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怕是有些不妥当吧?”刘太监跟在皇帝身后,有些犹豫的说道。

    亓渊回头瞧他,“有什么不妥当?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能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一个个装的清廉,私底下是个什么样儿,哪里还能不清楚?”

    他倒是觉得与其叫那些人花银买小妾盖花楼,还不如通通拿去给他的挽挽花。

    至于林挽月那么小小一个人又能花得了多少银子?他倒是丝毫不理会了。

    到了晚间的时候,亓渊甚至有些高兴的让人去把林威鸣给喊了过来。

    林威鸣一直对亓渊和亓斯尘,这一对叔侄两个都有些犯怵。

    不知道自己为啥莫名其妙就封了官,现在又被莫名其妙的喊进了宫里。

    一路上林威鸣都一直埋着头思索,难不成是今天自己同人喝酒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

    现在特地过来怪罪自己的。

    他原来的确是念过书,但也没去念过本朝的律法,做官又才这么些时候,也不知道下朝之后去喝酒会不会犯了哪条律法?

    他怀揣着心思,战战兢兢的被喊去了亓渊宫里。

    “参见陛下。”林威鸣对着亓渊行了个礼。

    现在毕竟是在宫里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还是很乖顺的。

    亓渊连忙把人拉起来,欢欢喜喜的问道:“朕听说,今日有人想找挽挽算命?你还给他们报了价。”

    “额……陛下,我这只是胡言乱语的,你可千万别放心里去。”林威鸣听着亓渊的话,越发觉得是自己做错事,现在被叫过来斥责。

    他悄悄的用袖子擦了额头上的,抬起一边眼睛,才看见亓渊并不是什么生气的模样。

    亓渊叫人赐了座,又对他说道:“林叔,朕还能不知道你吗?你放心吧,朕没怪罪你的意思!朕觉得你做的挺对,那些人手里有钱着呢,他们若是想麻烦挽挽,多花钱也是应该的。”

    林威鸣心里放松了一半,这才抬起头来说道:“果然,陛下也是这么想的?”

    “那是自然!要不然凭什么叫他们去麻烦挽挽?”亓渊点点头。

    “可不是!陛下,你可不知道那些人呢,就是说着玩的,压根就不相信挽挽,还把我叫过去问!可气死我了。我们家挽挽虽然也说不上是料事如神,但算起命来,那还真是没一个老道士能够比得上。”

    “这些人却说起来打趣,觉得挽挽年纪还小,不可能有那么厉害,要我说都是他们老眼昏花,还没我媳妇儿老娘聪明呢。”林威鸣听见有人认同自己,尤其是这人还是皇帝,他就抱着一点儿告状的心思,一咕噜的将那些人指责了一个遍:“至少我娘当年那可是慧眼识珠,把我们接回去之后,我们全家的日子都越过越好了!”

    “其实论起来还不止我们家,当年我们那一片地方连带着全村都是干旱多年,就是我们来了之后,村里才开始下雨,到这两年都是风调雨顺。就连村里的孩子都多生了好几个。”林威鸣说道。

    亓渊听见他提起挽挽以前的事情,立刻竖起耳朵来听。

    关于挽挽的事情,他都想知道,但一般谁也不会说的那般详细。

    “这是为何?难不成挽挽还是个送子小龙女?要不然为啥他们让你们村里的孩子都都生了好几个?”亓渊有些奇怪的问道。

    “咳咳……”林威鸣便笑了一下,“因为日子好了,这孩子才敢被生下来呀。天干大旱的时候,连大人的肚子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力气去生孩子?就算是怀了孩子,那也是养不活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做那种造孽的事情,倒不如打一开始就别怀上孩子。但是自打挽挽来了我们村里之后,我们村里的日子都比原先过得好了许多,土匪被抓,田里的水也够,大家能吃饱饭,日子过得好,自然也愿意生孩子。”

    “哦……”亓渊听了思索了一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林威鸣在家里的时候被几个孩子嫌弃,就连背书也比不过几个孩子,到现在亓渊身为皇帝,居然愿意听他说话,他也忍不住有些兴奋。

    说起来也是好笑,原来在路上的时候,他总担心亓渊会抢了他闺女,又看他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哪怕知道这人是他们大燕国的皇帝,亓渊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尊重的意思。

    但如今到了京城,大概是每天上朝的时候三叩九拜的多了,林威鸣心里头还真生出了几分对皇帝的敬畏之心。

    林威鸣赶紧收敛了一下自己,有些轻飘飘的心思,又对着那些人骂道:“我们全村男女老少都知道,我们家挽挽多厉害!可是这些人,却一个个都觉得我们家挽挽是女娃,所以就不肯信她,实在是小肚鸡肠的很,我看他们就是重男轻女才看不起人。多早晚,也叫他们变成了女人去,照样叫人看不起。”

    亓渊被他的话逗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就连刘太监也在旁边乐呵呵的说道:“林大人,这事儿可简单,您多盯着点他们,若是他们犯了什么过错。指不准,到时候就到了我手底下了,保准啊,叫您这话成真。”

    林威鸣顺着刘太监的话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别想了。

    只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他们这些人啊,读的书太多,脑子里的古板规矩也不少。其实若是论起来,我倒是觉得还得是当年的林丞相最为重男轻女。”

    “好在他这几年身体不好,去了江南水乡疗养,至今还没回来呢。他若是回来,只怕是皇叔都没法子与他抗衡,连挽挽封公主的事情恐怕也做不到。”亓渊提起那位林丞相,就无奈摇头。

    林威鸣听见他说的这么凶,也跟着说道:“好端端的重男轻女,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还跟我一个姓呢,简直丢我们林家老祖宗的脸面。”

    刘太监在旁边听了,连忙劝道:“可不敢这么说。丞相大人为国为民劳苦功高,只不过在这些小事上,略微有些固执,倒也不是什么坏人……您可千万别在外面说这般话。”

    “刘公公你就放心吧,我还是知道些分寸的,这些事情如何能在外面说?”林威鸣嘿嘿笑了两声:“毕竟那可是位丞相。”

    亓渊在旁边点点头,就对林威鸣说道:“林叔,你明天过来的时候能不能把挽挽一块带过来?”

    “陛下,这天色不早了,臣就先告辞了!”林威鸣掏了掏耳朵,只当做自己没听见,就赶紧退下了。

    亓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