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绵只摆了摆手,好奇道:“你是要去哪?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她上次给对方的银子不算少,应该不至于让他在这个时候还四处赚银子。

    马上就秋闱了,最近京城几条街上见到的学子都少了不少,应该都在家温习为秋闱做准备。

    依照高阳的性子这时候也应该在家温书才对,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断不可能如此匆忙。

    陆辞简也看向他。

    高阳一时间有些犹豫,好半晌才终于道:“我是去找杨兄的,他这两日都不在家,我有些担心。”

    自中秋节那日后他就一心在家温习,本想着快秋闱了,去瞧瞧杨齐光温习的如何了。

    没想到,一连两日,对方都不在家。

    问附近的人,那些人也都说不清楚,还说前几日就没见到杨齐光。

    他这才急了,只打算在他们常去的地方找找。

    江意绵连忙道:“是不是那些人又去找他麻烦了,要不要我帮忙?”

    怎么说眼前这人也救过小暖儿,他既然需要帮忙,她自然会相助。

    高阳只摇了摇头,“多谢郡主关心,我刚才已经去过刘家了,刘家的门房说没见过杨兄,我瞧着似乎是真的,我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若真的找不到杨兄,再来找郡主帮忙。”

    说罢,他就连忙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他倒不是真的担心杨齐光会出什么事,毕竟,杨齐光那么大的人了,还是个男子,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也不是那等容易受骗之人。

    再加上那刘家就是再嚣张,也不敢真的闹出人命,还是如今这关头上,刚才那门房既然说没见过杨齐光,那应该就是真的。

    除非刘文歌不想参加秋闱了,在这个关头弄出杀人这等大事。

    他只是担心杨齐光是真的不想去参加秋闱。

    中秋节那次杨齐光说不想参加秋闱,他只以为是玩笑,可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

    那会,杨齐光说得认真,定然是真的有这种想法。

    这次机会难得,他定不能让他错过。

    眼见着高阳直接离开,江意绵一时也有些无奈。

    陆辞简则是看了消失在人群中的人一眼才道:“他要参加秋闱吗?”

    此次参加秋闱的人不少,听人说有不少官家子也下场了,竞争应该不小。

    江意绵点头,“是啊,听说参加好几次了,也不知这次能不能得偿所愿。”

    一旁的阿舒见状,也凑了过来,“你们说那个高阳啊!我知道他。”

    阿舒丢下手中的抹布,扬着下巴一脸得意。

    江意绵看得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才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阿舒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好一会才道:“那会我还没认识芸娘,就住在长月街那边的巷子里。

    不仅认识高阳,还认识他的同窗好友,那个叫杨齐光的。”

    那会她就在那边巷子里卖竹篓子,虽然和两人不熟,但也听了他们不少事。

    那附近的摊贩都说两人文采极好,偏偏官运太薄,每次都中不了举。

    那会她也只是跟着感叹,有些不懂大家口中的意思,现在才有些明白,只觉得确实很遗憾。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明明学问不差,可就是中不了,想想就很郁闷。

    江意绵有些好奇,“那附近的人怎么说,高阳学问是不是很好?”

    阿舒只连忙点了点头,认真道:“不仅周围的邻居说高阳学问好,那附近住着的夫子也说。

    大家都说高阳是一定能中举的,可偏偏参加了这么多次秋闱,也没能再进一步,倒是有些可惜。”

    前些日子她回去过,又听人提起高阳,说对方娘亲去世了,在家伤心了好久。

    她原本还可惜高阳今年要错过秋闱了,没料到,如今倒是又要下场参加了。

    柳儿在一旁听见这话,只奇怪道:“那他学问既然如此好,怎么这么多年都没考中,听说已经参加好几次了。”

    那次在司经局门口,她们还碰见对方卖秋闱考试重点,对方亲口说参加好几次秋闱了,对秋闱很熟悉。

    那样胸有成竹的样子,倒确实不像学问不好的人。

    阿舒一时间也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反正那些人都说高阳文采好,还有杨齐光文采也很好。

    不过,他倒是只参加了前年那一场,虽然落榜,但瞧着倒是没被打击到,就是不知道今年参加不参加了。”

    以前她只把这些事当故事听,自从外婆去世,她才有些明白遗憾是什么。

    若高阳两人的遗憾和她一样的话,那确实很叫人难受。

    一旁的陆辞简听着几人的话皱了皱,但却没说话。

    芸娘见状,只无奈道:“那个高阳往后就是每次秋闱都参加,估摸着也不可能考上。”

    几人一听这话,纷纷看向芸娘。

    芸娘只压低声音道:“现在平民学子想要出人头地都很难,没交银子,怎么能上榜。”

    她虽不懂科举,但懂那些位高权重人的人性。

    倘若谁都不想走捷径,那科考自然是公平的。

    可那么多人在一起,总有人想要走捷径,那贿赂就应运而生。

    平民学子也越发艰难,只有那些有钱有权的子弟能当上官。

    江意绵一愣,有些意外,“秋闱如此重要的场合也会有人做这种交易吗?”

    而且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那些人实在是猖狂。

    芸娘只摇了摇头,“那些人定然官官相护,谁能知道其中真正的事。贡院等到秋闱那日就彻底和外界断了联系,里面是如何的谁又清楚。

    不说科考一事,就是工部贪污的事,不也是陆大人查出来的吗?

    其他六部定也有这种事,全看贪污的多少,只是如今没被发现罢了。”

    陆辞简皱了皱眉,只有些明白过来。

    都察院涉及到的事颇广,但也不能时时刻刻注意到六部内的事,贪污这事确实常见。

    只是在京城还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贪污,实在是让他意外。

    怪不得薛行兆不让都察院插手科举一事。

    想着,他只道:“这事我会仔细探查,只是如今事情还没有决断,暂时不要再谈论这些事。”

    若被有心人知道,反而坏事。

    只是如今马上就是秋闱了,贡院的一切也都安排好了,他此时若想安排进去一些人基本不可能。

    礼部的人能如此猖狂,必然是仗着贡院里面都是自己人。

    而且这么多年不被发现,只是有一些流言,那就证明礼部那些人做得极其隐秘,不会轻易让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