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他只恶狠狠地瞪了礼部那些人一眼,正奇怪陆大人说得信号什么时候出现时,就瞧见门缝里塞出来一大截布料,似乎是半截衣服。

    洗得泛白的衣服上,被一大块鲜红的血迹浸染,远远瞧去只有些吓人。

    张易才愣了愣,好一会才意识到什么当即示意身边人去通知陆大人,自己则是朝着大门口走了过去。

    还没靠近贡院大门,几个礼部的人就伸手拦住了他,满脸都是嘲讽。

    “哟,张大人想做什么?科考一事陛下都说了由礼部全权负责,你们都察院的不过就是来走个过场,还是要懂规矩一些,不该插手的别瞎管。”

    那人说得阴阳怪气,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明摆着瞧不起他们。

    张易才瞪了面前人一眼,一把推开他,冷哼道:“什么不该管?我们都察院监察百官,我想管谁就管谁,闪开。”

    说罢,径直朝着大门口走了过去,直接朝里面喊道:“怎么了,是不是贡院内出事了?

    我是都察院的人,你大可放心说。”

    陈长礼原本已经要放弃朝外面这些人求救了,猛地听见这话,只激动道:“大人,大人,救命啊,贡院内有人冒充禁卫军对宁安郡主动手。

    那些监考官放任学子替考舞弊,实在可恨,还望大人赶紧把贡院大门打开。

    不然,里面的人可真要出大事了。”

    张易才听见这话当即不满道:“来人,还不把贡院大门打开,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明目张胆包庇替考。”

    话落,都察院的人只迅速围了上来,而那些礼部的人却连忙拦住了他们。

    为首的中年男人只冷笑道:“谁敢动,贡院可没有科考没结束就开的道理,里面就算有舞弊行为也有礼部的大人处理。

    再说,一个司经局的人是怎么进考场的,如此违规行为,实在蹊跷。

    陈长礼,你休要胡说毁坏我们礼部的名声。

    别是你和那所谓的宁安郡主故意想坏了科考的规矩。”

    这话一出,其他礼部的人当即附和起来。

    “就是,你不过是个送墨卷怎么能进考场?你定是胡说八道,怪不得今年非要让那个宁安郡主和你一起来送墨卷,原来是想污蔑我们礼部。”

    “好啊,好你个陈长礼,居然存了如此心思,等科考结束,你等着滚出司经局吧。

    你这样随随便便污蔑朝廷命官,满口胡言乱语的人,怎么能担任司经局要务。

    指不定还会泄露墨卷上的题目。”

    陈长礼只被气得不轻,大骂道:“你们这群混账东西,最好祈祷贡院门真的不可能打开,不然,我定揍你们。”

    礼部这群不要脸的贪官,自己贪污受贿,如今还敢倒打一耙。

    若不是他现在出不去,非要狠狠揍他们一顿解气。

    礼部的人只被这话气得够呛,却依旧死死拦在张易才身前,没好气地道:“今日贡院里的人就是死绝了,我们也不会开。”

    尚书大人可说了,就是贡院内闹出了人命,这贡院大门也只能等科考第一场结束才能开。

    若是今日坏了规矩,他们礼部以后还怎么在百姓之间立威。

    张易才却急得不行,他这会可听清楚了,那些贡院内竟然混进去了歹人,还想对郡主动手,实在可恨。

    他现在只希望陆大人能快些想办法来把贡院大门打开。

    不然,郡主说不定会出事。

    那些礼部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此时,贡院不远处某间隐秘的雅室中。

    一个眉目清俊,身量颀长的男子正站在窗边朝着贡院内张望着,浓眉微蹙着,脸上皆是烦躁,只让周身的冷意都增加了不少。

    王三在一旁这会也有些着急,只在桌前猛灌了一壶茶才道:“少主,贡院内怎么还没消息传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要不,我进去看看,郡主可不能被那些人发现目的。”

    礼部那群人不说十足的丧心病狂,但肯定都是群没什么同理心的人。

    若真发现郡主在调查什么,定不会轻易放过郡主。

    就是薛行兆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本就想着对郡主下手,如今郡主都送到对方手里了,那人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陆辞简眼神中的冷戾一闪而过,却并未开口。

    王三一时间也只能坐回原位,偏偏坐不了一会就一直着急地起身来回走动着,来来回回几次,屋外终于传来敲门声。

    “陆大人,贡院内出事了。”

    王三一听这话,连忙打开门,把人带了进来,着急道:“出什么事了?”

    陆辞简也看向他。

    那人只气喘吁吁地道:“我,我不清楚,张,张大人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要,要小的赶紧来告诉陆大人。”

    王三只气得不行,没好气地道:“好歹弄清楚郡主在里面是不是有危险啊!”

    如今贡院内外简直是两个世界,里面的消息传不出来,外面的人也只有着急的份。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他乔装混进去,如今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那人缩了缩脖子犹豫了会才道:“里面应该出了大事,刚,刚才贡院门口有人从门缝里塞了一大片衣脚出来,我瞥了眼,上面似乎还有血迹。

    大人,里面肯定是出事了,这下怎么办,礼部和禁卫军那些人定不会打开贡院大门的。”

    陆辞简只道:“你先下去。”

    那人应了声,就赶紧离开了。

    王三却急得不行,“少主,怎么办,郡主是不是出事了?我们要不要直接冲进去?”

    大不了和那些禁卫军打起来,他是没什么所谓的,郡主的性命最重要。

    陆辞简只摇了摇头,紧紧盯着贡院的方向,神色紧绷道:“再等一会。”

    现在过去,礼部那群人绝不会把贡院大门打开。

    反而还会给绵绵招来不好的影响。

    他这会若是去了,那些不知道真相的百姓只会把一切都安在绵绵身上。

    说要不是因为绵绵,贡院内怎么会出事,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薛行兆抢占先机。

    到时候若是没能在贡院内发现什么异常,绵绵会遭受太多。

    现在没有其他信号,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能确定眼下贡院内的情况,宋二他们是足够应付的。

    他们得等,等一个能名正言顺打开贡院大门的机会。

    还不能让薛行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