醒了反倒是要去书房了,真是搞不懂啊!

    他家少主这心情也是真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