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不仅仅是郭嘉,在场的其余学子也是闻到了那股浓烈的味道,纷纷扭头朝着庞统看了过去。

    这股怪味,赫然是从坐了起来的庞统被窝中散发出来的。

    而闷了半个月的味道会是什么样?

    这味道所过之处,几乎是闻者色变。

    郭嘉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来个人,快,快将这奇才给请出去……”

    ……

    而李基在离开讲堂后,自然是不知道讲堂之内发生的小闹剧,反而是加快步伐离开了仁德书院,迅速返回了州牧府。

    等李基回到州牧府之时,不仅仅是刘备,就连关羽、赵云、贾诩、糜竺等人也均已经到了。

    “子坤回来了。”

    “军师……”

    “侯爷!”

    李基分别简单地回应了一下,然后便是在分列两侧的右侧文臣首座上落座。

    这一次无疑是紧急召集众人议事,尚且还有些位置空缺,不过在李基已经落座了,刘备也不再等待,直接开口道。

    “据暗探回报,返回益州的刘璋遇袭了,且很可能刘璋已经落入到刘景升的手中,召集诸位也是想听听诸位的看法,此事……扬州该如何决断。”

    此言一出,无疑是在议事厅内引起一阵色变。

    类似于贾诩这等智谋之士,更是明白这是风雨欲来之势,不仅仅是涉及益、荆两州,很可能会将周边州郡都一并卷入漩涡之中。

    而李基的表情未有什么变化,却是在郭嘉所给的急报中已经大体了解到事情经过。

    在李基推测刘琦的行为异常后,刘备便听从李基的建议,隐晦地警示了一番刘璋。

    刘璋也绝非是什么愚钝不堪之人,即便刘璋个人并未感觉刘琦会对自己不利,但也是渐渐有意疏远了刘琦。

    且为了安全起见,刘璋在“大演武”结束后,还特意等到刘琦先行离开吴郡后,这才开始筹备离开的路线。

    除此之外,张松也向刘备献了一计,明面上依然安排船只如常走长江水路返回益州,暗里则是从刘表控制不稳的荆南走陆路返回益州,以最大限度确保安全。

    此事,李基当时亦关注了一下,一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主公,此事不知探子是否已经进一步核实?会不会是有旁人嫁祸给刘荆州,以挑拨益、荆两州的关系?”简雍开口道。

    糜竺闻言,颇为赞同地说道。

    “这确实不失为一种可能,且按理来说,刘璋离开的时候如此小心,刘荆州想要真正找到刘璋所在并不轻松。除了主公外,清楚刘璋返回益州路线的应该……”

    渐渐的,糜竺没了声音。

    坐在主位上的刘备,也是皱着眉头地开口道。

    “子仲所言极是,刘璋是在荆州境内被袭的没错,但是在世人眼中,恐怕我的嫌疑并不比刘景升来得要小。”

    “或许,这也是在有意挑起主公与另外两位同宗州牧的矛盾。”

    李基缓缓地开口道,心中亦是升起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眼下的情况,李基很清楚刘备的无辜的,但在世人眼中却不是如此,甚至刘备想要洗清自身的嫌疑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刘琦与刘璋多次出入游玩场所,这会让世人觉得刘琦与刘璋私交甚密。

    且刘琦先一步离开了吴郡,然后迟了不少悄然离开的刘璋,却是在荆州境内遭遇了袭击。

    这在旁人看来,说不准更像是一场刘备特意嫁祸给刘表的袭击。

    而在李基返回州牧府的途中,便已经细细将来龙去脉都推敲了一遍,缓缓开口道。

    “主公,不过基更倾向于这一切依然是刘荆州所为。”

    “何出此言?”刘备问道。

    李基缓缓地开口道。

    “以基之见,刘荆州从一开始便是算计好的,刘琦主动与刘璋交好,若是能以此诱刘璋前往襄阳自然最好。即便不能,此异常举止也会引起我等的注意。”

    “而后,刘荆州料定了主公自大局考虑会劝说刘璋主动疏远刘琦,刘琦能借此脱身洗清嫌疑先行返回荆州之余,后续暗中小心离开的刘璋遇袭,自会让主公惹上极大的嫌疑。”

    “如此一来,主公便是派人前往荆州质问刘荆州,刘荆州必然会推脱无辜。可主公若是大兴刀兵,在世人看来却更像是主公特意嫁祸给刘荆州,以此为由夺取荆州之地。”

    可以说,此事看似简单,但内里却是重重叠叠。

    刘璋遇袭,刘表看似也脱不了嫌疑,但却也是将刘备也一并拖下水。

    更重要的是,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断了刘备进攻荆州的理由,否则刘备就更难洗清袭击刘璋嫁祸刘表再同室操戈的恶名。

    这一番推测说出,亦是让议事厅的众人陷入一阵沉思之中。

    片刻后,张飞一拍脑袋,开口道。

    “啊!好复杂,总之子坤先生的意思,就是刘表老儿是准备将袭击刘璋的事情安在大哥的头上没错吧?”

    李基答道。“这仅是基的一番推论,亦存在其他可能。”

    如今刘备在天下诸侯中也算是站起来,自然免不了会遭受各种算计,也不是不存在这是有人在蓄意挑动宗亲州牧之间矛盾的可能。

    只是,此事无论怎么看,得利最大的始终就是刘表。

    刘璋在手,那就有了打开益州大门的钥匙;

    将刘备也拖下水,一时也能让刘备投鼠忌器不敢进攻荆州。

    而这恰恰是刘表谋求益州的两大阻碍所在,如何打开益州大门,以及如何避免刘备趁机袭击荆州后方。

    “只是,刘荆州是如何准确地找到刘璋所在的?”

    简雍不解地问道。

    毕竟,且不说刘璋是偷偷走荆南返回益州,除了刘备与李基等人清楚外,旁人根本就不清楚刘璋不在长江水道上。

    且荆南亦是典型的地广人稀,刘表对于荆南的掌控力同样有限。

    这种情况下,刘璋那数百人钻入荆南之中低调离开,想要找到的可能性极低。

    即便是被有心人发现了,等消息传回襄阳再等刘表调动兵马袭击,刘璋也早就离开荆南抵达益州了。

    也正是因此,所以即便刘璋在荆南遇袭,反倒在世人眼中刘表的嫌疑并不算大。