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原本戴在脸上的银制面具瞬间掉落在地。

    他身下的马儿也开始疯狂在街道上冲撞起来,只吓得一旁看热闹的百姓生生朝后退了一大截,生怕被那突然发狂的马儿撞倒。

    好在一旁的陆家侍卫连忙上前制住了冲撞的马儿,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陆林却被吓得浑身发抖,也顾不上自己如今的形象了,死死抱着马脖子嚷嚷道:“我,我不骑马了,快扶本少爷下来。”

    那侍卫一时有些犹豫,尤其是看着周围看热闹的百姓。

    今日可是陆林成婚的日子,若不骑马去迎亲,指不定会被人怎么笑话。

    安定侯府如今本就成了京城的笑柄,再来一个只怕是会让安定侯府多年来在百姓中积累的声望都消失殆尽。

    见侍卫不动,陆林却被气得不轻,本就肿胀着一张脸,这会面目狰狞起来,只有些吓人。

    他大骂道:“混账东西,还不给本少爷弄顶轿子来,本少爷才不骑马,赶紧去。”

    他本就受伤不轻,再经过刚才那一番惊吓,身上的伤口四处都疼,如今再骑马去薛府,他怕是真得身体散架。

    全都是那对狗男女害得,这债他记下了,定会让他们好看。

    侍卫见状,只能小心搀扶着陆林下马,又连忙命人去准备轿子。

    眼看着迎亲队伍忽然在街道中央停下,那些围观群众也都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一看见陆林那肿成猪头似的脸,以及需要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立的样子,众人一时都笑出了声。

    “哟,看来陆二少爷真是被打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迎春楼为红颜知己一掷千金,被薛家小姐发现才给打成这样的。”

    “要我说,指不定是心仪薛家小姐的公子哥气不过薛小姐嫁给这样一个纨绔,暗地出手把人给揍了。

    这京城时报倒是有几分意思,我还以为上面都是胡说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可不,瞧着也新奇,听说还是每日都出新的,倒是比茶馆那些说书先生口中翻来覆去的故事有趣。”

    “那定然比说书先生口中老掉牙的故事有趣,毕竟这时报上的内容可是真的,瞧瞧,陆二少爷这伤可不轻。

    看来昨晚在迎春楼确实是成亲前的最后一次放纵。”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又是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些人甚至还拿着那京城时报的标题念了出来,只把周围的人逗得乐开了花。

    陆林却被气得不轻,尤其是看见那京城时报,只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全给撕碎了。

    他定不会放过江意绵那贱人。

    环顾周围一圈,也没想明白,好端端的面具怎么就掉了。

    只气得他指着人群大骂道:“你们胡说什么东西,本少爷是不小心受伤,才不是你们口中被人打了,再敢胡说,我现在就送你们去见官。”

    然而,那些围观群众却是谈论得更加热闹起来,饶是陆家那些侍卫上前制止也没能成功。

    实在是围观群众太多,陆家侍卫一时间也顾不过来。

    好在因着没离开陆家多久,轿子倒是很快来了。

    眼看着陆林被人搀扶上了轿子,迎亲队伍才继续朝着薛家去。

    然而,那些围观的人瞧着这一幕却笑得更大声了,实在是新郎官坐轿子去迎亲这还是在京城头一遭。

    一时间,京中对陆林成婚一事越发热切起来,尤其再得知陆林居然坐着轿子去迎亲时,这嘲讽就更盛了。

    倒是又给宝香坊送去了不少生意。

    因着陆林被打,再加上成婚一事给京城时报赚足了关注度,以至于连续几日过去,京成时报的热度不减反增,每日一早就有人来门口排队买时报,连带着宝香坊其他的东西也卖得更加好了。

    实在是时报上的内容足够丰富有趣,每个板块都有各自的受众,再加上价格不贵,短短几日就让人养成了买时报的习惯。

    最近几日,街道上、茶楼酒馆里,随处可见拿着时报的人。

    以至于,都有人上门来催更了。

    陈飞燕一早看完时报上最新回的红楼梦,就马不停蹄来了宝香坊。

    江意绵这会正在宝香坊后院晾晒药材和一些新鲜的花草。

    如今宝香坊生意不错,她打算趁此机会再做出一种新香丸,就来看看这些药材和花草找找灵感。

    陈飞燕一见她就连忙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凑在她跟前,可怜巴巴地道:“江姑娘,明日的京城时报在哪,能不能先给我看看?这红楼可比那些书局中穷书生被富家小姐看上的话本子有意思的多。

    我太想知道后面的故事了。”

    实在是让人抓心挠肝,她这几日和几家小姐聚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红楼,对后面的情节太感兴趣了。

    偏偏每日时报上的内容只更新一回,完全不够解馋。

    若非是太想知晓后续的故事,她也不会特意来宝香坊找人。

    一开始得知时报是宝香坊出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敢置信,直到亲眼看见宝香坊门前大排长龙的景象才确定。

    江姑娘不愧是她的偶像,能文能武,生意做得好不说,各种想法也多,实在是厉害。

    江意绵有些好笑地看着陈飞燕,只无奈道:“已经送去司经局印刷了,你明日再看吧,不急于一时。”

    她有想过红楼会受这些姑娘家喜欢,但没想到会让人如此痴迷。

    连陈飞燕这个向来对各种书册不感兴趣的人都如此,那其他闺中女儿估计会更喜欢。

    看来她决定在时报上连载红楼的决定是万分正确的事。

    陈飞燕只撇了撇嘴,满脸都是失落,好一会才道:“行吧,不过你听说没,薛灵玉自从一进陆家的门就在府中大吵大闹,惹得陆林那个纨绔拖着伤腿都要朝花楼跑。

    最近陆家热闹可多了,京城四处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若不是京城时报上最近几日都没写陆家的事,只怕会更热闹。

    薛灵玉如今也算是自作自受,若非一开始和陆家定亲四处炫耀,各种吹捧,如今也不会被这么多人嘲笑,指不定还会遭人同情。

    眼下倒好,京城贵女之间全把薛灵玉当个笑话看。

    反观江意绵,如今可是贵女间的香饽饽,不少人都想认识她。

    以至于她每次出去参加宴会,不少人都想从她这认识江意绵,她都一一拒了。

    想着,她只道:“意绵,那些贵女有没有邀请你去府上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