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门口是刚刚他们还在提起的那个小姑娘,哪怕是年上者,周竹文这一刻都莫名心漏跳一拍。

    他的动作停止了,看着门口清美昳丽的小姑娘。

    唐观棋刚见人开门,就听见开门的先生叫了声老周,她不知道叫的是哪个。

    但应该和她没有关系,大概率是在等运营报册的委员。

    看她来了,就知会一声。

    周竹文没想到刚在心上断的丝丝旖念,此刻又被突然出现的小姑娘勾起。

    就像是有缘分一样,他思念起这个名都不知道的小姑娘时,她就刚好出现在他面前。

    好似是时运有意安排两个人有交集。

    唐观棋站在门口看着众人,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休息的包房宽阔奢华,旋转的原色木楼梯在一边,高挑的穹顶,华贵的手工地毯,光亮的玻璃酒柜,中式的屏风和镂空雕刻设计处处都是。

    一眼放去,都是衣着精致,成熟稳朗的金融前辈。

    也许因为这个基金是应先生发起,找的都是自己的熟人,这个委员会全是男性委员。

    雄性的压迫感极强,更何况是一屋的上位者,说是精英都说低,基本都是商业巨擘,在各自领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有好几位的报道她都看过。

    五六个男人分散在各个角落,有打球有泡茶有看文件的,本来正在聊天的也因为她的进入而一停。

    长相有普通偏凌厉,也有混血面孔,还有和应先生这样纯东方面孔,虽然没有应先生俊美无俦,但也温雅。

    大抵都在三十岁到四十岁这个区间。

    和应先生一样,身材不见走样,甚至着正装很有型,因为身处高位的原因气质很突出。

    他们松弛,但见到这个画面的女性很难松弛。

    本来她觉得自己不怕的,但此刻莫名懂了瑞贝卡的紧张。

    尤其她一眼还没有找到应先生。

    唐观棋试探着,踏入一步,给她开门那个男人让开身,让她进。

    周竹文的视线一直跟着小姑娘。

    唐观棋试着,把其中一本报册递给帮她开门的男人,对方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还和气笑道:

    “怎么叫你来送,我还以为校董会亲自过来。”

    周竹文不知是什么,但小姑娘对开门的郑总微微笑了一下,是礼节性的,带些怯意,应该是独自来这里,觉得不好意思抹不开面。

    周竹文有意放下球杆,将脱下的西服外套取回来,手臂捞着,从容走到她面前,温文尔雅伸出手:“麻烦给我一份。”

    有人主动和她要文件,唐观棋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这些前辈无所谓这份文件,让她直接出去。

    应铎本来在看文件,耳听声音,应该是有人来,他不经意回头,看见的身影却烫得他眉心一跳。

    妹妹仔刚刚还束起的长发此刻披下来,又长又顺又黑,似她眼睛一样的颜色,正递给周竹文一本文件册,周竹文接过文件的动作很温柔,还特地微微弯腰。

    整个房间里,男人们的视线或近或远都落在她身上,看似都不在意,但都有探索性地落在她身上。

    只不过分为单纯欣赏和有些好奇,还有明摆想染指她,但装出一副和善样子降低她心理防线的。

    她的存在好似一只兔子自己跳入狼窟。

    应铎的眉心皱起。

    学校怎么叫她来送文件。

    周竹文接过,漫不经心地翻着文件,看似友好地温声问:“你是港大的学生?”

    唐观棋注意到这位是刚刚在台上被她颁奖那位,对方应该是好心,有意缓和她的紧张,她轻轻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拿着文件册,要往里走,给另一位刚刚打桌球的委员。

    那位委员本来在擦巧粉,都停下动作走出来,眼神有意看了一眼周竹文,又对小姑娘微笑:

    “多谢,麻烦你了。”

    唐观棋摇摇头,表示不麻烦。

    那个打球的委员因为周竹文,有意多问几句:

    “师妹今年读大几?”

    她比出一个三。

    但她一直都没说话,让人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个委员笑着,根据她的气质判断:“中文系?”

    她摇摇头,从长裙的隐袋里拿出手机,打字给那位先生看:“金融系。”

    和她交流那个委员这下是明确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

    手搭在自己喉结上,意识问她声音怎么了。

    唐观棋打字,有些抱歉地给他看:“我失声了,不太能说话。”

    周竹文也注意到了妹妹仔从进来都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过去看了一眼她的手机,有些顾怜地开口:“失声了,怎么回事?”

    唐观棋看是那位周先生,打字给他看:“不小心跌跤。”

    周竹文是真的没想到她不是内敛文静,而是说不了话。

    一时觉得意外,也觉得莫名地心悸,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她不能自由地说话。

    唐观棋只是微笑,走到沙发前,将文件册递给正在泡茶那位委员。

    这位有些年纪了,四十几岁的样子,很和善但也很威严,接过没有说话,就只是接了过来。

    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对女人的看法没有那么纯洁尊重,只按价值分人,就算好奇也最多扫一眼,不会在这种场合多给眼神。

    唐观棋也不敢在这位面前多停留,转了个身,终于看见了应先生。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一份文件放在他腿上,眼眸深不见底盯着她。

    唐观棋心莫名突突跳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正常地将文件递给坐在应先生对面的委员。

    一直到最后,才走到应先生面前,细白的手握着文件册,站在他面前,向他的方向递出。

    似故意的一样,最后才给他。

    应铎未接,只是定定看着她,高挺的眉骨让他的眼眸看起来格外深邃,定着看人的时候,让人不敢逼视,只觉得威压感和侵略意尤甚。

    她还笑了一下,很柔和很礼貌的笑容,意思是您请接过。

    但应铎都未接,应铎背后不远处的周竹文看出来了这几秒的停顿,他笑着:“几岁了你,冇为难人家妹妹仔。”

    终于,应铎伸出手,搭在文件上,接过了那份文件册,随手放在旁边扶手上。

    眼神依旧看着她。

    唐观棋好似并不怕,只是微笑着对他颔首,表达尊敬。

    好似不认识一样。

    周竹文怕小姑娘尴尬,开口道:“这个学期,基金会的奖学金有发到你们手里?”

    唐观棋的视线回到周竹文身上,对这位和善的先生点头。

    其实这个问题问得很正常,问一个学生,是否确实拿到了基金会投资的钱,很合适,也算尽调。

    但问题是,问的是应铎的妹妹仔。

    应铎看着唐观棋惹人钟意的那张脸,她看别人的眼神清澈得好似看他的时候一样,眉心皱下去的幅度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