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太过高深的东西,我应该不用多教你,你自己上手练习一会就能简单入门了。】

    白石得承认。

    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纯粹是出于一种想要装逼的心理。

    但是他倒是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毕竟正常人实在是想不到陈云真的一上手就入门了。

    而且这门好像入的还挺深。

    一下子就走完了绝大多数人要走一辈子的道路,几乎就直接站在了这个领域的最顶端。

    白石以自己优秀的艺术素养发誓,面前陈云雕刻的这只飞鸟绝对算得上是艺术品了。

    那种灵动的身躯,那种好像要向上腾飞的架势,充满了活力。

    这不是艺术品,难道要指着一堆垃圾说是艺术品么?

    沉思着望向自顾自找来他家颜料开始给这飞鸟雕塑上色的陈云,白石在这一刻深深的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说实话。

    这种感觉一直以来都是他给别人的。

    毕竟他一直学什么都是天才,尤其是在和艺术品沾了个边的方面,更是学的突飞猛进。

    可是如今。

    他却真正感觉到了,自己曾经给别人带来过的那种感受。

    那种只能看到车尾灯的绝望。

    不。

    准确的说,陈云带来的这种感受更加夸张。

    那一上手就站在行业顶尖的水准,已经超脱了天才的定义。

    而是鬼才!

    是能够将任何自诩天才的人信心随意击垮的怪物!

    望着面前认真给飞鸟涂上金色的陈云,白石缓缓开口说道:“要不……等会一起出门买点石膏或者大理石?我最近主要是玩画画,雕刻玩的少,家里雕刻用的材料存量不多了。”

    白石没有去夸奖陈云。

    因为他想不出什么真正适合去形容陈云的词汇。

    所以沉吟良久之后,白石觉得可以再去买点材料,好好的领略一下陈云那初学便是巅峰的实力。

    “好啊,等会再来点别的材料,我再试着雕刻一些适合把玩的东西。”

    陈云笑着答应下来。

    随即继续在自己雕刻的这只飞鸟雕塑上涂色。

    ·······················

    白石开着自己那辆凯迪拉克,载着陈云行驶在车流之中。

    清晨九点半,城市的脉络渐渐苏醒,街道上开始编织起一天的繁忙序曲。阳光已从容地爬上了高楼的肩头,温柔地洒在路面上,为早起的行者和车辆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车流像是刚刚被晨光唤醒的河流,从城市各个角落汇聚而来,缓缓流淌。

    这时候的车流还不至于拥挤,每一辆车都似乎保持着一种默契,以适中的速度穿梭前行。

    没有了早高峰的紧迫感,司机们似乎也更加从容不迫,有的轻摇下车窗,任由清新的空气混杂着早餐摊的香气涌入车内,唤醒一天的好心情。

    白石开着凯迪拉克一路行驶,很快离开了繁华的闹市区域。

    他们这一趟出门是为了雕刻用的材料,陈云在这方面不清楚有什么门道,所以也就任由白石带路。

    很快,车子来到城市的边缘地带,这里没有摩天大楼的遮蔽,也没有霓虹灯的闪烁,却自有一番别样的生机勃勃。

    这里的街道两旁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小店,它们虽不如商业中心的店铺那样光鲜亮丽,却以其各种独特的韵味吸引着来往的人群。

    白石开着车,直奔一家名为“老李五金”的店铺。

    这家五金店的门面不大,但货物琳琅满目,从螺丝钉到大型工具,应有尽有。

    店外,一块斑驳的木制招牌悬挂在上方,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带着锈迹的铁皮卷帘门,岁月的痕迹让这里倒是显得颇有故事感。

    头上绑着红头巾、嘴里叼着香烟的店老板见到白石的凯迪拉克,立马就笑着迎了上去。

    “梵哥,这次是有什么事?”

    店老板带着笑容来到车边,对着刚下车的白石说道。

    “我介绍一下,这是李葆良,我帮过的一個朋友。”

    “这位是陈云,也是我哥们。”

    白石带着陈云下车之后,给互不认识的双方介绍了一番。

    陈云闻言,和李葆良微笑着点了点头,算作是打过了招呼。

    “老李,把我存在这的石膏、大理石、紫檀木、黄花梨、翡翠玛瑙,都给我各拿出一部分来。”

    白石对着李葆良如此说道。

    闻言。

    面相看起来挺凶悍的李葆良点了点头,很是乖巧的就转身去按照白石的要求准备东西。

    见李葆良走远,陈云忍不住有些好奇地望向白石说道:“他怎么叫你梵哥?”

    “出门在外,谁没个小号啦。我的假身份可多了去了。”

    白石笑着看向陈云解释起来。

    而陈云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他以前出门在外,就用过好几次白石的名头,对于外出用小号的这种谨慎也是颇为理解的。

    人在江湖行走,大家或多或少都是披了几层马甲的。

    两人在这又是聊了一会。

    不多久。

    李葆良骑着一个小三轮车过来,车上堆了好几个箱子。

    陈云和白石见状连忙上前搭手,把东西一件件的搬上凯迪拉克。

    不过在几人忙活的时候。

    旁边一个开着老头乐的大爷正疯狂按着喇叭。

    见状。

    白石皱了皱眉头望去。

    这里虽然不是闹市,马路都是很多年前修的,甚至马路旁边还有两条大城市里见不到的排水沟。

    但是,这马路上的空位也是绝对足够那老头乐开过去的。

    而且他们一辆凯迪拉克与一辆三轮车,基本上都是靠近李葆良的五金店停靠的,在马路上占的位置几乎可以说是一点点,最多只是占据了点排水沟的盖子,连保险杠都没伸到路面上一点,这绝对不影响正常通行。

    只不过这老头乐非要在排水沟盖子上开,愣是不肯歪一下方向盘让轮胎去正经的路面上。

    看起来显然是拽惯了。

    “大爷,这路这么宽敞,没必要一定要贴着我们这开吧?”

    李葆良皱了皱眉,上前想要和那大爷理论理论。

    不过那大爷倒是理也不理。

    车窗一关,喇叭按的更勤快了,自己车倒是一点不动。

    “算了,不理这老东西,咱们把车再往里倒到。”

    白石拉住李葆良说道,和这种老逼登没啥好说的。

    道理是讲不通的。

    来硬的也是找麻烦。

    李葆良闻言点了点头,忿忿不平的看了一眼那老头乐,随即去车后面骑上三轮车开始往后倒。

    白石见李葆良骑着三轮车退开,也是上车就开始向后倒车,把只是占了排水沟半个轮子,甚至连保险杠都没伸到正经路面上的凯迪拉克向后倒。

    见状。

    宽敞无人的正经路面不走,一定要贴着边且一点不让的大爷。

    直接无视还没走开的陈云就往前开。

    这是明白陈云一定会让,也还算来得及避让开,所以很是干脆的直接也不等陈云让开就向前开了。

    但是这种连等都不等他避一避,自己还一定要轮子压着排水沟盖子贴边走的老逼登。

    让陈云有些不爽。

    这好像就是完全嚣张的目中无人,不在乎撞没撞到人。

    陈云微微后退了一小步,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头乐从面前擦过。

    然后又注视着这特立独行的老头乐,压着马路边的排水沟盖子前进。

    久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在不爽?算了吧,这种目中无人的老逼登就是脑子有问题,我们现在主动去找麻烦会有一堆麻烦。”

    “不如等晚点的时候,我们可以悄悄去他家把他车拆了,你说怎么样?”

    下车的白石来到陈云身后,一起看着远去的老头乐悄咪咪的说道。

    当街找茬等于自找麻烦。

    这里虽然不是闹市区域,但是周围也算是有不少商铺和行人的。

    白石不倾向于现场搞事情,而是打算悄咪咪干坏事。

    而陈云则是看了一眼白石,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习惯于有不爽立马就发泄。

    自己可以行事谨慎,但是超能力不是让自己当缩头乌龟的。

    虽说罪不至死,但是对于这种嚣张惯了的老逼登,陈云觉得还是得让他吃到一点教训的。

    望着稍微走远了一些拐了个弯消失在大家视野的老头乐,陈云转身和白石一边聊天,一边坐上了凯迪拉克。

    好像已经不在意刚才的闹剧。

    但是他的的精神力却是瞬间发动。

    念力在年久失修的排水沟石板盖子上略做手脚。

    下一刻。

    开得好好的老头乐突然右边一个下陷,压碎了几块排水沟的石板盖子,一下子掉到了与主路面有四五十厘米落差的排水沟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车子差点侧翻。

    不过就算是没有侧翻,半个车身掉进排水沟的老头乐也是被死死的卡住了底盘动弹不得。

    污水顺着破碎的车窗涌入。

    等大爷打开车门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身污泥与臭水。

    虽然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惊吓。

    但是身上看起来很是狼狈,他站在路边有些迷茫。

    而当白石与陈云的凯迪拉克路过时,早就在副驾驶窗边趴好的陈云嘱咐白石降低了车速。

    在经过大爷身边时。

    陈云微笑着说出酝酿已久的话语:“大爷,沟里可不让停车啊。”

    在大爷还在懵逼的想着这句话的含义,还没完全领会到其中的嘲讽与幸灾乐祸时。

    陈云与白石已经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