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个妖女飞远,许铭没有追上去。

    这并不是说许铭被这个妖女迷的心窍不忍心追上去把她杀掉。

    而是因为时间已经不够了。

    道纹眼消耗自己太多体力,等自己追上去没有杀死她,结果自己这边虚脱了,然后被对方反杀了,那就搞笑了。

    “唉,境界还是不够啊”

    许铭收起道纹眼,气喘吁吁地坐在一边,额头上的热汗不停地冒出。

    如果自己境界够了,有了足够的灵力和体力,可以同时开启道纹眼和血气狂化的话,哪怕只有几分钟,但在那几分钟产生出的爆发力,自己简直都不敢想。

    甚至刚才就可以出其不意地将那一个墨竹儿给宰掉。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是过去最美好的幻想罢了,自己现在还不足以支撑的住两个体力消耗巨大的BUFF。

    许铭给自己喂了一枚补气丹,稍微恢复了那么一点,便是前往了县衙。

    李家和西域黑莲教绝对有关系,说不定于平安之所以不去报复李家,就是因为西域黑莲教。

    西域的黑莲教可能有着于平安的某个软肋。

    自己需要去把这件事跟许庞达说一下,再写几封信前往武都。

    至于于平安看到这一封信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那自己就不知道了。

    回到县衙,许铭直接走进了许庞达的书房。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在县衙的书房里依旧是点着一盏烛灯,烛灯晃动着屋没内人的身影。

    许庞达依旧是在看着这些天收集到的证据卷宗,试图将白河县的四大家扳倒。

    许铭看着许庞达这些天所做的一切,心中还是挺欣慰的。

    大多数官员初入官场,都是想要一心为民,造福一方,所以很是嫉恶如仇。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官场的深入,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难之后,有的人对于官场愈发失望,有的被糖衣炮弹给侵蚀,逐渐迷失了本心。

    而现在,许庞达在这种开局下,足足是过了快一个月,依旧是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这已经是很不简单的事情了。

    因为前几任都放弃了,都躺平了,许庞达本来就有了可以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但是他却没有用这个理由。

    “五弟,你这是怎么了?”许庞达见到许铭,也是吓了一跳。

    许铭胸口的衣服碎裂,嘴角带着血渍,脸色苍白,看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被狐妖给吸干了一样。

    “没事,就是大晚上走着走着,有人想杀我。”许铭大口喝了一壶茶,坐在了椅子上。

    “???”许庞达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人想杀你?他知道你是谁吗?”

    许铭笑了一笑:“自然是知道的,或者说,就是因为他知道我是谁,所以才杀我。”

    许庞达站起身,重重一拍:“真是无法无天了!在武国境内!还是在城镇之中!竟然有人敢杀朝廷命官?!”

    “杀我的人是李家的大公子。”许铭的语气中带着可惜,“本来,我是想着留他一命,然后利用他将李家乃至于白河县的其他三个豪族连根拔起。

    但是我太天真了。

    既然对方敢杀我,就自然不可能留下任何的证据,怎么可能让我捉到活口?

    那一个李家大公子差点被生擒的时候,直接爆散成一片血雾,甚至连一片衣服的碎片都没留下。”

    许庞达眉头皱起:“肯定有着幕后黑手,否则李家不可能有着那么大的胆子。”

    许铭点了点头:“幕后黑手就是黑莲教,我遇到黑莲教那个圣女了,她想要我的命呢。”

    “黑莲教?”许庞达越发不懂了,“五弟伱什么时候和黑莲教有过节了?”

    “我也不知道我和黑莲教什么时候有过节。”许铭无奈地摇了摇头,“难不成是我在血浮屠的那几年,杀了黑莲教的一些教徒?”

    “我们武国本来就是严厉打击黑莲教,杀了黑莲教教徒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得到黑莲教如此重视,甚至圣女都来杀你,估计还是头一遭。”

    许庞达看着自己的弟弟。

    “不过五弟你没事就好,五弟你还是赶紧回武都吧,我担心黑莲教会继续对你不利,这一次黑莲教低估了五弟你,下一次,估计就是派什么长老过来了。”

    “这我倒是不担心。”

    许铭想了一想。

    “我身上有陛下给的玉佩,但凡是有金丹境的修士对我动手,玉佩中蕴含的山河气运就会发动,能够保我一命,且山河气运会锁定对方。

    等我将这一道保命符用了再说,我可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武都。

    总而言之,这是我的事情,三哥你就不用担心了。”

    许庞达听着许铭这么说,虽然还想要再劝一劝,但是许庞达最后觉得还是算了。

    自己的五弟并不是那一种莽撞之人,更不用说在血浮屠历练的那几年,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生死,自己相信五弟的决定。

    “三哥现在如何了?关于那一些案件,今天可有什么进展?”许铭转过了话题。

    许庞达摇了摇头,揉了揉眼角:

    “没有。

    目前那一些指控白河县四个家族的人,已经是有一半人都撤销了指控。

    就算是没有撤销指控的,我也根本就找不到证据。

    甚至除了当事人之外,连其他的人证都没有。

    手底下的人还在阴奉阳违。

    我真的是想提着一把剑,把他们全部给杀了!”

    许庞达因为日夜操劳而发红的眼睛很是疲惫。

    “其实我有一个方法。”许铭微笑地说道。

    “哦?”许庞达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

    “等我休养了几天之后,我就去那四个豪族的家里走一遭,然后……”

    许铭将之前跟房龄说的的想法告诉了许庞达。

    许庞达一开始听的时候,还以为许铭真的是有什么好计策,但越是听着,许庞达的脸色就越是不好看。

    “不可!绝对不可!”许庞达对着许铭说道,“五弟,先不说你的实力是否可以真的踏遍这四个豪族,你可知道自己这样做会遭受到朝廷怎样的非议?”

    五弟想要用陛下给的特权,对白河县的四个豪族先斩后奏,先把这四个豪族给搅乱了,然后再收集证据。

    诚然,如果真的用这个方法,确实有可能破局,因为四个豪族的主心骨一死,这四个豪族的关系网会被直接剪断,每个人都会胆战心惊,且被这四个豪族威胁的人也就更有信心站起来。

    诚然,五弟有陛下给的玉佩,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

    可问题在于,尚方宝剑不出剑的时候,才是尚方宝剑,如果真的出剑了,那对持剑者的反噬也是极大的。

    到时候朝堂中那一些朝臣,会借题发挥,怎么样攻击五弟,我都不会意外。

    毕竟其他人是想当驸马爷,或者是想当驸马爷亲戚的啊.

    “三哥,我意已决,就不用劝我了,再这么耗下去,我陪着三哥在这个白河县直到你任期结束,都不会有任何的进展。

    而且那一些百姓确实非常可怜。

    我若是不见还好,我若是见了,就想要解决。

    修士讲究一个念头通达,但是吾辈武夫也是如此。

    我连这一些都不敢做的话,以后出拳岂不是畏畏缩缩?武道还如何继续?”

    许铭的语气非常认真,听起来极为的正义凛然。

    实际上,许铭还有一个小的原因,那就是想着能不能一点摆脱武朝朝廷,或者是让武帝收起自己迎娶武烟寒的心思。

    现在武帝对自己确实不薄,连女儿都许配给自己了,如果自己直接离开武国,去世间走,有点过意不去。

    所以自己干脆适当的作死,把自己弄得有一些污点,然后被朝臣攻击,甚至把自己弄成庶民得了。

    或者是说自己作作死,让武帝不再让自己迎娶武烟寒。

    不迎娶武烟寒,这是最好的结果。

    这并不是说自己讨厌武烟寒。

    因为自己在朝中任职也不会影响寿命,而且还可以依靠国家这一个机器得到不少修行的资源。

    对于自己来说,武国就是一个大宗门,背靠大宗门总是能得到不少好处的。

    但是,如果说自己继续在武国。

    下次武帝肯定还是会赐婚,自己再拒绝,就真的不好了。

    一次辞婚,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而两次辞婚,那就是不给人家脸面了。

    怎么说呢,自己就是不想那么早成亲,到时候生下一儿一女,自己怎么可能还自由自在?

    简单两个字,就是“恐婚”。

    “五弟.你.”

    看着许铭那坚定的眼神,许庞达深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许铭作揖一礼。

    “五弟,我代表着白河县那一些受委屈的百姓,先向五弟你表示感谢!还请五弟放心!若是朝廷怪罪下来,先过三哥这一关!三哥拼死也会找到白河镇四家横行霸道的罪证!”

    看着自己三哥的模样,许铭也是愣了一下。

    许铭感觉自己的三哥好像脑补了什么.

    在三哥的心中,可能是自己的形象已经是变成了“一心为民,不惜自身”光辉伟岸的形象。

    甚至因为自己的“不顾自身,一往无前”调动起了三哥的热血,坚定了他为了百姓不惜一切也要斗争到底的信念。

    “三哥,真无需如此。”许铭作揖回礼,有点担心许庞达会做傻事!

    “不!”许庞达眼神坚定,“五弟,三哥与你共进退!”

    飞离白河县后,墨竹儿来到了郊外的一座山峰上。

    墨竹儿走到一块巨石前,拿出了一块玉牌,放入了石头旁边的凹槽中。

    下一刻,墨竹儿面前的巨石破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山洞出现。

    墨竹儿走进山洞,一把把火把将整个山洞映得通红。

    “恭迎圣女大人。”

    在山洞的深处,这才是有黑莲教的弟子站在山洞的两旁值班。

    墨竹儿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进了自己的石房。

    房门关上,墨竹儿在房间中布置下了结界,再拿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放在中央的法阵。

    随着墨竹儿掐念法决,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铭文,一朵朵黑色的莲花从石头中绽放。

    骤然之间,莲华散尽,形成了一个老者的虚影。

    “弟子,拜见师父。”墨竹儿单膝下跪,恭敬行礼。

    老者的眼睛凝视着墨竹儿:“任务完成了吗?”

    墨竹儿抬起头:“剩下的十对童男童女,将会在三日之后送往黑莲教总舵。”

    老者摇了摇头:“为师说的不是这一些。”

    老者凝视着自己的弟子:“许铭的命,房龄的心,到手了吗?”

    “回师父,弟子正要和师父禀告此事。”墨竹儿沉声道。

    “哦?说。”

    “许铭虽是一个英魂境武夫,但是体魄强度异于常人,远远胜过弟子之前所杀的武夫,且他还是一个剑修。

    尽管从灵力来看,他不过是一个筑炉境修士,可是从剑气之凌厉来看,怕不是寻常的洞府境剑修都比不上。

    且他的眼睛有些奇怪。”

    “奇怪?有何奇怪?”黑莲教教主问道。

    “许铭的眼睛可以浮现出一种晦涩难懂的符文,不知道是许铭眼睛的问题,还是说许铭会一种弟子不知晓的法术,弟子的幻术对于许铭来说,没有任何的效果。”墨竹儿如实说道。

    “.”黑莲教教主的法相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思索着一些什么。

    “看来,那个许铭比我们想的还要有几分意思。”许久,黑莲教教主笑着道,“怎么?你没有信心杀死他?”

    墨竹儿低头:“弟子一时半会儿拿不下他,保守起见,弟子先是离开,之后从长计议,但要杀他,弟子还是有信心的。”

    黑莲教教主背负着双手:“徒儿,为师对你很是放心,袭杀许铭的任务交给你,不要让为师失望。”

    “弟子明白。”墨竹儿点头一礼,“只不过弟子有一事不解,许铭确实是一个天骄,可为何许铭非死不可?”

    “你不需要明白。”黑莲教教主的投影越发暗淡,当黑莲教教主的身影消失之时,最后的话语在整个房间中传荡,“既然有人花高价钱买他的命,那我们就要让人家满意。”

    墨竹儿眼帘轻低:“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